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玉」
紅玉見紅椿端著水盆,還未到門口邊將人攔了下來,拉著人去了一旁,這才面帶不悅道。「你在院子內也伺候了大半年了,怎這點眼色都沒有,眼下才幾更的天兒,平日倒沒瞧著你這般勤快。」
紅椿平日里愛偷閑,瞧著這陣子自家少爺回了院子自然不敢再懈怠,這會勤快了被紅玉一說,不禁委屈道。「這話是何意?素日里,少不也是這個時辰早早的起身了。」
剛說完這話就被紅玉掐了一把,還未吃痛出聲就被紅玉推搡著離了去。
「少爺和少還在歇著,你一會听了傳喚再去也不遲,瞧你這腦子也不靈活,還想日後晉升呢!」紅玉沒好氣的嗆了她一句。
紅椿听明白,麻溜的離了去。
榮氏平日就淺眠,尤其是滑胎後,娘家也被抄了,更是夜夜難眠。
這會顧安勍輕手輕腳的起身,還是將人驚醒了,榮氏睡意朦朧剛要坐起身,一股子涼風就鑽進了被褥,當下躺了,瞧著正在穿戴的顧安勍,面色發燙,眼里的春意還未消散而去。
「夫君怎不多睡會,這麼一早的去哪?」
「鋪子的事多,前一陣子,爹讓我去打理城南的鋪子。」顧安勍說著,手中的動作頓了頓,扭頭看向了榮氏。「前兩日與你說的事兒可辦妥了?」
經顧安勍已提,榮氏適才想起來。滿含|春意的雙眸頓時清明了許多,有些為難道。「九妹妹的性子倔,畢竟是沒了生母,暗自與胡家生意來往的事兒不過是為了日後做打算,這一時半會的還沒能說動她呢!」
一听這話,顧安勍面色沉了下來,榮氏見此,又連忙道。「夫君且放心,此時我定會去說動九妹妹。」
有了這話,顧安勍這才收起了不滿之色。「你且與她說。終究是這北院的人。我作為她二哥幫襯一番是常理。」
說完這話,手中的外衫穿在了衣裳大步跨了出去。
瞧著人走了,榮氏面色犯難,那日她去瞧顧安寧反倒是被下了逐客令。第二日再去也是避而不見。
平日作為少何時去求過人。如今反倒是舌忝著臉去求一個庶出姑娘。想到這,榮氏心里更是有些怨念。
顧安寧從學堂回來時,榮氏在等候了她多時。知曉人是去了學堂便在院子內干等著。
這是二少,即便青釉知曉自家姑娘是有心對少避而不見,可人來了也不好將人趕出去,她們也只是個伺候的。
這會顧安寧才進院子,青釉便出了來。
「姑娘,二少等姑娘多時了。」青釉面帶難色,繼而道。「奴婢倒也不好多說便」
「我知曉了。」顧安寧說罷,便進了院子。
榮氏坐如針氈,伸長了脖子瞧外邊,見著人回來了,連忙起身迎了上去,笑道。「你這身子才好沒幾日,怎急著去學堂了,也不好生休養休養。」
顧安寧上回沒去成江家,因發了病氣的緣故耽擱了去學堂,倒是去祠堂幾日又回北園,整整是小半月有余。
听榮氏這話,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人剛坐下來,榮氏便急著開口道。「前幾日妹妹病著,嫂子也是沒見著,尋思這幾日你身子好得多了,這再來瞧瞧。」
顧安寧瞥眉瞧了她一眼,這看的榮氏當下尷尬了起來,手帕掩嘴輕咳了一聲,接著道。「妹妹向來是個爽快人,我也是不拐彎抹角了,柳姨娘終究是妹妹的生母,嫂子幫襯不上,可你二哥的話自是頂用。」
當初柳姨娘本就是個背黑鍋的,榮氏肚里孩子沒了,當初也怨及了柳姨娘,恨不得生吞了她,到人被送去庵堂了,心里還是沒能緩。
可沒過幾日,娘家一出事,這事自然而然就明白了。
顧安寧听了這話,杏眼盈盈,倒是顯得欣喜不少。「嫂子這話可當真?」
榮氏見她如此心里提著的一口氣才算放下,點頭應是。「嫂子自然不會哄騙妹妹,柳姨娘是你的生母,日後出嫁哪能沒有生母在,只是」
「嫂子有何話盡管說便是,安寧听著!」雖是知曉這榮氏求她的事兒不小,可想了想,若是柳姨娘回了顧家才算好。
前世將她嫁去遙城陳家,讓她一生不得而終,更是受盡了苦難。如今,人即便是被大用了手段送去了庵堂,卻並未解了她心頭之恨。
「只是,你二哥因先前不爭氣的事兒你也是知曉,身為嫡子怎能比不上一個庶出,倒是人言可畏,如今雖替爹打理生意,卻有些寸步難行,凡事都得打點一二,更是先前損了名聲,如今有心思做了旁事人家都有些瞧不上你二哥。」
榮氏這話半真半假,顧安寧听著也是听著。
「因妹妹的幫襯讓嫂子手頭寬松了不少,瞧著和胡家來往多,就想讓妹妹幫襯一番,牽橋引線一番,倒也算不得是何等大事。」榮氏這話說的輕巧,顧安寧只是顧家一個庶出姑娘,牽橋引線的是何胡家的生意。
顧家和胡家本就是有生意來往的,不過走動多的卻是二房。
這大老爺不屑與胡家這等身家不清白的來往,二老爺與大老爺同為經商卻結交的人也是十分不同。
若說慧眼識珠,定是二老爺了。
如今顧安勍生了心思,讓顧安寧去牽橋引線,不說別的,若是真如此,豈不是吃里扒外,真正的成了白眼狼。
她在南院待了半年多,吃穿用度樣樣精細,這的確是真。
二老爺與胡家交情深,這點她也听胡三姑娘說過,牽橋引線成不成是一回事,該不該做又是另一回事。
顧安寧思忖再三,並未急著應下榮氏,道。「原來這些日子二嫂愁容不已是為二哥在外邊的事兒操心,安寧瞧的出,如今二哥對二嫂也算得上回心轉意,這是好事。」說著,擰了擰眉,接著道。「只不過二嫂說的這事,安寧卻有些犯難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