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立仁倒是沒想到四皇子會這樣拒絕,但想想四皇子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走到這一步,眼瞧著就要成功了,誰都會小心翼翼的。
曹立仁沉吟片刻,低聲說道︰「咱家會在皇上跟前替四爺說上一二的,您心里也該有個數,這件事情您若是不去做,自然有許多人上趕著去做,並不是非您不可的。」
曹立仁這話,讓蕭子誠心頭一跳,曹立仁這話倒是沒有說錯的,他若是不答應,父皇也會尋了旁人去做,不過是兩句話的事情,便是曹立仁,也能有辦法誆騙了宛如。
蕭子誠面色不變,心中卻是如滔天駭浪一般,若是旁人必然不會如自己一般手下留情,她那樣的性子,若是知道自己被強,不會有任何的猶豫,必是寧肯玉碎,不為瓦全的。
思及此,蕭子誠溫言道︰「有曹公公這句話,我便放心了,這件事情會努`.``力去做的,我要親自去含清齋一遭,只說是為著先前母妃的所為,前去致歉,想必宛如郡主不會有所懷疑,父皇那里,還請曹公公為我分辨才是。」
曹立仁松了口氣,好在蕭子誠是個能听得進去話的,這便是好的,總比那油鹽不進的要強上許多。
終是到了乾清宮,曹立仁為蕭子誠領路,高高的殿門開啟,殿內並沒有那金碧輝煌之感,反而有些昏暗,而皇上此刻正倚在龍椅上小憩。
即便在龍椅上的人是自己的父親,蕭子誠還是覺得很陌生。這個父皇,單獨見他的次數一個手就能數的,蕭子誠自嘲一笑。大步上前行禮。
「兒臣給父皇請安。」蕭子誠聲音溫溫的,並不張揚,似是怕饒了皇上的美夢。
蕭子誠直到這個時候才,自己的父皇已經老了,兩鬢開始有了些許的白發,即便父皇再怎麼寵愛她,也不過是將她當成一個影子。她那樣的剛烈,如何肯甘願做一個影子?
皇上睜開眼眸,身子斜斜的倚在龍椅上。說道︰「你來的正好,朕有件事情要你去跟宛如郡主說。」
蕭子誠方方升起的幾分對父皇的情意,在接下來的幾句話中蕩然無存,即便蕭子誠明白。父皇是對愛情的執著。得不到蘇氏的痛楚,讓他用盡一切辦法,要將宛如留在身邊,可是蕭子誠哈還是不能忍受,父皇如此的做法。
「皇後薨逝,朕七天後會去含清齋前面的寶相樓住上一夜,在那日之前,你若是能夠說服宛如郡主。是最好不過的,若是不成。那夜你就要讓宛如郡主出現在寶相樓。」
皇上說的一本正經,若不是知道前因後果,知道皇上想要做的事情,蕭子誠會當真以為,皇上當真是因為皇後薨逝,才會去了寶相樓的。
「兒臣盡力為之。」蕭子誠有些慶幸,慶幸是曹立仁去喊了他,如若不然,他一定會在父皇的面前,說上一通拒絕的話來,那樣,他就真的白白浪費了十幾年的籌謀。
皇上對蕭子誠的干脆很是滿意,笑著說道︰「等這件事情過後,宮中迎娶繼後,新的皇後會為你和二皇子辦了大婚,朕……老了,也想要過一些平淡的日子了。」
皇上想著有宛如陪伴在身邊的日子,便露出一抹笑意來,他曾經以為,永遠不能達成的夢想,終于也有了實現的一日,到時候,就把這朝政放手,又何妨?
當年,若不是自己惦念著皇位,又怎麼會放棄蘇氏?當初覺得皇位才是最重要的,如今回想起來……
皇上輕輕的嘆息,蕭子誠則面無表情的說道︰「若是父皇無事,那兒臣這就告退了。」
皇帝疲累的擺了擺手,蕭子誠無聲的退了出去。
曹立仁在外面守著,見蕭子誠這樣快就出來了,便知道事情進行的很順利,含笑點了點頭說道︰「咱家送四爺出宮去吧?」
蕭子誠搖了搖頭,指著慈寧花園的方向說道︰「這件事情不容易,時日又短,我現在就要準備了。」
曹立仁知道,蕭子誠這是要去了宛如郡主的含清齋,因而含笑點頭說道︰「那咱家不送了。」
蕭子誠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思,只是這個時候,就是想要見到她。
曹立仁進了乾清宮,皇上仍舊半眯著眼楮,問道︰「沒去送老四?」
曹立仁笑著說道︰「四皇子殿下將您的事放在頭里,這會兒哪里還能出宮,自然是去照著您的吩咐辦差事去了。」
「去了含清齋?」皇上睜開眼楮,有著些許的不悅,他都不能輕易踏足的地方,老四去了?
曹立仁是皇上跟前的老人了,皇上的這個神情,讓他瞬間便明白了皇上心里的想法,不由得替蕭子誠抹了把汗,蕭子誠也是個心思玲瓏的了,竟是一早就猜到了此舉會給自己帶來的麻煩。
曹立仁不動聲色的為皇上換了一盞熱茶,上前笑著說道︰「咱家瞧著,四皇子還真是想要與勇國公府結親,怕是先前勇國公府大小姐的事兒,一直是四皇子心里的結呢。不然四皇子最近怎麼做事這樣風風火火的?」
提及勇國公府,皇上的面色和緩了一些,若是老四當真對宛如郡主有什麼心思,應該是不會求娶了勇國公府的小姐的。
皇上嘆了口氣,感嘆自己的多疑︰「人老了,想的難免就多了些。」
曹立仁在一旁輕輕的替皇上捏著肩膀,笑著說道︰「這也難怪,太子與二皇子都是在宮里長大的,即便皇上對二皇子不親,那也是常常要見面的,可四皇子不同,單獨見皇上的機會,滿打滿算似乎也是有三四回,皇上便是見朝臣,也比四皇子親切的多了,因而,您對四皇子有些個不信任,那是能理解的。」
皇上微微皺了皺眉,同樣是自己的,他的確是疏忽了老四些,因而沉聲說道︰「一會兒宣召了勇國公來,朕與他說說老四的婚事,你也去查探查探,勇國公府的旁支嫡女里頭,哪個是出挑的,不能委屈了老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