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過了一個世紀,又恍若只是過了一秒鐘。當他睜眼的時候,陽光刺眼,安冰心正在旁邊看著一本雜志。
「水……」葉知秋十分艱難的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字。
安冰心立刻反應,臉上露出一抹興奮的紅暈,連忙倒水說︰「你終于醒了,謝天謝地。」
扶起葉知秋喝喝水,惡心的他差點就吐了出來,只不過肚子根本就沒有存貨,只能惡心的干嘔。這是久躺之後的後遺癥,頭暈目眩至少要一到兩個小時才會好轉,期間整個人一定要適應這種極煎熬的過程。
喝了一杯水後,葉知秋才覺得喉嚨好了很多,問︰「我睡了多久?」
安冰心看了一眼手機,說︰「已經快昏迷了一個半月了,林夢然她白天都要訓練,晚上都會陪你,所以白天都是我在照看。」
葉知秋點點頭,整個人&}.{}閉著眼忍受著眩暈,問︰「我們,是怎麼活下來的。」
「你不知道嗎?」。
「恩,不記得了,我只知道自己快死了。」葉知秋努力的回想著那晚的情況,記憶卻是一片空白。
安冰心為葉知秋輕輕揉著太陽穴,說︰「那天……你入魔了。」
「入魔?」葉知秋皺眉,這個詞听起來不陌生,但是對于自己還是挺陌生的,于是苦笑著說︰「那我有沒有很難看……」
「也沒有,只是差點被你殺了而已,好在你還認識我。不過最後還是林夢然幫你的,她一兩句話就讓你放松了警惕昏迷了。」安冰心雖然是在陳述,但是言語里卻又一絲絲醋意。
葉知秋並未察覺︰「原來是這樣,那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
「應該的,肚子餓嗎?我讓人去給你煮東西吃。」安冰心問。
「好。」
吃過了粥,葉知秋被醫生檢查了一邊,雖然人是醒了,但是他的身體是非常虛弱,比起一個嬰兒還要脆弱,稍微有風吹草動都會讓他傷寒感冒。所以葉知秋現在要做的也只能是安心靜養,好好的呆在床上睡覺。
林夢然是在晚上得到這個消息,原本葉知秋還想見一見的,只不過因為太虛弱,根本就沒能熬到七點鐘就已經睡的叫不醒了,更別說要等每天訓練到深夜的林夢然。
這種情況一直過了一個星期才算好轉,天神血脈花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才讓他的身體恢復到普通人的狀態,可見葉知秋這一次損耗的是多麼的嚴重,幾乎就是在燃燒自己的生命來支撐。
深夜,葉知秋獨自一人坐在輪椅上看著窗外的天空,林夢然進了門,照例放下手中的背包,然後看向床上,卻空無一人。一顆心瞬間就提了起來,立刻在房間搜索,直到看到輪椅上的背影,才是松了口氣。
眼楮被霧水打濕。
「知秋。」林夢然聲音哽咽。
葉知秋轉過輪椅,張開雙手笑著說︰「抱抱。」
林夢然飛一般撲倒葉知秋的懷里,哭的是梨花帶雨,滿臉喜意︰「你,好了嗎?」。
「恩,好了。」葉知秋輕輕撫模著林夢然的發絲。
「我好怕,我怕你一直都醒不,太好了,太好了。」林夢然用力的抱緊葉知秋,不一會衣服就已經濕了一片。
兩人在房間溫存,半夜未睡的安冰心赤腳走到門口默默的听著里面的情話,神情復雜,沒有發出聲音。
……
在休息了將近三天,葉知秋已經能夠不用借助輪椅走動,開始進行康復訓練,安冰心每天都會陪著一齊去樓下散步來運動。葉知秋的康復速度驚人,就連醫生都覺得驚嘆不已,直說這人簡直就是一個奇跡。
從昏迷到完全康復,葉知秋一共花了兩個多月,林夢然因此也要依依不舍的再去密度高的訓練,也不用每天這麼的熬夜。
葉知秋和安冰心在樓下的器材做運動,四周滿是上了年紀的老頭,安冰心笑道︰「你看你就跟老頭子一樣。」
「誰不變老啊。」葉知秋切了一聲,用力的扭著自己的腰,說︰「我這叫做康復訓練,不懂嗎?」。
「行,你厲害,你來說。」安冰心掩嘴輕笑,在一旁坐著十分開心,說︰「那你現在好了,有件事情已經拖了很久,也要解決了。」
「柳下長河?」葉知秋問。
「恩。」安冰心又說︰「還有一個人。」
「誰?」
「張恆。」安冰心說︰「根據情報和調查結果,是張恆把你的消息告訴了柳下長河,再由柳下長河去找柳天下。至于柳天下一家已經被我解決了,但是柳下長河這個人我希望由你來動手。」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葉知秋感嘆。
「說人話。」安冰心白了一眼。
「動手唄。」
兩人開車前往柳下長河家,現在安冰心一並收入了三爺在香灘八成的地盤,已然躋身于能夠呼風喚雨的大人物一列,所以柳下家在見到安冰心的時候,下意識的覺得麻煩到了,可是卻不敢不見。
「原來是安總光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不知道安總這次來是做什麼?」柳下木笑著詢問。
安冰心打量了一眼︰「你這還算寒舍,那我家連茅草屋都不能算了?我今天來,是來找你的,柳下長河的,他人呢。」
「正不巧,他前段時間就已經出國了。」柳下木腆著笑臉說︰「不知道長河犯了什麼事,還勞煩安總你親自上門來找。」
安冰心冷哼一聲︰「是麼,可是我的人在昨天都還看到他出入風月場所,難道,是我的人煙花了嗎?」。
柳下木心一驚,連忙說︰「是這樣嗎,我記得我是親自把他送上飛機的,那我打個電話問一問好了。」
安冰心帶著葉知秋兩人坐下,柳下木不敢怠慢,又讓人泡了茶這才去一旁打電話。到最後沉這臉回來說︰「他的確在香灘,我沒有想到他居然在上了飛機之後又跑了下來。不過安總你放心,要是他有什麼過錯,您盡管說,我一定會嚴格執行家教的。」
說的是家教而不是交給你,葉知秋抿嘴輕笑,對于柳下木這個老狐狸,他當然知道不會這麼輕易的交人的。
安冰心也听出了意思,說︰「並不是我找他,而是我身旁這位。有句老話說的好,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個道理,我想柳下叔叔你不會不懂吧。」
柳下木神情陰沉,他早就讓自己躲到國外去,原本以為這家伙已經在國外逍遙自在了,可是他居然自己有舍不得這里的花花世界又跑了回來,簡直就是要把他的肺都要氣炸。
如果現在安冰心要追究起來,他當然可以拼著老臉不要護著自己的,可是這樣是長久之計嗎?安冰心的人遍布整個香灘,就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時刻都要在你的骨頭上,就等著你支撐不住的那一天。
可是要把交出去,他又怎麼舍得,自己就這麼一個,現在已經這麼大年紀了,要是死了他還有什麼盼頭?
「噢?不知道長河他怎麼得罪你旁邊這位朋友了?」柳下木露出一抹笑容接著問。
葉知秋不喜歡這種彎彎繞繞,開門見山的說︰「得罪不得罪都已經是太久的事情了,今天上門,也只是想把這個事情給解決了,我可是帶著好意上門的。」
「哈哈哈哈,既然你也願意對此事和解,那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我們家會略盡綿力來彌補你的。不知道,你想要什麼呢。」一听到葉知秋說是帶著好意來的,柳下木笑的嘴都合不攏。
葉知秋輕輕一笑,說︰「我想要你的去死,就是這麼簡單,你看,我很好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