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歌偏頭有些貪戀他手上的溫暖,看著廣子墨近在咫尺的笑容不自覺笑。
廣子墨看著她的笑顏,慢慢收回手,指尖不自覺摩挲著,有些移不開眼。
顧朝歌看著廣子墨的眼楮,慢慢有些不自在起來,臉不受控制發熱,略微慌亂低頭,余光就撇到閔氏的裙角,顧朝歌松了一口氣,抬頭看著閔氏顧清風喊了一聲。
「子墨了,你母親來了嗎?」。閔氏和顧清風之前和人打招呼去了,回來後已經在一旁看了一會了,看看顧朝歌面上的紅暈,再看看廣子墨的大紅臉,忍笑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問道。
「見過、大哥、二哥、。」廣子墨退了一步,低頭對著眾人行了見面禮,完了又回答閔氏的問題,「母親來了,說平侯府定也來了,就讓我來找找。」
說了幾句,閔氏就讓他,「你家棚子定然忙,你快些吧,朝歌你跟著去,見過你伯母再回來。」
顧朝歌在顧明月這‘’的擠眉弄眼中,看著閔氏低聲應了。
廣子墨就帶著顧朝歌回廣家的棚子,離得也不遠,只是一路上人擠人的,走得不快。
廣子墨小心護著顧朝歌,不讓她被沖撞,一路緊張非常。
顧朝歌看著廣子墨護著她的手,修長白淨,和他的人一般,看著舒心且美好。
顧朝歌側頭看看廣子墨,看著他臉上小心緊張的神情,神情恍惚起來,這不是前世見過幾次讓她感激敬仰敬佩的廣大師,而是活生生的關心緊張她的廣子墨。
他如今還不是廣大師,他只是她的未婚夫,真心實意對她好的未婚夫,他對她更沒有她對他的功利心。
顧朝歌恍恍惚惚想著,抬手撫著胸口,因為這真心實意的情感,所以她被觸動了,忘卻年紀忘卻經歷忘卻一切……
顧朝歌看著身前保護著她卻盡量不觸踫她的手,嘴角微翹,其實,這樣也挺好,不是嗎?
顧朝歌見了範氏,在範氏笑意盈盈的目光中告辭,廣子墨堅持送她回平侯府的棚子,顧朝歌推了一次也沒堅持。
安全將顧朝歌送回棚子,廣子墨也出了汗,顧朝歌抬頭看著他額頭上的汗,遞帕子,「這次輪到你出汗了,擦擦吧,小心一會風一吹著了涼。」
「沒事。」廣子墨接過手帕,听話擦干了才告辭離開。
顧朝歌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剛要去看大鍋,就感覺到了異樣,仿佛有人再看她。
顧朝歌順著感覺轉身看,就看到對面人群中立著的人,只一眼,顧朝歌就認出來了,周湛。
那是周湛,長高了不少,越來越有前世的影子,那炙熱的目光就是他的,顧朝歌臉色一冷,想不到對面棚子就是周國公的。
周湛也感覺到了她的視線,在她反應前,扯了扯嘴角,移開了視線。
周湛這些日子的處境,因為三公主變好了許多,施粥這樣的場所他如今也能來了。他剛來不久,就注意到了對面平侯府的棚子。
能注意到,多虧了顧朝歌,和廣子墨黏黏糊糊,隔了這般遠,他都能看到她看未婚夫煉丹師那眼神。
周湛一直在看她,可她卻是完全沒注意到她,等兩人黏黏糊糊走了,離得那般近了,他將她看煉丹師那溫柔熱絡還帶著崇敬的眼神看得清清楚楚,她卻依舊沒注意到。
周湛心頭火起,就一直盯著她看,一直盯到她看。
只一順,那眼神就變了,變成了熟悉的戒備冰冷,周湛冷冷一笑移開了目光。
顧朝歌因為廣子墨的笑容,因看到周湛,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施粥第二日,三公主駕臨城外,宮里的娘娘們這次也加入了幫助逃荒者的行列,她們沒施粥,卻送了好些衣物,一個比著一個,倒是讓逃荒人受益了。
三公主的到來,讓周國公滿面紅光,後來每一天的施粥都堅持來到棚子待上片刻。
三公主來了,身邊自然少不了周湛這個準未婚夫,周湛一直在一旁守護著她,渾身緊繃,三公主看著嘴角上揚,雖覺周湛的表情有些不對,卻因為心中得意沒多想。
三公主對周湛一開始並不是太滿意,不過這幾個月下來,卻漸漸有了興趣,周湛對她不錯,很有眼色,卻不像一般的們,對她殷勤至極。
就如同眼下,他離她保持著最恰當的距離,換做一般人,趁著這個機會,定會更靠近些耍點心機,周湛卻沒有,一直保持著這距離直到護送她回宮。
不管是有意還是故意,三公主覺得,挺有意思。
三公主是真愉悅,周湛也真厭煩,他厭煩鑽進鼻子的各種味道,更厭煩三公主身上的味道。
濃烈得嗆鼻,每一次見面都不一樣的嗆鼻。
周湛目送三公主車駕遠離後,轉身狠狠呼了一口氣。
城門口的施粥,持續了好些日子,有些人家兩三天後就沒來了,平侯府、廣家倒是一直堅持了好些天,因為三公主駕臨,周國公府也一直堅持到了最後。
顧朝歌也一直到最後一天,她的大鍋藥前,廣家的大鍋藥前,排的隊一天比一天長。
等朝廷安置好逃荒人後,城門口的施粥棚子才慢慢散了,月余後,逃荒者的身影才慢慢不見了。
不見了的逃荒人,有那麼一小部分,進了上京一大院中,這大院中,有著許多逃荒人,都是被買進來不久的。
短短一個月,這家人牙行子壯大了不少,孫婆子忙瘦了一大圈。
過了幾個月,這批逃荒人被分散開,全被賣進了上京各府中。
與此同時,還有各式各樣的人還被不斷被孫婆子買進,他們有的是被好賭的父親所賣,或許是被家中艱難被賣,又或許身懷大仇,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故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長處。
陸陸續續的,他們也被賣出,賣到了上京各處,少部分人被賣往外地。
孫婆子的人牙行子幾個月間一躍成為上京數得上號的,上京很多人家都找過他們買人,少有微詞,孫婆子卻異常低調,不像一般的人牙行子吹噓和哪些大戶人家做了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