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被徐媽媽狠狠的幾個耳刮子下來,臉頰兩旁紅腫不堪帶著巴掌印,下手極重。
「不識好歹的東西,還不快交代今日少吃了什麼。」
紅玉哭紅了眼眶,又不敢去伸手撫臉,連連搖頭道。「今日少除了按理的湯藥著實是沒吃別的,奴婢也不知少為何就食了紅花。」
紅玉是榮氏跟前的貼身丫鬟,平日里本就得勢。
這會被打了,榮氏也受著磨難,底下的丫鬟媽媽更是不敢開口了。
半響後,跪在末端的丫鬟哆嗦著身子開口道。「今日…今日北園的青綠送了梅子糕給少吃。」
這話一說完,個個都看向了她,丫鬟是做粗活的,叫紅青,本該沒她什麼事兒,今日青綠來送糕點就送到了門口,接手的也是她。
方才大動怒,她是半點都不敢開口。
「糕點吃完了?」徐媽媽問道一句,紅青連忙搖頭道。「少吃了極快就沒吃了,賞了給奴婢,本想等忙活完了再吃,這會正擱在屋里呢!」
說罷,徐媽媽又指了紅玉去舍間將糕點拿了。
隨即拿去給李大夫瞧了瞧,李大夫倒是一眼就瞧見出了梅子糕里的紅花末子。
青綠是北園伺候的,一個丫鬟無端的哪有膽子做這等事,大本就與柳姨娘一向不對付,眼下听了這話,讓徐媽媽帶了兩個粗婆子請柳姨娘。
北院的事兒驚動了六進門的老,頭一個嫡出從重孫自然受重視,得知此事後親自來了北院。
這會,柳姨娘正在屋內撫琴,來來回回好幾遍了,青綠幾個丫鬟在院子內隨著李媽媽打絡子。
徐媽媽帶著人,李媽媽放下忙活迎了上去,幾個人瞧也沒瞧她直徑進了屋子。
李媽媽倒是快步進去知會了一聲,柳姨娘有些不悅的停下動作。「我不是交代過,在我撫琴之時不得進來。」
李媽媽還沒開口呢,徐媽媽大步跨進來,直挺挺的站著冷眼冷聲道。「還請柳姨娘隨老奴去一趟主院才好,少這會正受著磨難,姨娘倒心思好,得空練著曲呢!」
柳姨娘出身風塵,琴藝好是自然,徐媽媽開口的話不也是譏諷了人,李媽媽不知是怎的回事,柳姨娘更是不得而知。
青綠這會進來,有些不悅道。「徐媽媽您這是做什麼呢,我家主子固然是姨娘,好歹也是個主子。」
瞧著青綠,徐媽媽朝身邊的婆子示意,婆子立刻上前將人架這往外走,青綠愣了愣,反應過後掙扎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你既然能做出那檔子事就該受著,若是少有個好歹,你這條命都留不住。」
徐媽媽的話讓人听的雲里霧里,青綠甚少受著打,這會被人直接拉著去了主院,倒是沒去大跟前,先在外間收拾了一番,打了個半死不活才帶進去。
柳姨娘心里猜測著,從徐媽媽的話里也听出了個大概,既與她無關自然就沒關系,隨後便和徐媽媽一同去了主院。
李媽媽後知後覺急急忙忙的跟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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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安寧今日還在學堂,等她申時下學堂後,剛出學堂的大門就見著了等著的李媽媽,李媽媽面色著急不已,一旁的青釉面色看不出好壞。
「李媽媽,你這是怎麼了,怎來了這。」顧安寧問了一句又看向了青釉,青釉這才道。「姑娘,北院出事兒了,北院二少因吃了北園送去的糕點早產,肚里孩子生下來時沒能保住。」
顧安寧還當真不知這事兒,听完,攏了秀眉。
「那姨娘現下如何了?」
青釉沒開口,說話的是李媽媽,李媽媽好歹與柳姨娘一場主僕,來找自家姑娘就是想求了她去北院給姨娘求求情。
「姨娘受了鞭刑,受了二十下,還是輕的,青綠被打的剩了一口氣,現下已經被人送了出去。」李媽媽說著抹了抹淚。「柳姨娘雖平日里瞧著並不是善茬,可她心思再不好也不會去害了還未出世的孩子,姑娘…」
顧安寧點了點頭,想了想,隨即道。「李媽媽,你先罷,這事我得想想。」
李媽媽頷首應是,行禮後便急著離了去,她本也沒多指望姑娘,如今是在南院的人,姨娘攤上這等事,她就是希望姑娘能托了二罷了。
顧安寧自然明白這點,正是如此才得想想。
青釉也是滿臉愁容,不管姑娘是去求了二還是親自去北院替柳姨娘求情,兩者都不是什麼好事。
相比起來,去求二自然妥當些,若親自去北院求情不知要听多少話才算好,換而言之,二如今待姑娘也是不冷不熱的,這事兒又不是小事。
青釉沒開口,也不知姑娘是如何作想,只是埋頭跟在身後一路回了院子。
顧安寧回來時,青竹和青園幾人都在等著,李媽媽先是來了南院再去的學堂,為的什麼事,她們都知曉。
「姑娘回來了。」青竹說著,青園便去打來了溫水浸了帕子,擰干後遞到了剛進來的顧安寧手中。
顧安寧擦拭一番又精神得多,屋內沒人敢開口提及柳姨娘的事兒,青釉朝青竹使了個眼色,青竹會意指了水盆讓青園端出去。
待青園出去後,青竹忍不住朝自家姑娘道。
「姑娘,北園那邊出了事兒,听說柳姨娘在主院受了二十下鞭打。」
顧安寧只是點頭示意正在听著,頭也不抬的翻著書籍。
青竹看自家姑娘沒反應,瞧了青釉一眼,接著道。「今日咱們院子送去北園的東西是梅子糕。」
這話一說,顧安寧抬頭冷眼看向了青竹。
突如其來的冷意看的青竹僵硬在原地,扯了扯嘴角,不敢再說話,垂下了腦袋瞧著地面。
「這麼說,青綠送去給榮氏的梅子糕是我們院子的?」
顧安寧一開口,青竹便點頭應著。
「倒是此事青綠也沒說起過,柳姨娘也沒開過這個口。」這話是李媽媽與她說道的,言外之意,姑娘若不想被牽連,怎麼著也得去主院替柳姨娘求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