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墨卿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有程堯和趙萬山兩個左膀右臂,當初程堯為了招更多的保鏢還特意向夏墨卿申請建了個校場,招不到人,他們就自己拉起一支隊伍。這是典型的軍人思想,夏墨卿倒是沒什麼,但是她擔心會被皇帝盯上以為她要謀反猶豫了很久,可是程堯一句話就讓夏墨卿下定了決心︰「皇帝最是無情,而且帝王之術你我也知道,雷霆雨露均是君恩。我們將來如果不做大還好,一旦富可敵國你覺得皇帝會放過你這塊肥肉嗎?一句讓你進宮為妃,你的產業可就全成了嫁妝了。」
夏墨卿差點忘了這個,被程堯點醒!是啊,她夏墨卿是女兒身,古代皇帝有權佔有她!她要自保!于是著令肖季行與程堯共辦校場之事。為了減低上面對他們的感冒程度,肖季行建議夏墨卿廣結善緣,多行善事,于是夏墨卿又一聲令下各處分號開始積德行善,才有了後來的造橋+.++鋪路那些事。
肖季行本來也可以晉升總管的,畢竟是對夏墨卿多有幫助,夏墨卿也想回報一二,但被肖季行婉拒。理由他只是一介書生,不能幫到夏墨卿什麼,偶爾做做幕僚足以。目前是夏墨卿所有員工的培訓導師,夏墨卿廣開學堂,自己人怎麼可以是個大字不識的,不然怎麼為自己工作啊。于是所有員工進墨影軒工作的第一件事就是培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文化素養一定要有。然後是進程堯的校場,由現在的師兄們帶著學些功夫,這個不勉強看個人資質,以能強身健體保命為主。
但校場有一部分人是不管刮風下雨都要訓練,且要更嚴格更殘酷更滅絕人性。他們就是程堯組建的墨衛,只听命于墨影軒。都是從小培養的孤兒,經過選拔之後最優秀的做夏墨卿的近身衛隊,其次為墨影軒的守衛,再次就是墨影軒全國各處產業看場子的。他們同樣要讀書識字。墨衛就像一只軍隊,有自己的標志,有自己的暗語,有自己的一套機制。程堯如今的記憶恢復的差不多了,所以墨衛也越來越成熟。程堯有時候感慨自己當年是多麼幸運,能遇到夏墨卿,兩人在外人眼里是主僕,但實際他們自己知道,他們是朋友,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最了解自己的親人。還好趙萬山沒多心,又自覺同程堯一樣追隨老板多年,老板對他也很親厚沒有多想。夏墨卿也真是一碗水端平,對趙萬山提攜有加,趙萬山這麼多年都感激于心。否則以夏墨卿對程堯的倚重程度,都有可能因為誤會而讓趙萬山離心。情誼來之不易,夏墨卿珍惜,程堯珍惜,趙萬山更是如此。
肖季行這麼多年為夏墨卿鞍前馬後不辭辛勞,夏墨卿是知道的,其實程堯和趙萬山經常是不在身邊的,只有肖季行時常陪在左右,幫她處理墨影軒的各種瑣事。夏墨卿不是沒感覺,這細水長流的感情,更讓夏墨卿依賴。只是肖季行這幾年完全弱化自己的存在感,默默的做著一切,讓夏墨卿猜不透他想干嘛。難道一輩子就做個文書,做個小透明?之前一直忙著生意忽略了他,如今夏墨卿手下人才濟濟不用自己事事親力親為,就有很多空閑的時間,這閑下來之後才自己忽略了肖季行很久了。本來想提拔他也被他婉拒,如今每天朝夕相處,他也不跟她多說說話,總是一副冰塊臉,夏墨卿有點郁悶。
夏墨卿當晚決定好好跟肖季行聊聊,于是擺了酒菜,左等右等肖季行都不來,難道他存心不見她?不至于吧?肖季行那邊其實有點糾結,本來以為這麼多年朝夕相處,可以讓時間沖淡一切,沒想到這麼多年下來他反而越陷越深。只是看著夏墨卿的墨影軒日漸壯大,那個程堯有能力保護她又有本事幫她,肖季行覺得自己好像除了一身見不得光的秘密,什麼都給不了夏墨卿,他有意和夏墨卿保持距離,慢慢退出她的生活,可偏偏如今什麼都穩定了,他還是舍不得走在這搖擺不定。終于夏墨卿想起他來了,想感謝他他也不敢接受。就連現在簡單的吃頓飯,他都猶猶豫豫的肖季行自己都要看不起自己了。
他承認,他吃醋。吃程堯的醋,也有點吃趙萬山的醋,他嫉妒他們兩個可以毫無顧忌的跟隨夏墨卿,站在她身邊!而他卻只能躲在一邊不敢靠近。其實這麼多年他也沒閑著,他利用夏墨卿的信任,隨意用銀號的消息傳遞,到處搜尋自己仇人的消息,尤其有夏墨卿這個大旗作掩護,他行事便利很多。很快就暗中另外集結了一批自己的人馬,這是夏墨卿不知道的。肖季行眼看就可以整合力量,殺那個該死的地方了結一切,卻不知道該怎麼跟夏墨卿告別。他沒有意亂情迷,那天是他真情流露。他曾經差點為了她忘記報仇,是那個黑衣人讓他明白他有多怠惰!放松警惕到忘了自己有一身功夫,居然就這樣讓人近了夏墨卿的身!而且忘了滅門之事,居然想要安定的陪她走下去!?肖季行有段時間不與夏墨卿獨處就是想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思來想去的無法放棄報仇!他不報仇就好像是對不起列祖列宗,夢中所有的親人都指責他苟且偷生!每次他從噩夢中醒來,就會痛苦不堪!他之所以沒有立刻離開,也是因為想利用夏墨卿的勢力,來達成他的目的。他雖然偶有內疚,但很快就又說服自己,他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夏墨卿等了半天見肖季行不來,就自己一個人喝悶酒,有本事你一輩子都別出現!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稟主子,肖先生到。」護衛來報。
「快進來!」夏墨卿覺得自己還算沒等太久,就原諒他吧。
「屬下來晚了,老板別見怪。」肖季行溫文爾雅的客套著。
「怎麼會,快坐!這幾年我都在忙,雖然你經常在我左右卻也沒有一起吃過飯,總覺得對不住你,今天我可是特意讓廚房做了你喜歡吃的!來我敬你!」說完,夏墨卿先干為敬,空杯示向肖季行。
「別急墨卿!慢點,你的酒量不好!別太貪杯。」肖季行猶記得第一次見她喝醉,自己失態的那次。好像就是昨天,與其說是提醒夏墨卿,不如說是在提醒自己。
「沒事!這幾年我的酒量可是見漲,你要小心點,別給我灌趴下啊!哈哈!」夏墨卿一邊給自己滿上,一邊說道。兩人喝了很多,一桌子的菜基本沒剩,讓下人撤換了茶之後,夏墨卿還有點意猶未盡,還想再喝!可總覺得肖季行似乎跟她隔了層玻璃,兩人沒有以前那種交心的感覺了,還是說他們從來就沒交過心。但是她記得有段時間肖季行可是經常來煩她的,那時候還沒有程堯,趙萬山還是招財的時候。
「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們之間似乎無話可說的呢?」夏墨卿突然一句感慨,打破了剛剛的寧靜。肖季行無言,他也在想這個問題。剛開始是刻意躲著夏墨卿,後來是真的沒有什麼話跟夏墨卿聊,每次看她說去了哪里新開了什麼分號,程堯如何如何趙萬山如何如何的時候,肖季行就覺得自己又離她遠了一分。
「雖然阿爾熱只見過幾次,但好歹還三不五時的來騷擾一下,可謂是鍥而不舍,持之以恆!為什麼你肖季行就越來越沉默了呢?我們好歹一起同甘共苦走的,你有什麼話不能跟我說的?」
「我想離開一段時間,可能會是三個月。」也許是剛剛酒喝得有點多,夏墨卿覺得自己出現幻听了,肖季行說他要走!?夏墨卿覺得自己今天很失敗,本來想好好吃頓飯,讓肖季行別覺得自己冷落了他,可他說什麼?他要走!
夏墨卿不敢相信的看著肖季行︰「為什麼?你有什麼事要離開那麼久?而且有什麼事讓護衛們去處理就好了啊,或者那些丫鬟小廝也可以跑腿的啊。」夏墨卿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肖季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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