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寧幾日後才身子痊愈,病著幾日也沒閑著。
二幾日後便回了來,至于此番去江家如何,明面上過問不得,青釉私底下問了隨同去的丫鬟,也沒問出個好壞來。
榮氏想謀出路,顧安寧雖給了主意,這主意也不是白給的。
本是她自己的生意,多允些銀子出來罷了,說俗了就是直接給榮氏送銀子。
榮氏也不是個想不明白的人,當日听著她的話有些道理,後轉而一想就想明白了,心下倒有些不透徹。
顧安寧這般幫襯她為的甚?後邊想不明白也就不想了,整個顧家她能求的也就只有她,日後的日子總歸會好起來,不求別的,但求這一生不會受著太大的磨難。
日子過的快,江老壽辰一事她沒能去成,轉眼就到了該去學堂的日子。
顧安寧平日里閑著無事便看看書籍練練字,至于女紅說不上精細倒比半吊子強些,後來生心思想將李媽媽添進院子來,末了仔細一想,若將人添進院子來反倒有諸多不便,是以也就作罷了。
到入秋時,秋日干燥,設秋宴的人也多了,可顧家的宴會一年到頭卻是只設陽春宴。
而上回顧安寧發病氣的事兒,這背地里作壞的也沒說挑明罰一罰。
只是自打那以後,南韻閣內就防備了些,尤其是進屋子的人也少了,本是身邊的丫鬟多了不明事理。顧安寧便點了青園在顧著院子內那些花花草草,若無事少進屋內。
青園只憨不傻,想明白後,連著一個月的三更跪在了主屋外間,一跪到天明。
「青釉…」見自家姑娘這些日子連眼神都沒給過她,這跪也跪了個把月,姑娘既不點明打罵她更是讓人心慌不已,日日寢食難安。
這會見著青釉回來趁著她還未進院子便將人攔了出去,低眉垂眼道。「還請青釉指點。」
「指點?」青釉瞧她這副模樣,平時的憨厚倒作了幾分。隨而嗤笑出聲。「你讓我指點你何事?」
這話像是說笑。倒也看不出她的心思。
青園圓臉上帶著難色,連忙道。「我知曉青釉上回瞧見了,自然此事也對不住姑娘,委實是有難言之隱。若能請罰才好。」
「你若能去請罰大可到姑娘跟前說去。找我說個什麼勁!」青釉面上笑意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一副冷臉。「個把月跪也跪明白了。早先我便與你說過,姑娘待你不薄,可你如何待姑娘可就不好說了。去江家是大事,這去與不去的區別你也知曉。」
姑娘這些日子對青園沒正眼瞧自然是清楚著這事兒,那日讓寧媽媽攔了院子人不準出入,青園那用剩下的粉末子就藏在了床根腳底下,一翻便翻了出來。
說來,是姑娘心善,打听了青園家中事物,得知她幼弟拜師學藝需得一筆銀子,上下打點又是一番,畢竟是出遠門。
念她平日里待姑娘好,跑腿也利索,即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不如如此早就打發出了院子。
說到底,姑娘也是要些臉面,可心里卻是氣了許久,此事都還未告知青竹,若青竹知曉了可得氣紅眼眶好一頓掐罵青園不可。
青園低頭不語,請罰也就是說說,若是敢去自家姑娘跟前也早就去了,何必拖著青釉說這話。
「罷了,我還得有事兒稟報姑娘呢!」青釉的話點到為止自然是希望青園能想明白,合著姑娘在顧家等閑也就是兩年多,日後出嫁點的陪嫁丫鬟自然也就沒了青園的份。
瞧著青釉進院子了,青園在門外站了好一會才進了去。
「姑娘,瞧,這是邊關來的書信。」青釉揚著笑意,將書信遞了,上面的字樣可瞧得真真切切的。
顧安寧一听是邊關來的書信,手中的筆墨當下一放,興許的動作大了,竟不當心沾染了墨汁在手上。
青釉瞧了,連忙掏出手帕替她擦拭一番,笑道。「姑娘不必心急,書信就是表大少爺捎來的,正在跟前呢!」
瞧姑娘對表大少爺上心,她心里也高興,若不上心那可是大事。
听青釉略帶打趣的話,顧安寧連忙抽了手拿著信封揚了揚,青釉會意抿嘴笑著退了出去。
顧安寧閑來無事便會想到與江淵見面,第一回見面是在去年臘月二十九那日,轉而大年三十又遇上了。
當初沒想著會與江淵定親,見過兩面也未曾多想,可腦子里面卻忘記不了那雙大手掌中的熱呼勁。
前世她每年最怕的便是過冬,再北園未出嫁前還有青竹盡心,即便被褥算不上新成的,夜里也有青竹挨著她睡。
可後來嫁去陳家後,夜里就再也沒有暖和過,尤其是後幾年,一入動就整宿整宿的沒法入睡,寒風凜凜大雪紛飛更讓人煎熬。
這回江淵書信中沒了之前那些關于吃食的長篇大論,相反是多了一些關于邊關近城一帶的民俗風景之說,如今已過中秋,但每日的日頭依舊打東邊出來,可近城那邊卻已是穿了薄襖了。
再接著往下看,便是幾句感激的話,隨即說的卻是邊關戰事已休,聖上下令將其調回京城一事,八月十六已動身。
見此,顧安寧當蟣uo讀算叮?嗽魯跏???br />
「青釉,今日是九月幾日?」
青釉坐在外間做著女紅,手中的針線一停,往屋內探頭道。「姑娘,今日九月初一,昨日正是八月剛過。」
听了這話,顧安寧不覺算了算日子,從邊關書信送來至少得半月,多則將近一月,若是快馬加鞭自是另當別論。
「姑娘?」青釉瞧自家姑娘出神,忙的站起身進了內里,倒了一杯茶水遞到跟前,輕聲道。「方才姑娘問今日是何日,可有事兒要做?」
顧安寧搖了搖頭,接過茶杯的手微微一抖,當下寧了心神,她不過是覺著二人定婚一事,心下有些忐忑。
當初沒想過這些,可如今卻也不得不想想,江淵是馳騁沙場的大將軍,這般一作想,顧安寧心里竟是覺著配不上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