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啟州,若非逢年過節,這些行走各地的雜耍也難得逗留在同一個地方。
今日踫巧遇見,顧詩韻性子貪玩好耍,瞧了許久都未打算離開,卻是忘了,今日游玩率先去的便是鴛鴦湖。
顧安寧瞧三姑娘和四姑娘高興倒也沒出聲提醒,只是偶爾瞧了江淵一眼,一仰頭便對上了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眼中帶著隱隱的笑意,這會瞧著她仰頭瞧來,倒是像被抓了個現行一般,眸中閃過一絲慌亂。
見此,顧安寧訝然,轉而扭頭瞧去了另一邊,卻是不知不覺的紅了小臉,雙手捏著手帕,興許是感覺到一直放在她身上的視線,讓她背脊發僵。
正當她渾身不自在時,忽然人群中一陣騷動,一個半大的小子直接撞在了她身上,頓時身形不穩直直的往後倒,江淵站在她一側,眼疾手快的將人一手攔住。
不等顧安寧反應,那小子便匆匆忙忙的離了去,緊接著有人大喊一聲抓賊子,人群中立即混亂了起來。
一會的功夫便有幾人涌動,一個個的往顧安寧這邊跑,江淵及時將人擁在了懷里,一手擋住了那些涌撞的人。
見著人群混亂,江淵面色沉了幾分,連忙護著顧安寧去空曠之地,而顧詩韻和四姑娘都還在瞧著雜耍後知後覺才反應,好在身邊有丫鬟在這才沒被撞上。
「承安,去將方才那小童抓來。」江淵身為大將軍。這等偷雞模狗的事發生在眼皮子下不想管都不行。
承安是江淵身邊跟隨多年的隨從,听了這話立刻應答一聲,快步朝方才小童離去的方向而去。
見人去追了,江淵這才朝懷里的人道。「可是無恙?」
顧安寧反應,小臉就像煮熟的蝦子通紅一片,連忙往後倒退半步,尷尬道。「安寧無礙,多謝將軍。」
雖說已經是定親的人,她前世也作為人婦,可骨子里那些女兒家的矜持和羞澀自然而然的體現了出來。
眼下垂頭不語。江淵看她這幅模樣。不禁嘴角上揚,不待他開口,顧詩韻和四姑娘便急急忙忙的過了來。
「還以為是出了何等事兒,方才一轉身便沒瞧見你了。看那些人去追什麼呢?」顧詩韻朝江淵微微施禮卻不敢抬頭去瞧人。好在這江家大少爺生的高大威猛。即便是不帶這黑紗笠,只要不抬頭自然是瞧不見那駭人的容貌。
顧安寧搖了搖頭。「方才只是被人撞著,倒是又個小賊子被人追著跑了。」
「小賊子?」顧詩韻一听這話。連忙道。「安寧你快瞧瞧隨身攜帶的物什可有丟?我早先听聞這街道上趁著混亂時的小賊子可厲害著,從你身旁過一踫著便沒了隨身的貴重物什。」
經顧詩韻這一提醒,顧安寧連忙模了模腰間,隨即便想了起來。「我倒是忘了,平日的物什甚少往身上帶。」
這話剛說完,就見著青竹慌忙而來,帶著哭腔道。「姑娘,不好了,奴婢今日帶的錢袋子不見了。」
青竹一向帶銀錢帶著緊生怕落了,倒是今日出門心思太松散才忘了此事,說著,哭喪著小臉,眼眶都紅了一圈。
那里面可不止是一些銀子,還有五百兩的銀票,還是自家姑娘交代她捎帶的,難得出趟門自是有好些物什要買。
听了這話,顧安寧秀眉攏聚到了一塊。
「定是方才那個被人喊打喊抓的賊子給模走了。」顧詩韻驚的一聲,轉而朝青竹問道。「丟了多少銀子?」
「一些五十兩現銀還有五百兩銀票。」青竹聲音有些哽咽,頭一回犯錯便是這般大的錯處,五百兩,身為一等丫鬟月銀才二兩。
顧詩韻听了這話,連忙道。「好在只是銀兩,沒有其他貴重物什。」
顧詩韻是西院的嫡女,逢年過節這四給的,老賞的都不少,區區五百兩銀子自然不放在眼里,更何況還是別人丟失的東西。
到是四姑娘听了這話,眼神閃了閃,道。「也不知那賊子可是能追上,青天白日的就這般大膽,何況還有將軍在此呢,若逮著了定要扭送官府才是。」
這一句話說的平常,倒是也沒听出別的來,卻是引的顧安寧瞧了她一眼,只見四姑娘面上帶著笑意沒再開口。
等了好一會,才見著承安回來,將青竹丟失的荷包遞了。「你瞧瞧里面的東西可齊全著?」
青竹見荷包拿回來了,來不及道謝接便是打開一瞧細細的點了一番才頷首道。「正是丟失的荷包,里面的銀兩也都在。」說罷,連忙朝承安施禮道。「多謝承安大哥。」
承安與青竹昨日便見過,上回江淵去邊關前送物什來,也是承安親自送來,一來二回兩人倒見上了幾面。
見青竹這般欣喜,承安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青竹姑娘不必客氣,這是應當的。」
「既然荷包拿回來了,瞧著時候不早,不如找一處地用了午飯再去鴛鴦湖游船,平日逢年過節的時候人多,母親不讓我等出門,今日定要盡興才。」顧詩韻說罷便轉身去上了馬車。
四姑娘也緊著跟了。
顧安寧本打算與她們坐在同一個馬車,卻被江淵拉住手腕,道。「你與我一同坐這馬車便可。」
見此,顧安寧還未反應就被江淵一提一帶便上了去,這感覺甚是不好,她總覺著這般是被人直接拎上來了。
青竹目瞪口呆的瞧著江大少爺將自家姑娘直接帶上了馬車,連忙瞧了瞧周圍,好在沒什麼人看著這邊,若是知曉自家姑娘是被人拎上去的可不好看。
隨即便去了後面的馬車。
顧安寧有些怪異的瞧了瞧坐在自己對面的江淵,道。「既是在馬車內,將軍可將黑紗摘了。」
江淵听了這話不為所動,半響才道。「這副尊榮嚇壞了不少姑娘,眼下坐著怕你瞧了也慎得慌。」
話說的直接,听的顧安寧一愣,不知為何,卻是听著這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坐了好一會,這才伸手快速的將江淵頭上帶著的黑紗拿了下來。「馬車內本就窄小,將軍高大威猛屈尊在這馬車內本就坐如針氈,再帶上個黑紗豈不是難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