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飛陽的眉頭擰著,他明白青品一向是一個穩重的姑娘,跟著他的這些年不少為自己辦事兒。但是這個男子竟然說青品並不是真正的老板,看來他也並非是等閑之輩。
「好了,收購櫻點鋪子的計劃暫且擱置。這件事情你就不用再管了我會處理的。」
青品如釋負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好。您還有其他的事情吩咐麼?」
他轉身要走的時候看到青品身穿一身的輕紗,便低聲說道︰「天氣轉涼了,注意多添置衣服。繡雲仿中我們不是剛進了一些綢緞你去挑挑喜歡的話自己做兩身漂亮衣服。下去吧。」
青品嘴角忍不住的上揚,這是她第一次听到他這樣說話心里暖暖的。
「恩,我知道了。」
宇飛陽坐在院子中的躺椅上,他有些空洞的眼神看著天空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她喜歡這樣的。感覺,不急不躁不慌不忙。他能有這樣的心態他相信沐卉現在的狀態也安穩了很多。
沐卉心里所想他都清楚,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南榮沐菡會告訴沐卉她不死的秘密。難道是想讓沐卉知難而退?或者是想嚇嚇她?宇飛陽有些不明白這個心里是怎麼想的。
他想到這里苦笑了一下,南榮沐菡這個神經兮兮的如果這樣他都能懂的話那他也不用多增煩惱了。
今日在雅築看到沐卉那蒼白的臉色,他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在西郊看到她躺在雪地里的情景。他明白那一刻他的心是疼的。剛才看到她高燒不退他的心猛然的也疼了一下,看到她受苦他總是忍不住的疼。
有時候宇飛陽就想不要考慮沐卉的想法,直接把她綁走讓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們可以找一個安靜的小山村過著男耕女織的生活。再也不必考慮這深宅大院中到底存在什麼樣的危險。
雖然他這麼想,但是他明白沐卉現在的心里對于報仇的太強烈了。就算是強行帶她離開她也不會幸福的。並且上天的安排是不可逆的。她始終還是遇到了鮮于睿,這是她命中的一劫,有些事情就算是她重活一世也必須要經歷之後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南榮府的花園中沐卉看著那清澈的溪水里有幾只來回游動的金色小魚看起來格外的漂亮。她記得前幾天她看的時候這溪水並沒有這麼清澈,這里也只有一兩條灰色的魚兒。這才幾天這里就煥然一新了。
小菊好像有心事頭也不抬的站在沐卉身邊,小朵平日里不怎麼說話的人今日倒是話多了起來。
「小姐,你說這魚會不會是人故意養在這里的?」
沐卉點了點頭說道︰「很有可能,還有這溪水都要比前幾天清澈呢。」
小菊看了看那游動的小魚,想起自己卑賤的身份總是心情低落。小姐常說人無貴賤。但是尊貴的小姐身份與卑賤的丫鬟怎麼能相提並論?只是生的家庭不同區別倒是真的很大。
「小姐,天色不早了您高燒剛退我們還是進屋吧您別受了寒。」
沐卉听著小菊的話一句話里兩個「您」字就覺得不是滋味。她走到小菊身邊輕輕的拉住她嘟著嘴巴說道︰「小菊,你我私下一向都是以姐妹相稱,今日你怎麼了?倒是跟我客氣起來了。」
小菊的眼神黯淡了很多,想起那嚴厲的表情,說出的話也是句句傷人。並且宇飛陽他也根本就不會喜歡一個丫頭。他愛的是小姐。
小菊的眼光有些暗淡的說道︰「小姐,您仁慈善待我們這些下人,我們身份不同怎麼敢于您稱姐妹。」
听到小菊這麼說小朵想要說什麼卻被一個男子的聲音打斷。
「姑娘此言差矣。人生而平等。不過是遇到了人不同。上天能決定的不過是我們的出身,如果出身不好後天夠努力的話也可以一飛沖天的。」
沐卉順著聲音瞧,一個翩翩君子衣著清雅她覺得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見到過。
小朵的眼尖立即行禮說道︰「奴婢見過二爺!」
听到「二爺」兩個字沐卉才明白這就是南榮軒了。怪不得她覺得面熟想必是在景和堂內有過一面之緣。
「沐卉見過叔父。」
南榮軒昨日命人將這里的小溪精心的修飾了一番多放了一下菊花,並且在上游安置了漁網以及過濾雜物的濾網,並且還命人放了幾條鮮艷美麗的魚兒。果真不出他所料,這個沐卉肯定會出來看魚。
他在不遠處看著她美麗的身姿入了神,若不是那個叫小朵的丫鬟注意到了他,他看看這個美麗的女子就會悄悄的離開了。
「一家人行禮倒是見外了。你這個丫鬟好像有心事我正巧路過听到了她這番話不免多說了幾句有些唐突了莫怪才好。」
沐卉臉上帶著微微的笑說道︰「早就听聞叔父是個風雅之人,今日一見確實不一般。您不僅菊花畫的是一絕,您的見解也獨到。小菊還不謝謝二爺!」
小菊立即行禮說道︰「多謝二爺提醒,奴婢以後定當努力。」
南榮軒常年在南榮府听夠了冠冕堂皇之詞。現在听沐卉也這麼說他就有些不高興,這些詞兒一般都是說給不相干的人听的。他們的距離太遠了,身份也懸殊他有些沮喪的說道︰
「你們玩,我還有事先走了。」
看著他遠走的背影沐卉松了口氣對小菊說道︰「這個二爺真是奇怪,不過看上去他確實挺風雅的一個人。」
小菊默不作聲,小朵感覺氣氛有些尷尬立即打圓場說道︰「走吧小姐,外面的天氣也確實涼了我們還是好好休息。知道您醒了立馬命人將請柬給你送了,我們明日肯定是逃不了了。今天你一定要好好休息才行。」
想到這里沐卉笑了,他們關心的是她能不能去。現在她醒了肯定要去的,他們才不會想會不會對她自己的身體好不好。
上一次參加這個賞菊宴還是四年前的時候,那時候她不過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現在她已經十六歲了早就已經過了及笄之年。這次再去恐怕他們是要給自己一個挑選夫婿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