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歌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仰著頭瞪著高牆。
片刻後,蕭承樂的頭慢慢探了出來,看到的依舊是那長著他大哥臉的姑娘。
蕭承樂和顧朝歌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在顧朝歌終于忍不住要出聲叫蕭承樂下來別掛在牆上時,蕭承樂先開口了,「這位,我看你很眼熟…請問你認識我大哥顧朝…歌嗎?我是他結義。」
顧朝歌︰「……」
深深吸了一口氣,顧朝歌道,「小啞巴,你下來。」
蕭承樂發出一聲驚呼,那探出的頭又不見了。
顧朝歌︰「……」
低頭瞅瞅自己的女裝,顧朝歌嘆了一口氣,坐到木樁子想,果然還是嚇到小啞巴了。
年紀小時,穿男裝也沒什麼,可如今她長大了,再穿男裝就不大像話了,穿上了也顯女氣。
小姑娘長大了,變化是很大的,顧朝歌可不想和蕭承樂解釋她為什麼不藏糕點小饅頭,改成藏包子的原因。
顧朝歌坐了片刻,抬頭看了一眼不知何時飄下牆站在一旁直直瞪著她的蕭承樂,「看清了沒?」
「你…你…」蕭承樂你了半天,悲傷襲上心頭,嘴一咧差點沒忍住哭了,「大哥,你怎麼變成小姑娘了……」
他的大哥,他義薄雲天的大哥沒了,他們以後怎麼義薄雲天……
「我一直都是女的,只是以前女得沒那麼明顯而已。」顧朝歌拉了蕭承樂坐下。「好了,我和你結拜的時候就想好了,結義是,結義姐弟也是姐弟不是,都一樣,你以後改叫我姐就可以。」
蕭承樂上上下下打量著顧朝歌,模了模自己平坦的胸前,閃爍的目光最後定在了顧朝歌的胸前。
然後,臉慢慢的就紅透了。
他想起來他曾經去戳過那,溫熱的柔軟。讓他誤以為是糕點的那一戳……
因他這段時間開始長高。聲音也有所變化,李先生就和他講了不少男女之別男女責任等等,男女體型的不同以及男女之間的避諱他如今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顧朝歌滿頭黑線微微側身,沒忍住拍了拍蕭承樂的頭。「想什麼呢。怎麼忽然聯系我了。是不是有什麼事?」
蕭承樂眨巴著眼楮,終于恢復了正常,痛苦看了眼突然從大哥變成姑娘的顧朝歌。點了點頭,「是有點事,齊嬤嬤這邊忽然收到消息,要將我送出上京。」
蕭承樂最終沒告訴顧朝歌他的身份,若只是一般的權貴人家,他不用有任何猶豫,可皇家不一樣,顧朝歌知道了對她一點好處的都沒有,只是給她帶去危險。
他是皇子,卻不是一般的皇子,是見不得光的被詛咒的怪物皇子。對最注重天威形象的皇家來說,他的存在就是一種恥辱,誰知道誰倒霉,最後落得的不過一個滅口的下場。
蕭承樂努力維持自己面上的平靜,他永遠記得那一天清晨,他在水中看到的情景。
那是一個一輩子無法忘懷的噩夢,可他必須全忘了。將一切秘密帶到棺材里,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顧朝歌更不能。
顧朝歌不知道蕭承樂這一段時日所經歷的,還以為他的變化是來自他所說的話。顧朝歌一直想蕭承樂會被送走,卻不想來得這般快。
「消息準確嗎?要幫你送到哪里去?」
蕭承樂︰「準確,也許是南邊吧,也就是幾個月後的事了,年前應該就會走。」
顧朝歌頓了片刻再次開口,「小啞巴,我再問你一次,你要不要徹底擺月兌這里,趁著還來得及,我先把你送走,以後天高任鳥飛,你再不用面對齊嬤嬤他們,會徹底自由。」
蕭承樂舒出一口氣,「哥…我不走,我不想離開上京。」
「不離開上京?」顧朝歌愣了愣,「你想怎麼做?你的身份到現在也不知道,若是稍有差池,也許就萬劫不復了。」
「總會有法子的。」蕭承樂別扭了一下,艱難停住自己到了嘴邊的‘哥’,「…這些日子,上京又有什麼好玩的消息,你很久沒和我說了。」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听這些。」顧朝歌頓了頓,仔細看蕭承樂,「小啞巴,你別不是哥就是省略稱呼,你得習慣叫我姐。」
「…哦。」不知為什麼,蕭承樂不是很想叫姐。
大哥變姑娘這事,他得好好琢磨琢磨,讓自己慢慢緩,眼下不是好時機,先忽略掉這件事的好。
顧朝歌听他應了,就撿了些消息與他說了。
「…上京如今出了個俠盜,專偷些有不仁不義之行的富貴人家,偷出來的東西都做了義舉…這一段時間,上京小偷很是猖獗。」
「…周國公府你知道嗎?周國公府的世子周大,自去年娶了國子監方祭酒的女兒,上京就不斷傳他們夫妻兩的佳話。上個月那周大女乃女乃懷孕,周大做了一件蠢事,讓上京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他們周家的好事,你猜猜周大做了什麼?」
「敲鑼打鼓、走街串巷宣揚了嗎?」。蕭承樂猜道。
「……」顧朝歌靜靜看了眼蕭承天,承認了自己的錯誤,「是我的錯,怎麼會問你這個問題。這個問題跳過,我和你說點宮里宮外的各種傳聞吧。」
「…听說三公主忽然想換個駙馬,不想要原定的未婚夫了。」顧朝歌說這句話時,表情有些復雜。
「…听說三公主為太子找了一個難得的煉丹天才,太子身體有望好轉,小啞巴,你不知道吧,這位煉丹天才,我也認識呢。」那是她曾經的未婚夫啊。
她在習慣這個曾經。
「太子?」蕭承樂眨眨眼問道,「太子叫什麼名?一直太子太子的,也不知道太子叫什麼名字。」
「…我忘了你不知道,太子姓蕭,名承天,蕭承天。」
蕭承樂呼吸一滯,笑了笑,「好名字,這麼好听的名字不叫,總被叫太子,倒是可惜了。」
顧朝歌失笑,「也就你覺得可惜了,叫太子意義非凡,皇帝那些,誰不想被叫太子。」
蕭承樂心里反駁,他可不想被叫太子。
顧朝歌想了想,「說起宮里的事,最近還有件事,就是那從來沒露過面,只知其名不知其人的五皇子病重了,听說熬不過今年。」
「五皇子嗎?他是誰的?」蕭承樂故作好奇問道。
「齊妃。」顧朝歌吐出了兩個字,表情有些冷,「和那六皇子一樣,是表舅和表外甥女結合生下的孩子。」
蕭承樂終于確定了心中一直猜測的事實,心中巨濤海浪,為他的身份,更為顧朝歌說話的語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