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綾在楊家時,只是個小鎮,鎮上再大,也不及啟州一方之地。
城內熱鬧非凡,江綾雙腿又耐走,顧安寧身為閨中的姑娘,雙腿細又小,走得兩條街就乏力。
奈何,瞧江綾興致勃勃,只好忍了下去。
到了鳳祥樓時,青釉點了幾樣糕點,江綾忍不住道。「瞧時候不早了,若不然明日再來,難得來啟州自當瞧了個遍才。」
听了這話,顧安寧不覺笑道。「據我所知,江家所在位居貢山陵城,屬于貢山地界,貢山寺尤為出名,來往的人也是多,陵城也是比下有余的繁華之地,相比起啟州相差不大。」
江綾听她這般一說,面露悲傷。「自打我大哥成了將軍之後,我母親就由不得我一人外出了。」
一旁候著的靜香听了自家姑娘的話,不覺撇了撇嘴,若不是姑娘一向愛打抱不平,又愛多管閑事,哪能不讓她一人出門。
顧安寧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這會青釉已經接過小二遞來的糕點順手給了銀兩。
一路上,顧安寧沒再說話,當真是累了。
江綾腿腳快,她們後面倒是隨著小跑了,又怕跟不上,不說她,就連經常跑腿的青釉都走路不敢實地。
因為路上遇到了蘇錦,顧安寧倒是知曉,她祖上就是大夫出身,如今到了她這一代已經凋零了。
既然相遇就是緣分,再說,前世蘇錦也吊了她一命,多活了兩年,到第六年得知蘇錦死後,身子也撐不住了,只到第七年就香消玉損。
說來也奇怪,不覺想到了江淵,那日恰巧出現在她的院子,最後一眼瞧的便是他。
回府後,顧安寧沒去主院直徑回了院子,倒是江綾歡歡喜喜的和春媽媽去了主院,幾個小廝手中抱了個滿懷,都是江綾瞧上的小玩意。
「姑娘回來了。」青園等了半響,瞧著日頭都上頭頂了,午時還沒回來,眼巴巴的瞧了許久,這會見著人,扭頭便朝院子內說了一句。
青竹悶哼一聲,連忙迎了出來,顧安寧今日穿的薄底繡鞋,磨了好幾條街道,這會回來不想再多走一步。
青釉瞧青竹和青園道。「快扶著姑娘進屋,一會去打熱水給姑娘泡泡腳。」
青竹和青園還以為自家姑娘扭著了,連忙扶著人進了屋,又火急火燎的去打來了熱水。
將鞋襪一月兌,白皙玲瓏小腳都已經通紅一片,腳底更是磨腫了。
「早知曉就該讓姑娘穿了厚底子的,明是出去逛玩,倒成了遭罪。」青竹心疼的說著,接過青園遞來的藥膏,細細的涂抹了一片。
青釉瞧著兩人本是高高興興的等著姑娘回來,這下見姑娘遭罪忍不住道。「罷了,姑娘都沒說話呢,瞧你們這模樣。」
說完便去將糕點拿了來。「這是姑娘特意去鳳祥樓給你們帶回來的,拿去分吃罷!」
一說糕點,青園的神情變化的可真快,圓溜溜的大眼直勾勾的看向青釉手里的東西。
青竹見她如此,沒好氣的一指戳了她腦袋。「真是出息,一提到吃食零嘴,就不能自己了。」
青園撇了撇嘴,頗為心虛道。「我哪有…」
瞧她們幾個,惹得顧安寧忍俊不禁。
「對了,明日申時我恐怕才下學堂,青釉你去後門等一個人,是送藥來的。」
青釉點了點頭。「可是姑娘今日遇著的那位?」
顧安寧頷首應是,覺著腳底好些了這才穿了鞋襪,轉而又听青竹道了今日府里的事。
听著也是听著,至于顧安予日後如何,她倒不再去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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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這個是安寧買給我的。」
江綾瞧著自家娘將東西拿去試戴,有些喪氣道。「好歹也是我日後的嫂子,娘怎能與我爭這小玩意呢!」
江淵給顧安寧的書信,頭一個過目的可是江楊氏,這次來,其一是想瞧瞧這九姑娘顧安寧。
其二,也是看看顧安寧的品行如何,可又覺著,顧江氏雖將人添了進來,反倒有些不大喜歡。
細想一番過後,多少明白了。
「你覺著這個顧安寧性子如何?」江楊氏問著江綾,自家女兒面上大大咧咧,若交代的事兒倒能給你辦的妥妥帖帖的。
江綾听了這話,沉吟了一會,這才道。「在女兒瞧來性子極為不錯,今日硬是拉著她走了許久,也沒見她面露半點不悅。」
說道這,江綾笑得跟一只偷腥的貓一般,湊到江楊氏跟前。「娘,大哥曾經說過,只要娘和女兒中意的女子必定是賢妻呢!」
「瞧你這德行,你若能如此,為娘就放心了,如今最大的擔憂就是怕你嫁去夫家後將夫家鬧得雞犬不寧。」
江楊氏擔憂的何止是大小子,二小子還行,定了親,眼瞧著就快成親了,倒是自家ど兒又是姑娘,自幼沒當成賢良淑德來養,在楊家陪老人家,老是什麼性子,瞧她便能知曉。
「這叫有其母必有其女啊,娘,您都能在江家過的如此風雲水起,女兒自然能如同你一般。」
听了這話,江楊氏不由得有些頭疼。
江綾在屋內待了一會,一刻不得閑去了顧安寧的院子,見人出去了,江楊氏又是嘆息一身。
于媽媽看自家作難不已,便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三姑娘心善又好動,日後定也會過得好。」
「我倒是希望如此,只不過,現下可不是思忖這事兒的時候,大小子比起安寧整整大了十二有余,我看她是不錯,有句話說,自小看大,如今十二三的年歲也定性了。」
「老奴也覺著安寧姑娘不錯,大少爺這麼多年難得與一個女子來往書信,再者,這安寧姑娘後年及笄了,好幾年都了,若真相中了她,也不外乎多兩年。」
于媽媽自幼就與江楊氏一同長大,也是玩到大的人,好在有她這個人陪同在江家才有今日,若不然以江楊氏的性子當真是將江家鬧的雞犬不寧。
听了于媽媽的話,江楊氏也覺著有道理,至于安寧是不是庶出倒無所謂,先前就听說她定了親又退了親,自然想將此事早早的定下來,免得日後提及又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