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魔寵轉化
蘇則自進入法師豪宅之後,又是好幾天都沒有出現。
藤乃和艾琳對他這種時不時就與外界隔絕的行徑都已經習以為常,也不關心他在做些什麼,只是在這座島上愜意地自由活動。關掉了特殊視覺後,這座島確實是一座很不錯的島嶼,雖然沒有鮮花陪襯,但那濃郁的綠色也能讓人心曠神怡,更不用說法師所留下的觀景平台,在那兒眺望著海面,看著海上風起雲涌、氣候劇烈變化也是一種十分難得的體驗。
兩個人總是帶著那只幼崽,在這座島四處閑逛,興致高昂地將一些知識教導給它。幼崽也沒有讓兩人失望,不用花多少功夫就能將知識牢牢記住,同時用著天真無邪的態度與兩位女性進行交流——這並不是什麼偽裝,它確實是才誕生不久的生命,是非人的異種,是極為單純的個體。人類的「常識」對于它來說是絲毫都不了解的新事物,因此,許多行為在兩人看來就是「天真」的表現了。
不過,它也不是從一開始就那麼樂于接受人類的知識的。
這樣的轉變開始于蘇則進入豪宅後的第三天。
它的主體部分以每天兩個的速度制造出了六個「幼崽」,但這六個幼崽都被結界約束無法離開,藤乃與艾琳也沒有能力越過結界的阻礙將它們取出來,結果便是這六頭幼崽被法陣內的大量生命力和時間加速催熟,沒多長時間就到了壽命的盡頭,然後死在了結界內。
種子自然也無法從結界中離開,傳播到外界。
這樣的事也讓那不高的智能察覺,通過增加數量來繁衍種族是不可能實現的。于是,它很干脆地拋棄了這種打算,將資源傾瀉到已經離開這附近的唯一一頭幼崽身上。人類的器官結構被完完整整地復制,相應的功能也開始生效——簡單來說,這頭幼崽的腦不再是個樣子貨,而是能夠進行思考的、真正的「腦」。
腦的出現就代表著這頭幼崽開始摒棄本能,用邏輯和理性去決定自己的行為,這也代表著它與主體之間的聯系開始削弱,主體對它的支配能力在下降。
這樣的變化才是兩位女性對于教導幼崽樂此不疲的真正原因。
而在兩人仿佛度假一般享受著生活的時候,蘇則在法術構建出的城堡內對水晶瓶中的綠色生物進行著調整。在觀摩研究過個體的誕生之後,蘇則了之前捕獲的綠色生物是多麼的特別——它雖然也是種子所構成的「器官」,但不用依靠主體,也無需「腦」這個結構便能進行獨立的思考。盡管它自認為自己與其他部分是同一個個體,但實際上,除卻必要的能量聯系外,它已經獨立。
從它的表現上也能注意到一些征兆。最為明顯的一點便是,其他的只有被擊殺才會將種子釋放出去,而它卻能夠主動將種子釋放——這本應該是它們的主體、它們的「根」才能發出的指令。
「所以說,比起那些可悲的同族,你顯然更為有趣。」蘇則將它從水晶瓶中釋放出來,倒在六芒星的法陣中央。光芒在虛空中顯現,使得它與主體的聯系更為清晰,並且在物質界具象化。形象是猶如水晶般晶瑩剔透的細絲,一端深深植入生物體內,另一端連入虛空,能量仿佛水流在細絲構成的管道中流動。
他並沒有貿然將聯系切斷,而是取出一塊儲能水晶,嵌入了生物體內。而後,他舉起手,代表著截斷的小刀在掌中浮現,純粹的魔力將刀刃的構造完成,從刃口可以直接看到概念——只需要目光觸及,便會有「概念」在腦中顯現。法師已經能夠理解,因此沒有受到影響,而綠色的生物並沒有眼楮,因此沒有察覺到小刀的特殊。
它在法陣中央轉著圈,面具隨著它的動作不停旋轉。
「沒有意義」
它重復著這樣的話語。雖然蘇則為它說明過什麼是有趣,但它那簡單的思維無法理解,它只知道,有趣不會帶來有益的東西,由此它得出了「無意義」的結論。
「沒有關系,你還有很長的時間,足夠你去了解它,然後喜歡上它。」蘇則一邊說著,一邊將晶瑩的絲線切斷。綠色生物因此而做出了反應,那張無表情的面具突起,對向虛空。
「有東西不見了」
「啊,沒錯,你與‘根’的聯系被切斷了你自由了、獨立了,可以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蘇則散去手中的小刀,「不過,我想你應該沒有什麼想做的事吧,所以暫時就和我在一起好了。」
蘇則並沒有給它選擇的機會,干脆地定下了它的未來。
而它也沒有反對,除了繁衍這一任務外,它並沒特別渴望的事情,它既不希望生,也不渴望死,雖然有著思維,卻是個空殼。對于法師自說自話地決定了自己的未來,它也不會抗拒。
「對了,既然已經是獨立的生命了,那也應該要有個名字。」
切斷了聯系後,蘇則開始著手布置法陣,他需要將生物體內的種子消除,但如果只是簡單的剔除的話,大概會讓這個生物徹底消散——這個生物本身就是由種子捏合而成的。因此,蘇則打算讓這些種子恢復到最初的狀態,也就是尚未誕生時的黏液形態。
在觀摩「器官」成型的過程中,他對于這種生物了解程度大概要超出它自身,那種介于物質與虛體之間的黏液雖然很特別,卻也瞞不過奧秘的解析能力。很快,法陣就刻畫完成,十個小圓位于其內形成了樹形圖,綠色生物被擺進了末端的圓中,被涌動的魔力固定在里面。
「我覺得拉結爾這個名字挺不錯的,那就這樣決定了。」
——這個時候的你正是思維的開端、理性的雛形、智慧的原點,用它們的守護者之名作為你的名字再合適不過了。
他繼續著手中的動作,大量的魔力流入法陣,光和影不斷變動,烙印在石桌上的法陣似乎在其中轉動。拉結爾的形態模樣並沒有太大的改變,但它的體內,一顆顆種子開始發散、顆粒逐漸溶解成黏液,相互融合,化作一個整體——法陣的運轉到這一步便停止了,拉結爾的身形出現在最頂上的圓中。
「感覺如何?」
「」
面具從拉結爾的身軀上浮現,它面對蘇則,卻沒有做出回答。
「好吧,不想說也沒關系。總之,現在的你已經是單獨的個體,也是沒有超自然能力的普通小型動物?」對于拉結爾算是動物還是植物這一點,蘇則也沒能完全確定,就這樣含糊地混了,「那麼,和我簽訂契約,成為我的魔寵吧!」
「不理解」
「不理解也沒關系,以後就會懂的。」
蘇則快速回答,不等它做出反應就切開了自己的手指,鮮血從傷口中流出,在空中形成了一圈法陣。而拉結爾的身體也開始浮空,落入鮮血的法陣中央。
「儀式開始了,你只要答應了就好。」
「我答應。」
隨著機械的話語落下,法陣綻放出血色的光輝,然後凝聚成一顆小小的血滴融入了拉結爾體內。血色的紋路以血滴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逐漸蔓延至它全身,而後緩緩黯淡徹底融入它的體內。
——成了不過,好像沒能從它那里得到特別的能力
「拉結爾,我們出去吧。」
拉結爾沒有回答,而是直接扭曲身軀形成了貓的形象跳上蘇則的肩頭,眯著眼趴在了那里——成為法師的魔寵之後,它的思維能力得到了極大的增強,同時也從蘇則那里得到了一部分的「常識」。
這並不意味著它已經有了「自我」,只是能夠听懂和理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