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世界上的事情,永遠都不會按照你設定好的路線去發展。
霍子秋準備回H城的時候,在某家酒吧門口撞上了逃學回國的霍家大少爺霍子銘。
霍子銘的玩心很大,不僅不愛學習,也對經商管理沒有興趣,就只想一輩子做一個安樂的少爺。
霍京把他送到國外念管理,還專門找了人給他當保鏢,順便也是監視他的意思。
誰知道霍大少爺也偷偷雇了人把這兩個保鏢給打暈了捆起來,自己溜了。香港是不敢回去了,就在一幫狐朋狗友的簇擁下跑到帝都來玩。
霍子秋的車票是晚上的,在打發等車時間的時候,好巧不巧地踫上了這群人。
天色昏暗,酒吧街上的酒吧一個個搬出了招牌,準備營業。
霍子秋不認識霍子銘,但對方卻認出了他。
「等ˋ等。」兩人擦肩而過的時候,霍子銘伸手攔住了霍子秋,把他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然後轉身問旁邊的人︰「你看看,我們兩長得像不像?」
那人不知道霍子秋的身份,也不好亂說,還真就仔仔細細地在兩個人臉上來回掃了好幾遍︰「像,還真有點像,這位是?」
霍子銘似笑非笑地轉過頭來問霍子秋︰「你不認識我?」
霍子秋動了動嘴唇︰「霍子銘。」
他雖然從來沒有真正見到過霍子銘,但是王家老爺子在大罵霍家的時候總是不時地捎帶上霍京的三個兒子。用最言簡意賅的言辭把這三個兒子罵的一文不值。
現在看著這個面前和自己長得有三分像的人,再聯系一下他的性格特征,不難猜到這就是被王老爺子唾棄次數最多的霍大少爺。
霍子銘陰陽怪氣地說︰「什麼教養,連聲大哥都不叫嗎?」。
他這話一說,旁邊的人都笑︰「這難道是霍家另外的兩位小公子之一?」
「怎麼可能?這是我爸年輕時候在外面搞出來的風流孽債,」霍子銘很有點不屑,「雖然也姓霍,和我們家可是一點關系都沒有。」
這下,剛才還諂媚堆笑,摩拳擦掌地時刻準備著開口討好的人又都立刻改口。
「怪不得看起來土里土氣。呆頭呆腦的。」
「氣度比起大少來差遠了。」
霍子秋把這些都看在眼里。覺得好笑的很。听說霍京在這個大兒子身上花的心血最多,現在看起來,那些心血恐怕都拿去做毛血旺了。
「我們可沒見過面,你怎麼認出我的?」他唯一疑惑的就是這點。「該不會你們找人在調查我吧。」
霍子銘臉色一變。嗤笑道︰「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當年跪在我們家門口求我爸收留,送上門來的都不要,現在還找人調查你干什麼?」
事實上。霍子秋猜的一點都沒錯。
兩年前,霍京發現了霍家的三個兒子資質有限之後,有一天突然靈光一閃,想到自己在外頭還有個兒子,于是開始找人調查霍子秋的一舉一動。
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有霍子秋的照片和近況報告放在霍京的桌上。
現在霍子銘的話無非是欲蓋彌彰,霍子秋稍微想一下就明白自己猜的沒錯。
他對于自己被暗地里調查非常不爽,但是此時此刻又什麼都做不了。看了看手表,離火車發車的時間只剩四十分鐘了,他急著趕到火車站去,也就不想再和霍子銘糾纏了。
「說的不錯,看來是我想多了。」霍子秋笑道︰「這個點了,酒吧也都開門了,幾位還是趕緊地去佔座吧。畢竟這里不是香港,霍家的名頭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能不能給你們佔到幾個好位子呢。」
說完也不管霍子銘什麼反應,繞開這群人腳下帶風地走了出去。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私生子。」霍子銘望著夜色里他匆匆離開的背影,眼神陰鷙。
旁邊的人湊上來笑道︰「這種人,不受點教訓是不知道該怎麼說話的,放心,這事就交給兄弟們去辦。」
听了這話,霍子銘微微點了點頭,眼里的憎惡才消了點。
那說話的人也沒食言,帶著四五個兄弟追上去,很快在個僻靜的地方把霍子秋堵住了。
那地方選的真不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霍子秋還沒來得及想個月兌身的辦法,就被幾個人圍住狠狠揍了一頓。
不過好在這幾個人也就會點花拳繡腿,霍子秋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
一場群毆下來,霍子秋也就受了點皮肉傷,臉上倒是青一塊紫一塊看起來被揍得挺慘。
那幾個人也是氣喘吁吁,為首的看到霍子秋的臉,點點頭,好像對自己的杰作還是很滿意。他彎腰從地上拿走了霍子秋的包,又搜走了霍子秋身上所有的錢,連手表也沒放過。
然後在霍子秋青紫色的臉上重重拍了兩下,惡聲惡氣地說︰「小子,認清自己的位子,老老實實當個不能見光的私生子。不然,等到霍大少接了班,你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他扔下這句話,帶著戰利品揚長而去。
只剩下路邊孤零零一盞昏黃的路燈照著坐在地上,一無所有,臉像調色盤一樣的霍子秋。
他伸手模了模嘴角,那里被刮出一個小口子,粘上他手上的塵土,一瞬間變成了刺痛。
在這陣刺痛之中,霍子秋第一次開始思考自己和霍家的關系。
在王家呆了十年,舅舅和外公都不想他再摻和霍家的事情。他們希望霍子秋能夠一路深造,最好能當教授、定居國外,反正就是過著平凡人的幸福生活。
可是這陣刺痛提醒了霍子秋,樹欲靜而風不止。只要霍家願意,只要動動手指就能改變霍子秋的生活。
雖然王家傾其所有也是可以和霍家拼一拼的,但是他又怎麼忍心讓外公一大把年紀了再為自己操心?
他需要力量,需要變得強大,直到有一天能夠和霍京站在同一個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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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秋拉下了遮光板,那些炫目的雲彩一下子被隔絕在另一個世界。
他的腿上蓋著毯子,整個身子靠在椅背上,輕輕地合上眼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