醫香盈門 第一百七十二章︰蝌蚪說

作者 ︰ 空心湯圓

秦舒虞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日頭好似即將落山,外面一片暈黃,原本灼熱的陽光也沒了之前的威力,微風從敞開的窗戶里帶來清爽的涼意,她稍稍坐起身子,打量著周圍簡陋的擺設,有些驚訝的睜大眼楮,只是睡了一覺難不成又穿越了,而且這次的走向莫不是種田文吧。

秦舒虞思維發散的想著,輕輕敲打著有些迷糊的腦袋,嘴里 的一聲,「好疼……」她模著酸疼的脖頸,回憶著自己因何疼痛,恍然想起之前的遭遇,對自己的處境有了正確的認知,敢情不是再次穿越,而是多管閑事被人拐走,也不知道那兩個逃出去的女子有沒有找人去救自己。

不過就算真的有人去地窖里找自己,恐怕也晚了,畢竟自己現在處在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里。

秦舒虞從木床上走下來,試探的推開門,竟然輕而易舉的打開了,那人是覺得自己太弱所W@以根本沒把自己放在心上吧,右腳剛跨過門檻,就听到外面激烈的爭吵聲,她刷的收回腳,關上門,耳朵附在上面听著動靜。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就算你把那些人殺了又能改變什麼!?」這聲音听著有些耳熟,正是當初把自己打暈的如空。

「那些女人該死!你別管我!」聲音嘶啞听來便能覺出上了年紀,秦舒虞暗自猜測這兩人的關系。

「如果你不是我老子,我會耐煩管你。我告訴你,你別以為自己有些功夫,那些事情做的神不知鬼不覺。你知道自己殺的是什麼人嗎,官兵現在已經把萬緣寺包圍了。」如空恨不得上前揍對方一頓,將他打醒,只是顧著人倫,他也做不出大逆不道的事。

「他們包圍的是萬緣寺,跟我有什麼關系,別打擾我喝酒。」

「砰啪……」一聲脆響。酒瓶好似落在地上,發出亂響,「喝喝喝。你別忘了自己是個和尚,喝酒吃肉,你過的好生逍遙!」

「你個小兔崽子,竟然管起老子來。行不信我一巴掌拍死你!」那人也被激怒了。猛地從椅子長站起來,張開蒲扇般的大掌。

「打啊,反正我也被你打習慣了。」

「好,既然你找揍,老子還客氣什麼。」接著外面听來就是更加混亂的動靜,有棍棒落在身體上的悶響,混合著那個陌生男子的叫罵,「我打死你個小混蛋。你娘那個賤人,嫁給老子才七個月就生下你。你根本就不是老子的種,表子……賤huo!通通都去死吧。」

如空忍著皮條抽打在身上的疼痛,瞪著眼楮不服的看著他,娘的確不守婦道,但同時也是給了他生命的人,這些罪過他合該擔著,「還敢瞪老子,千人騎的女人,老子可不耐煩給別人養兒子,趕緊滾,滾的遠遠的,再敢跟老子對著干,我連你一起殺了!」

如空哼了一聲,身體靠著牆,被他打的幾乎快要昏厥,他就是硬著脾氣不願求饒,反正他打累了就會停下,早就無所謂了。

「你這野種,這會變得老實了,賤皮子就是欠打!」他打的累了,一把甩開手里的皮條,喝了酒走路有些踉蹌,晃晃悠悠的走了,估計又是找個角落睡覺去了。

秦舒虞听到外面已經沒了動靜,小心的打開一條門縫,看著外面柴火垛旁蜷縮成一團的身影,那身灰色的僧衣被抽打的部位染上一層鮮紅,襯著他虛弱蒼白的臉頰莫名讓人心里覺得有幾分憐惜,秦舒虞仔細看了看,沒發現他那個便宜爹的身影,她才出了門,走到如空身邊,「喂,你還好吧。」

如空縴長的睫毛顫了顫,頭朝身子內側偏了偏,沒有搭理對方的意思,秦舒虞被人連續兩次敲打脖頸同樣的位置,稍微抬個頭都覺得疼,對這個罪魁禍首也沒什麼好臉色,抬腳在他腿上踢了踢,「沒死就吱一聲。」

「滾。」

秦舒虞搬了把椅子坐下,見桌上擺著幾樣小菜,想來是剛才那人喝酒特意整的下酒菜,只是他一心只顧喝酒也沒顧上吃菜,菜冒尖沒有被動過的痕跡,秦舒虞只吃了一頓飯,被如空劫回來,已經幾個時辰沒有用膳,肚子也有些餓了,她也沒有桌上擱置的筷子,直接下手,還有工夫跟他說話,「喂,剛才那人真的是你爹嗎,沒見過像仇人的兩父子。」

如空依舊閉著眼楮,沒有理她,秦舒虞也不氣餒,繼續沒有回應的對話,「你們方才爭論的話我听的清清楚楚,萬緣寺那幾個被殺的女子都是你爹做的罷。」

听到這,一直沉默的如空突然開口,「你听錯了,不是他。」聲音還帶著沙啞,他有些疲憊的眨眨眼楮,將頭抵在膝蓋上,秦舒虞看不到他臉上的神色,不過她總覺著這人在哭。

「果然是親父子,他剛才恨不得打死你,你還替他遮掩。」

「你說夠了沒有。」

秦舒虞往嘴里扔了個花生豆,聳聳肩輕松道,「沒說夠,殺人償命,你就算不願意承認也沒辦法,官兵早晚會查到他身上。」

「我都說了不是他,你听不懂人話嗎!!」如空猛地直起身子,殺氣騰騰的望著秦舒虞,仿佛她若是再敢說一句他爹的壞話,他就要與之拼命。

秦舒虞一點也不受影響,依舊老神在在的吃著味道還不錯的涼菜,「年輕人別那麼激動嘛,人是你爹殺的又不是你,他死了再也沒人打罵你,這是好事。」

「你給我住口,別逼我打女人!」如空上前一步,看架勢沒有收手的意思。

秦舒虞從懷里抓了個東西,一把撒到他臉上,「老是打打殺殺有什麼意思,多動點腦子不是更好。」

「你……做了什麼……」如空揚起的手僵硬的停在半空。「為什麼我身體動不了了?」

秦舒虞溫柔的笑笑,「你中了麻藥,若是沒有解藥大概會保持這個姿勢一個時辰。你將我……大概是扛回來的吧,當時應該發現了我手里的東西吧,只可惜你沒有搜身。」

「世間女子多狡詐,當時我就不應該心軟,索性將你殺死在那個地窖中!」如空眼楮冒火,努力的想要活動身體卻是徒勞無功,把她抱回來時看她嬌小柔軟不像有反抗的能力。他也沒怎麼捆綁對方,沒想到自己竟然落到她手里,連行動都不能自主。

「不用再裝出壞人的陰狠模樣了。在地窖里你說出讓她們自殺的話,雖然是認真的,但是你沒有想到其中一人會自殺吧,當時你肯定很後悔。」

「哼。」如空冷哼一聲。不想看對方仿佛將一切都看透的眼神。眼瞼垂下,縴長的睫毛在眼窩下劃下一道黑影。

秦舒虞拍拍手,從懷里掏出手絹,擦拭著沾了油漬的手指,「既然你不準備大吵大鬧,咱們就好好說說話。」說罷,她從旁邊搬了凳子放在如空**底下,強硬的把他按坐。

「我不習慣與人說話的時候。別人仿佛高高在上的模樣,這樣咱們可以平視不是很好嗎?」。

如空發揚著沉默是金的優良美德。再也不開口,甭管秦舒虞怎麼刺激,他就是不願意接話。

「沒必要這麼緘默吧,不管怎麼說是你把我帶回來的,我不指望你多麼熱情,好歹我與你對話你總要給點面子的回應一聲吧。」秦舒虞一直自言自語,甚覺心累,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我看你模樣也就十五六模樣,長相也算俊俏,為何要出嫁做和尚,娶一個如花似玉的嬌妻過日子不好嗎?」。

本以為他不會吭聲,沒想如空竟然睜開眼楮,此時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半個手掌,「娶妻之後看她背叛我與旁的男子歡愛苟合不成。」

秦舒虞睫毛同樣縴長,兩人離得這般近,同時眨眼時甚至覺得睫毛能掃到一起,她稍稍撤開身子,「你的想法太偏激了,這世上的女子並非所有人都水性楊花,更多的還是安生過日子的良家女子,你因為遭受不幸,就把所有女子都否定,這種想法大錯特錯。」

「那又如何,我已齋戒,娶妻便是破戒。」

秦舒虞道,「你可以還俗嘛。」反正不管古人還是今人,大多都是看臉的,這廝長相俊秀,總有女子願意嫁。

如空直視著她澄澈的黑眸,耳尖染上淺紅,他抿唇,故意用冷漠的聲音掩飾自己有些羞澀的內心,「離我遠點。」開弓沒有回頭箭,他早在佛祖面前立下誓言,今生注定常伴青燈古佛,女子都是紅粉骷髏,看過便罷。

秦舒虞敏銳的發現他臉側的粉色,有些輕挑的在他臉上擰了一把,「怎麼,你這是害羞了。」她現今的表現只是類似調戲純情正太,真實年齡在那擺著呢,只是如空可不了解她的惡趣味,嫌惡的瞪著她,「不知廉恥,身為女子竟然作出這般行徑。」

秦舒虞噗嗤一聲笑了,「好吧,就當我不吃廉恥好了,誰讓你長的這般讓人想模一把。」

「放肆!」如空繃著臉,恨不得將人推開。

秦舒虞看他失態心里有種怪異的滿足,「不用這麼緊張,我又不會真的把你吃了。」隨後把他身上單薄的衣衫月兌去。

「你做什麼!」如空驚慌失措的瞪圓了眼楮,那雙漆黑的眼楮寫滿了慌亂,越發讓人覺得可愛了。

「你剛才身上挨了那麼多下,我心疼你,幫你治傷。」

如空啞然,第一次有人說心疼他,不管她是何心態,這一刻他覺得自己被冰雪包裹的心好似要融化,傷口的疼痛也比不上他心里的服帖,恍惚間覺得她身上有娘親的味道,爹還未撞破娘與別人私通時,他覺得娘親是世界上最溫柔的女子,這麼多年過去,這個年齡還不及他大的丫頭,竟然坦白直接的對自己說,我心疼你。

「你……」如空想要開口卻不知說些什麼,表情有些苦惱的糾結。

秦舒虞仿佛看懂他別扭的表情,故意勾了一下他的下巴,「是不是突然覺得我很善良,恨不得還俗以身相許。」

剛正經不到幾秒,她再次讓自己心里升起煩躁,只是這一回他不再覺得對方是那種不守婦道的女子,她只是……只是愛玩鬧罷了,看在她給自己看傷的份上,原諒她好了。

秦舒虞倒出玉瓶里的藥粉小心的敷在傷口處,一道道赤紅的血印在他白皙的身體上顯得異常刺眼,上面夾雜著一些老舊的傷疤,與新的傷口橫在一處,猙獰難看,「……他經常打你嗎?」。

「恩。」

「你為什麼不躲,難不成真的想讓他打死你。」秦舒虞心里好像有種恨鐵不成鋼的心態,刻意沒控制手上的力道。

如空疼的悶哼一聲,秦舒虞切了一聲,「活該,他都喝醉了,你若是不想挨打,他肯定打不到你。」

「他是我爹。」

「你爹又怎麼樣,把你養這麼大就是為了心情不好打著玩的。」

如空對她這莫名其妙的話語竟然覺得溫暖,他覺得自己這麼多年大概太寂寞了,沒有人關心,所以就算別人一句責罵的話也能讓他紅了眼眶,他總覺得娘親犯下的過錯應該由他承擔,反正自己也不會真的被打死,只要他覺得心里好受,無所謂了。

秦舒虞繼續給傷口抹藥,「我知道你是什麼心態,你覺得自己在恕罪,只要他開心自己怎樣都無所謂是不是,我告訴你,抖M都是這麼煉成的,你再這麼不知反抗,早晚有一天……」真想拿個小皮鞭把他打的遍體鱗傷,看看這人是不是還會開心的叫著自己好爽。

秦舒虞猛地打個寒顫,就算對方真的是抖M,她也不是抖S,突然就得自己該吃藥了。

「總之,這世界上沒有誰天生就是欠誰的,他雖然給了你性命,但是十月懷胎生下你的人是你娘,他只不過就是貢獻了一顆小蝌蚪,再說了就算射在牆上也累不著他什麼,男人在那種時候就是享受歡愉……」秦舒虞猛地咳嗽了幾聲,「不好意思,剛才那幾句當我沒說,跑題了。」

如空好奇的問道,「小蝌蚪是什麼?」

「小蝌蚪就是小青蛙,這都不知道,沒听說過小蝌蚪找媽媽嗎?」。

如空表示他听不懂秦舒虞在說什麼。

「小蝌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爹再打你,你就躲,不讓你跟他對著干,跑遠點你總會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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