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藏了什麼東西?」
藏了什麼東西?她能藏什麼東西?
顧朝歌莫名其妙,順著蕭承樂的視線低頭看了看,「我沒藏什麼啊。」
蕭承樂更莫名其妙,好心伸手指了指,「這里啊…」
兩人站得近,顧朝歌毫無防備,蕭承樂眼疾手快,一抬手一指,正輕輕戳中了顧朝歌的胸前。
顧朝歌臉色一僵,隨即面色鐵青,重重一把拍開胸前的的手,倒退一步捂住胸前,腦子里一片空白。
她出門就換了男裝,卻只是為了方便,並非為了掩藏身份,所以,顧朝歌穿男裝就真的只是穿男裝而已,內里並沒做什麼。這幾月顧朝歌長高了,也開始發育,胸前已經有些變化。
和蕭承樂或者幾個月前的平胸完全不一樣。
蕭承樂一下子就看出來了,感覺到指尖還帶著點溫熱的柔軟,正猜測是不是糕點的蕭承樂被這一變故弄得目瞪口呆,看看手背上被打紅了的痕跡,「哥你怎麼打我?」
他很是委屈,看著顧朝歌護食的樣子,很是氣惱,「不就是糕點嗎?我不問你就是,給你二哥帶吧。」
蕭承樂內心深處一直很黑暗的希望顧朝歌像他一樣沒有什麼哥哥,在他看來,若是沒有哥哥,哥哥應該會像他一樣時時盼著見他想他了。
絕對不會像眼下這般對待他。
「糕點?」顧朝歌因為氣惱臉有些紅,還來不及想什麼。就听到了蕭承樂說的話,雙手還交叉捂住胸前愣愣重復。
蕭承樂看著她的樣子,冷哼了一下,「我不會搶你的。」
顧朝歌腦子有些遲鈍放下手,「這…不是糕點。」
蕭承樂看了她一眼,懶得搭理她,看向顧朝歌帶來的其他東西,伸出手想去翻了又停了,抬頭問顧朝歌,「這些是給我帶的吧?別一會又打我的手。」
小啞巴這是撒嬌了。顧朝歌覺得很難得。不過小啞巴受傷了,顧朝歌也看出來了。顧朝歌看看胸前,總覺得要解釋清楚,她不可能一直藏著糕點呀。
「是給你帶的。除了給你帶我還能給誰帶。小啞巴。我方才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被你戳疼了,你別生氣,打疼了嗎?」。
蕭承樂沒搭理她。他就踫了一下,根本沒戳,所以不可能疼。知道是借口,他就只看東西,決定找點糕點吃。
顧朝歌瞅瞅他的手,只是微微發紅就沒多糾結,只是怎麼解釋是個問題。
「小啞巴,我真沒藏東西,要是我真像你說的藏了糕點,我早給你了。」顧朝歌又解釋了一句,蕭承樂就回頭看她了。
顧朝歌知道蕭承樂等著她繼續解釋,可她卡殼了,在這個時候,承認自己是個姑娘,那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顧朝歌一直想,她不會刻意隱瞞自己的真實性別,等哪天時機到了,老實告訴蕭承樂就好,變姐弟也不會有太多變化,可是顧朝歌預料不到,她要面對的真實情況是眼下這樣的。
蕭承樂是被關在莊子里與世隔絕沒錯,可他被教導得挺好,並不比正常的同齡人差了什麼,該知道的都是知道的。蕭承樂認定她的性別,來自他們的初見,那時候她還一頭短發,哪里看都是男孩子。
如今,她要怎麼老實和蕭承樂承認。
不承認就解釋,不是糕點,那藏了什麼?小包子?糕點不然吃,那小包子給不給蕭承樂吃?
「小啞巴,這不是糕點,是小包子。」顧朝歌無法想象自己會說出這話。
顧朝歌看著蕭承樂,手比劃了片刻,到最後也沒說出什麼。
蕭承樂沒等到解釋,微微撇了撇嘴,找出閔氏縫制的衣服比劃了下,「還有衣服,正好合身。」
顧朝歌點點頭,蕭承樂沒計較她藏了什麼了,收好衣服,翻出糕點後就吃了,邊吃邊和顧朝歌說了一件事。
「哥,兩個多月前,有一天不小心,一直照顧我的齊嬤嬤看到我翻牆了。我那時候被嚇了一跳,差點沒摔下,不過……哥,我看齊嬤嬤好似也被我嚇了一跳,嚇得比我還厲害。」
「齊嬤嬤那時候沒說我什麼,不過總是很奇怪的看著我,我就有好幾天都沒出來。等了幾天,她一直沒說我什麼,我才又出來了,如今,她也知道我出來了,我以後能每天都出來,只要不走遠就可以。」
「齊嬤嬤有沒有做什麼?」顧朝歌听得有些緊張,蕭承樂和他說過莊子里的情況。
莊子里除去教導他的先生,全部都是或被毒啞或被拔了舌頭的下人,唯一能說話的人就是那從不開口說話的齊嬤嬤,莊子里所有人都听那齊嬤嬤的話,齊嬤嬤算是莊子里最有權的存在。
顧朝歌問過蕭承樂莊子里有沒有小孩,蕭承樂那時候很莫名,回答她的是沒有。她再問莊子里的人是不是都是年老的人,蕭承樂又說不是。
按蕭承樂所說,那莊子里,男女老少皆有,其中也有幾對夫妻,可從來沒有孩子,那些夫妻也從來沒有懷孕的情況。結合蕭承樂的情況,顧朝歌不難猜出,這些人不是直接不被允許有孩子,就是孩子生下來也必須變成啞巴。
也許那些夫妻不願意自己將來的孩子變成啞巴所以不生,也許他們就沒有了生育能力,不管是什麼原因,顧朝歌依著猜測想想都覺毛骨悚然。
這樣的環境下,蕭承樂的私自外出被齊嬤嬤,本該是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沒做什麼,就總盯著我看,我不怎麼喜歡她看我。」蕭承樂卻搖頭回道,「哥哥,你說齊嬤嬤為什麼要那樣看我?」
顧朝歌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沒見過齊嬤嬤,可她知道這里面情況定然復雜。蕭承樂的身份她不是沒想查,可她查到如今也沒頭緒。
蕭姓是國姓,有不少百姓都姓蕭,皇家宗親也都是蕭姓,能這麼養蕭承樂,身份自然不低,可顧朝歌在宗親中也沒查到什麼。
顧朝歌沒回答,換了一個問題反問,「除了總盯著你看以外,她還做了什麼?她可知道你能說話的事?牆里能听見我們在外頭說話的聲音嗎?」。
「她不知道我能說話的事,封了洞之後,牆里就听不到外頭的聲音了,除非特別大聲。」蕭承樂皺起了眉頭,「她這段時間除了總盯著我看,好像還愛喝酒了,以前她身上偶爾才能聞到酒味,這些日子總能聞見。」
「當然,聞見酒味都是夜里,白日里齊嬤嬤和平時沒差別,就是夜里好像總喝酒。喝了酒她就有些嚇人,有一晚我半夜醒來,就看到她坐在床邊盯著我看,嚇了我一大跳。」蕭承樂雖然盡量隱藏,卻無法掩藏住他的難看臉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