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航線確定
在蘇則的身影消失之後,艾琳駕馭著影駒和骸骨巨獸一同退出了鯨魚體內。庫洛克斯也跟著她一起從甬道中離開。
法師在鯨魚體內忙著重新組合身體結構的時候,艾琳帶著庫洛克斯來到了蒼白領主號。
「真是艘可怕的船呢。」
年老的男人在登上蒼白領主號時,不由地贊嘆了一聲。
他已經活了足夠長的時間,不僅跟隨著海賊王環游了偉大航路,又身負雙子峽燈塔看守員的身份,這麼長的時間里,各種各樣的船只都曾見過,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完全由骨頭組成的海船——不僅如此,那妖異的磷火,仿佛活物一般的船首像,都是前所未見的事物。
「怪不得會提出這種要求,骨頭對那個年輕人來說很重要吧?」
艾琳沒有答話,不過,庫洛克斯~還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那個年輕人也很可怕呢,明明出道才幾個月時間,連偉大航路都沒有進入就有了九千八百萬的懸賞,本就極為混亂的偉大航路在這之後又要掀起風暴了。」
艾琳詫異地看向身旁的男人,這個懶散老頭樣的男人透露出的信息讓她感到了驚訝——蒼白領主號最近都在氣象十分多變的海域里航行,新聞鳥已經有好幾天沒能看到了,因此,對于法師的懸賞變動,黑騎士並不清楚。
同時,連這個男人都感到「混亂」的偉大航路也讓這位黑騎士感到了驚詫——從她所知道的情況來看,二十年前的偉大航路應該遠比如今混亂,而見識過那樣場景的庫洛克斯不應該發出這樣的嘆息。
「從三年前開始,偉大航路中突然出現了不少奇怪的勢力,他們有些是海賊,也有一些是其他身份不過,偉大航路的局勢確實因為他們而變得更加混亂。」
「甚至連最初的航線都少了一條。啊,沒錯,原本有著七條的初始航道,如今只有六條可以選擇——
——另一條航道的第一座島嶼因為‘詛咒’而變得無人問津,無人生還的恐怖‘詛咒’。」
「‘詛咒’是怎麼回事?」艾琳問道。
「去過那座島的海賊們不知為何體表都染上了‘綠色’的斑點,這些斑點會不斷擴散,最終將整個人侵染到這個階段,海賊們就會飛快衰弱,然後死去。」庫洛克斯一臉贊嘆地說道,「不少醫生都認為這是一種瘟疫,不過無論怎麼研究都找不出解決的辦法,最後還是冠上了‘詛咒’的名頭,禁止接近那座島嶼。」
說完,庫洛克斯看向在拉布頭頂顯露出身形的法師,「不知道你們的船長會怎麼樣選擇。」
「呵呵~」艾琳笑著回道,「毫無疑問,主上一定會選擇那條被詛咒的航線。」
「但是,你們沒有記錄指針吧?」
「蒼白領主號不需要這種東西。」艾琳用著驕傲的聲音答道,「記錄磁場信息,辨識航線這種事情它自身就可以完成。」
「那還真是一艘很好的船呢。」
吱呀——
門軸轉動的聲響從兩人身後傳出,艾琳回頭看去——
——嬌弱的少女從房間內走出。
「淺上小姐,你醒了嗎?」。
藤乃點了點頭,她朝著甲板望了望,而後發問︰「蘇先生呢?」
「主上在為那頭鯨魚強化防護能力,應該還要不少時間。」艾琳指著船前巨大的鯨魚說道,「淺上小姐應該餓了吧?我去為你做些吃的。」
「謝謝,還有,叫我藤乃就好了。」
藤乃朝著黑騎士露出了笑容,微微鞠躬道謝。
「那好,藤乃你就在這休息下吧,一會就好。」
說著,艾琳將沙灘椅挪到少女的身前,自己走進了房間內。
——扭曲魔女嗎?看上去只是個柔弱的小姑娘啊。
庫洛克斯看著兩人的互動,自己找了一處空著的椅子坐下。他在身上掏了掏,模出一份報紙看了起來。
「這位老先生,您也是蘇先生的同伴嗎?」。
「不是哦,我已經老了,可沒有那個精力和年輕人一起在海上胡鬧呢。」庫洛克斯朝著藤乃露出溫和的笑容,「我叫庫洛克斯,是雙子峽的燈塔看守員那個年輕人和我做了個交易,正在幫我強化拉布的防護。」
「雙子峽?這里已經是偉大航路了嗎?」。
「這里只是入口,還不算是正式進入偉大航路。」
「那偉大航路到底是怎麼樣的地方?」
「哈,要說的話,那是一個充滿夢想的地方,同時也是強者的游樂場、弱者的墳墓。」庫洛克斯翻動著報紙,「在那里每時每刻都在發生沖突,大量的海賊從四海來到這里,然後因為強敵、自然各種各樣的遭遇而葬生于這里。僅有極少數的海賊能夠從這里取得自己所渴求的東西,完成自己的夢想」
「就算如此,也有數不清的海賊渴望著來到這里,這就是大海賊時代啊!」話說到這里,就算是上了年紀的庫洛克斯也有了一些激動,「這是羅杰用生命所創造的世界。」
「但是,我不能理解這樣的世界好嗎?」。
藤乃輕聲問道。
「啊,這個問題,我也說不清楚但是,人們能從這個世界里獲得自己的夢想與自由,這應該是好的吧?」庫洛克斯看向女孩,「這片大海最自由不過了,無論是怎麼樣的夢想都能在這里實現,無論是怎麼樣的道路都會被它包容如果你有什麼疑問,不妨親自在這片大海上尋找答案吧。」
「總有一天,你的疑問會得到解答。」
「是嗎,」藤乃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自己去尋找嗎?
——果然只有自己才行嗎?
長者所說的話雖然和蘇則所說有些區別,但最為重要的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自我」,無論是心還是什麼,只有「自己」才能得到答案。
藤乃合上眼繼續思考。
——啊,我現在還找不到答案
——不過,我可以確定一點,我想要可以「存在」的地方。
——這里就是我可以存在的地方!
——所以,哪怕是快要死去,我也想要回到這里
「這就是我的歸處,這才是我的‘家’麼」
——和沒有「存在」相比,死亡一點都不可怕
女騎士的聲音打斷了藤乃的思緒,「藤乃,你的身體還很虛弱,先把這碗粥喝掉吧。」
「好的,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