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罰了八姑娘,八姑娘眼淺琉璃珠拿了翠玉鐲子去換的事兒各房都傳遍了。
被罰的,除了八姑娘還有她身邊伺候的畢春,自家姑娘年歲小拎不清,作為大丫鬟連這點都不懂自要受罰。
青竹在門外瞧著青園回來了,連忙拉著人進了屋,著急的問道。「怎麼樣了?」
「你可別急!」青園說著瞧了瞧,見著姑娘不在屋里,疑惑道。「姑娘人呢?」
「姑娘去換衣裳了,一會得隨著一同去三進門那邊用飯,今日顧家旁支們都來吃個團圓飯,自少不了姑娘。」
「紅春被收拾的不輕,我方才去瞧了,人還被關在柴房呢,這要放人還得從咱們二房發話才想。」
「是該被收拾,這事也權當是給了府里那些丫鬟媽媽們個警示,咱們姑娘在南院也是護著的。」青竹知曉,二做<的此一出也是為了給姑娘示威一番。
「還有呢,八姑娘與身邊的丫鬟畢春也被罰了。」青園說著瞧顧安寧出了來,連忙走繞了兩圈,道。「姑娘這身衣裳好看。」
「衣裳是交代繡房的老事們做的,上面的一針一線都精致的不得了。」青釉有些驕傲的說著,將顧安寧身上的衣裳捋了捋。
顧安寧的身板子清瘦,小模樣也瞧著讓人有些楚楚可憐的韻味,興許是早兩年身子一直不好的緣故,這面色一直都沒瞧著紅潤。
「青園方才說起八姑娘也被罰了,為的何事?」顧安寧倒是猜想到是為何事,卻也想听听大究竟是如何罰了八姑娘。
「八姑娘是听了教訓,還不都是拿了個翠玉鐲子換咱們琉璃珠的事兒,听說大發了好大的怒火,將人罰去祠堂跪了兩個時辰,到底畢春好不容易成了一等丫鬟,現下被罰在院中做灑掃了。」
「說起來,八姑娘是不大沉穩,畢春還依著自家姑娘,受罰也是應當的。」青釉不由得暗想,自家姑娘絲毫不猶豫的將琉璃珠送出去,一來是賣人情,最緊要的,恐怕也是想要如今這結果。
青釉早先覺著自家姑娘也不過是個心思小的姑娘,現下看來,她來跟前伺候也沒錯。
「時候不早了,青園青竹,你們倆等會備上熱水,姑娘回來就得沐浴,將物什都備好,明日一早就得去祖墳山。」
顧安寧瞧了瞧外面的天色,攏著身上的披風,總覺得有些冷。
青釉見此便去將湯婆子拿了。「姑娘拿著暖手,一會進三進門前得撤了呢!」二十九夜晚,來的人多著,除了旁支的主家們,女眷也是不少。
「我倒不大想去。」說著這話人已經踏出了屋子。
青釉哪里瞧不出她這心思,微微笑道。「姑娘也不必拘著,到底是在顧家,旁支來的人再多,也都算是半個外人了。」
顧安寧畢竟是頭一回,心里想的卻是見的人多,難免要應付一番,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也得靠她自己衡量了。
出了南主院一直上走廊,繞過偌大的魚池與花園就是去三進門的路。
路上也是當真不趕巧,遇上了柳姨娘帶著李媽媽與青綠從里面。
進南院也有些時日了,顧安寧從未讓人送東西去北園,北園除了李媽媽來過一回後面也沒再來了。
這會子母女倆見著面,顧安寧也只是微微行禮。
柳姨娘卻是帶著人直徑走了,連瞧顧安寧一眼都沒有,見此,身邊的青釉也愣了下來,連忙扶了自家姑娘一把。「姑娘…」
「無妨!」
顧安寧始終不明白為何自家姨娘為何這般對她,若是嫌她是個女兒身,如今進了南院也算有些出息了。
可眼下連眼神都沒給她過。
寒冬臘月本就冷人,手里的湯婆子再熱乎也暖不住她心。
「柳姨娘知曉姑娘如今進了南院了,見著面也不好說話。」青釉輕聲的說著這話,顧安寧也權當听听,究竟如何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進了三進門時,里面已經傳來了熱鬧的聲音,二早早的就過了來,今日來的還有各房娘家人。
來的人各自入了小廂間,顧安寧本該是去大間與旁支女眷們同坐,奈何二房沒姨娘,她一個姑娘自是不好去。
正思忖著這事兒,妙林在大門口等了好一會,瞧著她來了,便道。「姑娘來的是稍遲了些,正讓你去小間呢,去了小間就不用去大間同外人坐了。」
顧安寧點了點頭隨著妙林去了小間,她上輩子從沒來過三進門,就連出嫁出門都是走的後門。
後門固然不小,可連主院都沒進過的姑娘又是出去做妾,可沒那般能耐走正門。
「今年娘家那邊來的是表大少爺,去年來的是表二老爺呢!」妙林說著又瞧了瞧顧安寧,道。「姑娘一會見著表大少爺可別亂了分寸,瞧著甚也都得忍著。」
顧安寧早就听青園說過,這表大少爺壞了容貌,貿然一瞧面色嚴肅讓人受驚,听說是表大少爺的,心里也是想著瞧瞧這表大少爺。
進門前,顧安寧又跟青釉交代了一句話,青釉听了便直接回了院子去。
小間內已經坐了人,二與二老爺,還有顧有城,另外一位便是江家嫡出大少爺江淵。
「妹妹來了。」顧有城對這個進了自家院子的妹妹頗為有好感,前些日吃了那些煨地瓜,滋味沒嘗夠讓小廝去她那院子捎話,過個一陣就送院子里去好些。
這今日有事不在府中,現下瞧著人難免高興了一番。
正當顧安寧要行禮時,二便開口道。「快入座罷,今日都不是外人在,用不著再講那些規規矩矩的。」
是以,顧安寧直接坐了下來,上手正是江大少爺。
微微抬頭瞧去,見著這讓人聞風喪膽的江大少爺時,顧安寧不由得一愣,定定的看著坐在上手的人。
顧有城要說些甚,瞧她出神的瞧著大表哥,嗤笑一聲。
「妹妹可別被大表哥嚇著了,他這人愛杵著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