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爺還沒回來嗎?」。
「沒呢,听妙林隨口說道,老爺與回江家後,便沒一同回來,去了湞江辦事。」說罷,院子大門口青園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道。「表大少爺…送東西來…來了。」
這是跑得多快才如此氣喘,等閑不過是一條抄走走廊又過幾步路罷了。
「人來了就來了,你這般著急作甚。」青竹責怪的說了她一句,青園擺了擺手這才說起了後面沒說完的話。
「表大少爺不知從哪兒听說姑娘喜歡臘梅,這不,臘梅繡花的帕子,布匹,盆景,畫像,書籍都送來了許多呢,這會正讓人往院子抬著。」
青竹听了這話也是驚訝不已,扭頭看了自家姑娘一眼,見她眉頭不展,道。「可是要拒了?」
「是誰說我喜歡臘梅呢?」顧安寧並非十分喜歡臘梅,只是不討厭罷了,話剛落聲,就听見了人還沒進來聲音已經傳進來的顧有城的話。
「我看之前小妹手帕上衣裳上都是臘梅花兒,便說了這麼一句,誰知表哥竟然讓人送來了這些物什。」
顧有城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小麥膚色彰顯的人極為開朗。
一听是他的話,顧安寧撇了撇嘴。「那大哥可是知曉,這表大少爺為何送這些東西給安寧?」說著,眉眼上帶著疑惑,小嘴微微上翹,看的顧有城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小臉,不出一會就出了紅印子。
「大哥!」顧安寧頭一回有人與她這般親昵,不覺往後退了一步,男女有別縱使是兄妹也得遵守規矩。
被顧安寧貿然喊了一句,顧有城頗為尷尬的訕笑道。「這還不是小妹托了人將煨地瓜的法子送給了表哥,表哥心眼實在,就回了禮給表妹。」
說罷,又解釋了為何一個煨地瓜就值得江淵這般費心思來回了如此厚重的謝禮的緣由。
听了大哥說道後,顧安寧才知曉,這江家大房老爺娶的正室是個農女,這也讓奇怪,以江家的門第而言,斷然不會娶個農女進門的,門不當戶不對不說,農女也不是大家閨秀,行為舉止比不上那些高門的姑娘。
「我得去收拾了,要趕著去兵營,日後可得好幾個月才能回來也說不定。」顧有城是獨子,家中多了個妹妹自然歡喜,卻眼瞧著這個妹妹與他有些疏離,雖失望卻不介懷。
說完人來的風風火火,走的也風風火火的,顧安寧倒是習慣了這大哥的性子。
江淵送了東西的時機也是趕巧。
大房早就尋思了顧安寧的婚事,又因一個丫鬟的事兒勢必要做主此事的,可江淵大張旗鼓的送了許多東西進南院顧安寧的院子。
一時之間又在顧家傳開了,大心里梗的很,陳姨娘瞧不上柳姨娘不說,顧安寧進了南院總比進了北院主院強,這都是心知肚明的事。
南院就沒有妾室,也沒有庶出,獨獨一個顧有城是個男丁,顧安寧進了南院除了討得二喜歡,也無需應對任何人。
表面上北院的姨娘們不說,心下卻也想著這回事,陳姨娘的兩個庶出都進了主院,本就是大有臉面的事兒,到如今顧安寧足足壓了人一頭不說,二也是處處護著顧安寧。
繞是讓人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顧安寧究竟是為何讓二挑中進了南院,又是好運的讓人咬牙切齒。
在柳姨娘這尷尬不尷尬的,顧安寧自打進了南院就沒去過北園,連北院都極少來。
大年三十又初一初二都沒見著人,倒是人病了也說得,可往各院送的東西唯獨沒有北園的,北院的姨娘們少不得要話詬一翻。
「柳姨娘呀,打的一手好算盤,感情是早就尋思好了,將人往南院里送呢!」陳姨娘一日不說道人兩句嘴巴就癢的厲害。
昨日听信二的娘家大少爺送的東西都好幾個人抬著進了顧安寧的院子,今日一早晨省,陳姨娘就在跟前,挑眼歪嘴的細數江家大少爺送的那些東西。
當初,顧安寧身子不好,連著好幾年沒進主院晨省,陳姨娘明著暗中都咒顧安寧命不久矣,人進了南院後,又存了心思在大跟前挑柳姨娘的話。
說起來,陳姨娘不如傅姨娘聰明,又不如桂姨娘省事,偏偏大跟前就得要這樣一個人說話。
越是讓她在跟前得臉,這咬人咬的越厲害。
陳姨娘不知曉,一明一暗的,大將好人做盡了,偏偏她還不自知。
而這回大病了幾日,陳姨娘掌了主院的事宜,即便她只謀個風頭,可太過主張了也讓大不高興。
眼下,听她一說話,大撇了她一眼。「你若覺著上火,明日我便讓人給你送一些黃連,多吃些也好清清火氣。」
說起黃連一事,當初柳姨娘進顧家後不久懷上了顧安寧,陳姨娘將那安胎藥換成了黃連摻雜的藥物,讓人吃的苦哈哈的吐了半個多月,差些將五髒六腑都給吐了出來。
別人不知,大可是知曉的一清二楚,只不過沒做聲罷了,如今顧安寧的身子不好,與當年的安胎藥月兌不了干系。
听的這話,陳姨娘識相的閉上了嘴。
「這事兒我倒是也听說了,不知柳妹妹是怎的一個打算?」傅姨娘難得開口,扭頭看向了一直默不作聲的柳姨娘,今日將人都留下來,可不也是為了顧安寧定親一事。
沒這江家的大少爺,倒用不著連她都留下,府里的清淨日子過多了,難免想‘熱鬧’些。
柳姨娘生養了顧安寧,面色也不差,底子好又上了妝容,也是幾個姨娘當中最為出挑的。
大房老爺雖沒問起顧安寧來,卻對柳姨娘心存了幾分,這也是為何,大與柳姨娘向來不對付的緣故。
「人已經去了南院,做主也應當是二做主,本就是這規矩。」
柳姨娘先前遲遲沒開口,如今一開口,倒是惹的大有些不高興,卻听傅姨娘訕笑著道。「規矩固然是如此,可九姑娘本是北院的姑娘,是以,這規矩自然也規矩不上,莫不是,妹妹已經打算好九姑娘的婚事讓二房做主了?」
一個庶出的姑娘定親,只要沒進主院,怎的都行,偏偏又有二房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