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是怎麼了?」青竹朝青釉使了個眼色,低聲問道了一句。
青釉搖了搖頭。「本以為是姑娘被江大少爺嚇著了,畢竟年歲小,何況大少爺的面容的確是瞧著有些滲人,可眼下瞧著也不似是被嚇著。」
「你這話說了當是沒說一般。」青竹說罷錯開青釉端著糕點進了屋內。
顧安寧只不過是出了神,今日與江淵僅是說了幾句話,可瞧他走時的神情總覺著有些怪,心里想得多便出神了。
這會已是夜幕,定了明日去游湖,這才想起來問極進屋的青竹,道。「明日出行一事你可去知會了西院三姑娘四姑娘還有北院的二少。」
青竹點了點頭。「西院的三姑娘倒是高興,四姑娘只說容她想想,明日來與不來就是四姑娘的事兒了。」
顧安寧點了點頭,難得去游玩是好,眼下吃了幾塊糕點後沒了心思用飯,早早的交代了青釉和青竹二人收拾一番便歇息。
夜里翻來覆去難以入眠,直到青竹以為自家姑娘肚子餓了要起身去端吃食來時,她才罷了青竹別去,興許是翻來翻去的累了這才睡著。
一早,青竹將人叫醒,打了洗臉水來,青釉已經去廚房端來了早食。
瞧著青竹給姑娘梳頭了,青釉連忙去抽屜內拿出了一枚梅花簪子,道。「姑娘今日就戴這個罷,還是大少爺送的呢!」
顧安寧若佩戴簪子難得換上一換,今日既要出門游玩哪能再像平日里不講究。即便她自己沒心思,青竹和青釉二人也得費心一番。
瞧自家姑娘沒說話,青釉便主張了,一枚簪子足矣,過于花俏還不如簡單些。
「咱們姑娘如何打扮都好看,且別說,就是這簪子帶著也比旁人帶著相襯許多。」青竹說完這話往抽屜里找了找,青釉瞧她便道。「你找什麼呢?」
「上回二少送的胭脂呢?分明記得就放在了這抽屜內。」
「哪有什麼胭脂,但凡是胭脂水粉不都是打賞了下去。」
顧安寧模了模頭上的暫時,站起身道。「只是去游玩又不是別的事兒。我如今年歲尚小。為何要上胭脂,若是點了胭脂反而俗氣了。」
興許是因柳姨娘的緣故,顧安寧最不想瞧見的就是那些胭脂水粉,即便知曉身世後也未能有何好感。
青釉和青竹二人點頭應是。待顧安寧用過早飯後。這才央了青釉一同出門。
青竹不覺撇嘴委屈。怎的每回姑娘愛帶著青釉出門了,往回不都是帶她呢?青釉似是瞧出了她的青竹,不覺道。「姑娘。若是青竹想去,奴婢留下也未嘗不可。」
顧安寧只是習慣了帶青釉出門,听得這話,點頭道。「那你留下,青竹與我一同出門。」說罷抬步去了主院。
去主院時,江淵已帶著隨從在大堂內等候,這會正與二說話,便瞧著顧安寧邁著小布不緊不慢的進來。
隨即屈身一禮給二請了安。
二當下便道。「淵兒身為大將軍回來才數日,本是在邊關就行軍打仗還未休養生息這就折騰著要去游玩,安寧你年歲也不小了,怎這般不懂事。」
這話一說,顧安寧來不及說話,江淵便開口道。「姑母,此事是佷兒邀請了九姑娘,而並非九姑娘邀請了佷兒,還請姑母勿要責怪才好。」
說罷便站起身,高大偉岸的身軀立在眼前,顧安寧直覺眼前都有一股壓迫感。
「時候不早了,九姑娘,我們走罷!」江淵說著作請揚手一番,顧安寧瞧了二一眼,微微行禮這才退身出了去。
在身後的那一雙帶著怒意的眼,即便是轉身離去老遠都能察覺到。
江淵與顧安寧並列走著,按理女子要退居後兩步,倒是她往後一退,江淵也退了下來或是等著她。
作為將軍是個武夫,本就不講究這些禮節,顧安寧心下了然倒也沒再往後退了去。
剛走到抄手走廊,江淵忽然道。「邊關近城一帶也有梅花盛開之地,可惜甚少,不過桃花卻是多著。」
听他乍的說起梅花,顧安寧反應道。「冬日里的臘梅寒徹凌骨,三月里的桃花有花有意。」說罷,又是輕笑道。「花終究是花,反反復復落花成泥,說喜歡倒也談不上。」
江淵點了點頭,雖顧安寧頭個小,卻還是听得清,站在身邊的這個大個子隱隱傳來的呼吸聲極為急促。
顧安寧說談不上喜歡自然是指的梅花,當初江淵就讓人送了許多與梅花有關的東西給她。
一路上無話,顧安寧也不知江淵是听懂了還是沒听懂,快到前院時,才听他悶悶的道。「既然九姑娘不喜梅花,那喜歡何物?」
「書籍!」
顧安寧想也沒想作答著,江淵倒是有些訝異,忍不住點頭瞧了瞧顧安寧,卻是瞧不見她那張小臉只定定的看著她一頭墨發和那根簪在發間的簪子。
「既然你喜歡書籍,我便命人給你送來。」
只是一句隨意的話,顧安寧卻是沒想到,第二日送來的書籍將庫房和她屋內都堆放滿的放不下,最後還是硬騰出了一件空屋作為書房來使。
「來了來了。」
比起邀人的這被邀的還要著急幾分。
三姑娘平日與顧安寧走的近,本就好玩的性子,四姑娘也沒想著顧安寧會邀她一同去,眼下瞧著兩人,三姑娘和四姑娘均是一愣。
隨即連忙朝江淵施禮。
江淵淡淡的回了一句也沒再多話,三姑娘禁不住將顧安寧拉扯到了一旁,低聲道。「莫不是一同去的?」
雖沒指名道姓,顧安寧也知道她指的是誰,隨即點頭應是。
顧詩韻瞧了,神色頓時耷拉了下來,卻也不好多說,難得與顧安寧一同去游玩,卻沒想著這尊大佛也是一同去。
四姑娘悄聲悄聲的打量著江淵,自然是不敢明目張膽的打量,當瞧著那張臉上的疤痕時,倒是受驚不少。
一個個如花似玉未出閣的姑娘哪能見過那般猙獰的疤痕還傷在臉上的。
從鼻翼到下顎可不是一星半點的傷疤,瞧著就如同一條大蜈蚣趴在臉上,歪歪曲曲的拱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