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們把頭壓低,老實的跟在她身後不發一言。
圍觀了全部場景的柳知念冷嗤了一聲,「這女人越發沒出息了。」手指模著頭頂的假山石,柳知念從暗處走出,看著地上零散的花瓣,秦舒虞剛回侯府,也不知怎麼得罪了柳嫣嫣,從昨日就開始使手段陷害對方,但是這些與她有何關系……
「回頭將我屋里那個青花瓷瓶給表小姐送去,我就先不去她那拜訪了。」柳知念吩咐道。
「奴婢遵命。」
………………
秦舒虞晃著有些酸的脖頸,將外面被自己賜名的連翹叫進門,「你在府中多少年了?」
連翹畢恭畢敬的彎著腰,「奴婢是家生子,十五年來一直呆在侯府。」
秦舒虞讓白蘇給她倒了杯水,「我剛回侯府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你將知道的給我說一遍。」
而後連翹將一些明面上的事情詳細說出來,從她口中秦舒虞才算解了心中某些困惑,白蘇已經知機的看出姑娘準備好好理清腦中的思緒,從香囊里拿出一塊碎銀子,「你先出去吧,有吩咐自會叫你。」
「是,奴婢告退。」
忠勇侯也就是自己的外祖母一共有兩子三女,嫡子柳長河,嫡女柳長歡也就是原身的娘,庶二女柳月桂,庶三子柳長嶼,庶四女柳月春。
柳長河身下一子兩女,嫡子柳無塵,嫡女柳曼娘。庶女柳嫣嫣,而柳嫣嫣之所以得老夫人高看,則是因為教養她的胡姨娘。乃是老夫人的親佷女,柳嫣嫣親母早逝,胡姨娘因著年輕時傷了身子無法生養,老夫人便做主讓柳嫣嫣養在胡姨娘名下,縱使不是親母女,生活在一起十多年感情早就培養出來了,于是因著胡姨娘與老夫人這層關系。柳嫣嫣也就稍稍得了幾分寵。
柳長嶼身下一子三女,嫡子柳知其,嫡女柳知念。庶女柳知慧、柳知香,柳知慧的娘最先只是伺候柳長嶼的丫鬟,後來被老夫人做主替起收為通房,雖則生了女兒依舊沒有被提為通房。這其中肯定有隱藏的緣故。只是連翹沒說,要麼不知情要麼就是不敢說,柳知香姨娘姓鄭,父親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官,嫁給柳長嶼後生得一女,並不怎麼得寵,其他妾室因著無所出,在侯府中也沒存在感。
除去這些家庭關系。連翹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秦舒虞覺著不怎麼重要。也沒再費心神去思索,只是想起今日見到柳知香時,心里再次生出疑惑,她那臉色怎麼看都覺得病態,整個人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掏空了一樣,若是別的事情她肯定不會這麼感興趣,但是學中醫的,望聞問切,既然知道柳知香身體不對勁,她就起了想為她好好治療一番的心態。
柳知香在眾人面前表現的很沉默,請安時也只是規規矩矩的行過禮就退到一邊,存在感甚為微弱,十來歲的姑娘就跟個老婦差不多,或許她覺得自己命不久矣,所以對所有事情都提不起精神來吧。
秦舒虞將白蘇叫到身邊,「我記得從王府抬來的箱子中,其中里面放了書籍,應該有關于醫學的吧。」
白蘇點頭,「王妃準備的多是四書五藝,世子知道你喜歡看那些雜文軼事,特意準備了些,奴婢看著里面有些大夫行醫就診的心得。」
秦舒虞驚喜的笑笑,「太好了,難得能遇上這麼大公無私的大夫,趕緊拿來讓我瞧瞧。」比起生搬硬套的醫學典籍,那些行醫多年的大夫對病癥的經驗之談更加珍貴有參考價值。
白蘇一直不明白姑娘為什麼與一般閨閣女子不同,大多小姐都喜歡在琴棋書畫上下功夫,唯有自家姑娘年紀比現在還小的時候就一直拿著醫書看的神魂顛倒,連院子里也種了草藥,她們離開的那幾個月,白薇照顧著院中的花草,好像也對醫書上了心,偶爾提起藥草也是說的頭頭是道。
白蘇腦子里想著事,腳下步子沒停,瀟湘居中庫房的鑰匙一直由她保管,姑娘需要什麼東西,也需要她親自去尋找,東西存放的時候是她讓人擺放的,找起來到也不費勁。
秦舒虞在白蘇離開的這段時間,特意把小玉喂飽,這個可是她的保命利器,忘了什麼都不能放任小玉餓肚子,看著它跟自己小拇指差不離的身體,秦舒虞搖頭嘆氣,「就是把你放到地上,你這速度也跟烏龜差不多吧。」
白蘇拿著醫書快步往回走時,眼風掃到有人在門口一閃而過,行蹤有些詭秘,她按耐下性子跟了上去,卻見那人用帕子遮了半邊臉四下警惕的看著四周,一個轉身消失在拐角處,白蘇沒有繼續跟上前,只是琢磨著讓院中的下人看守的更加嚴密些,不能讓某些鬼祟之人混進來。
秦舒虞點點小玉的身子,每天喂食的時候就是小玉最活潑的時刻,「我知道你不想一直所在這狹小的錦盒中,但是現在咱們都沒有自保能力,只能讓你再忍忍了。」她怕白蘇突然回來,隨手把錦盒蓋上收好。
又等了好一會才加白蘇臉上帶著思索的走過來,秦舒虞喝了杯溫水,「怎麼了,醫書有問題?」
「沒事,可能是奴婢眼花了。」白蘇將懷里的書籍全部放到桌上,「這里面也沒有分類,我看上面都與醫有關,就全抱來了,姑娘可有的看了。」
「沒事,在這里什麼都不多就是時間多,閑著也是閑著,多看些書也是好的。」秦舒虞本想繼續追問她臉色轉變的緣故,看到這些醫書什麼問題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這些書籍全是手抄本,大概經手的不止一人,原本工整整理出來的文字,旁邊總有幾個筆跡在上面添減增補,看著雖雜卻不亂,可惜這上面講述的全是最普通的病癥,有些病理經驗還不如她知道的多,當然同樣也有一些偏門的,大部分都與毒有關,其中一本醫書後幾頁應該是編著醫書之人的經歷,說自己曾親眼見過種蠱毒之人,初時看著與往日毫無差別,毒發時死狀甚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