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後,建安緩緩抬起頭看著眼淚直流的蘭寧,輕輕伸手抱著她︰「娘,建安是男孩,是榮家唯一的孩子。建安要報仇,父親曾教過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建安長大後一定會報仇的!」
蘭寧聞言眼淚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這是她相公抱著建安送她們離開的時候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他對建安說的最後一句話,沒想到建安竟然听懂了,還記在了心里。黃興也滿心震撼,知道建安這孩子聰明,卻沒想過竟然這麼聰明,跟著他們確實是埋沒了這孩子的天賦,這孩子已經是天才了,也只有唐顏藝這樣的鬼才方能讓他信服了吧。
「好,我既然問的是建安的意見,那麼就會尊重你的意見。既然決定跟著姐姐,那麼你們的事我會管,但是你們沒有權利反駁我的決定。至于何時報仇,或者用什麼方式報仇,你們就不用考慮了。」
蘭寧∼猶豫再三還是點了點頭︰「好,多謝郡主收留。」
「黃興,你什麼都不用說,以後就留在蘭姐身邊吧。她身邊沒人保護我也不放心,至于斧頭幫想來如今已經不存在了吧。」
黃興又何嘗不知,他害了一幫兄弟,但是他不後悔,兩邊都是道義,更何況幫主是知道的,想來也帶著兄弟離開了。唐顏藝讓他不要離開蘭寧的身邊,其實已經是變相讓他留在她身邊了。能看著建安長大復仇也是不錯的,但是真的要等那麼久麼?
京城衡王府。
皚皚白雪。花園亭台之上,琴音渺渺,如絲如縷讓人心生搖曳。唐玉衡一臉愜意的依靠在石柱旁靜靜聆听這。知道琴音漸退,方才鼓掌道︰「輕舞的琴技越發嫻熟了,恐這大唐是無人能超越了。」
「琴之道,亦無涯,高手隱于民間,輕舞也不敢托大,不過能為王爺解乏也是好的。听聞側妃她懷孕了。王爺不用去陪陪她麼?」
「連大婚那日我都沒去,今日輕舞在又豈會去哪里。不過,你明知本王對你的心意。為何不讓本王接你回來?難道你——」
白淺歌眼眸深處侵染著深深的怨恨,手輕輕劃過琴弦撥弄出來的確實淡淡的哀愁之聲︰「不,並非輕舞不願,而是輕舞知道舒妃娘娘不喜歡我。不希望王爺與舒妃娘娘產生隔閡。當然輕舞也更不希望衡王因此而誤了大業,輕舞願意等。」
唐玉衡忍不住伸手將白淺歌納入懷中,緩緩將頭抵在她的肩膀,輕嗅這她發間清香︰「那便等著本王,等本王帶你走入那朱牆之中。」
花園外唐顏瑜手攥著一方絲帕已經扭曲不堪,雙眸之中怒焰升騰,當初唐顏藝在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現在唐顏藝走了。那些人的目光又集中在這青樓歌姬的身上,憑什麼。就因為她能撫琴唱歌,長的好看就可以得到萬千寵愛?
「王爺,這是益州送來的情報。」
「哼,我那五弟果然沒有死心。人心不足蛇吞象,既然如此就讓他先玩著好了,本王也不介意幫他一把,再不讓他露露臉父皇怕是也快忘了他的好了吧。」
白淺歌听到勤王那兩字忍不住身體有些僵硬,緩步走向一邊福身道︰「王爺,事務繁忙,輕舞告退。」
誰知唐玉衡一伸手將白淺歌拉入了懷里,笑著道︰「急什麼,你不想知道他在益州過得如何麼?他可是害死你爹的罪魁禍首呢。」
白淺歌身子一顫,她知道整個京都知道她身份的人不多,但衡王肯定是知道的,一直以為她都將自己掩藏起來,或許在這些人眼中就是小丑吧。唐玉泓、唐玉衡你們給我的痛苦,總有一日我會加倍還給你們的。
白淺歌的顫抖,臉色的蒼白讓唐玉衡十分壓抑,他知道白淺歌曾經愛過唐玉泓,這才是他心中的刺。
「怎麼,難道你拒絕本王是因為你還忘不了那個廢物?」
「怎麼會,他就是死了也與我無關,王爺,輕舞身體不適,先告退了。」白淺歌說完不理會臉色陰沉的唐玉衡大步退了出去,和唐顏瑜 肩而過的時候,還是低聲道︰「側妃還是燒出來微妙,大雪路滑,傷了身子就真的沒依靠了。」
「賤人!」唐顏瑜還想發怒,但是看到緩步走來的唐玉衡還是忍了下去,她現在不能表現出太囂張的一面,得忍。
白淺歌回到醉情樓的時候,臉色蒼白,想到她在唐玉衡那看到的消息,只覺得翻江倒海,為什麼唐玉泓明明已經成了一個沒用的人,他還能攪風攪雨,為什麼唐玉衡要幫他,他是真心希望唐玉泓再回到京都麼?想不明白這些,她轉身進了郎景飛的房間。
「勤王為什麼還能那麼囂張,我們之間的協議你是不是騙了我?」
一直靜坐在書桌後的郎景飛,神情漠然,對白淺歌他曾經同情過,只不過那種同情也只是對白雲山莊的同情,若是不卷入朝政又怎麼會走向覆滅。
「他已經被貶,至于他如今在益州的情況算不得我們之前的協議。當然,他不可能再有機會回到京都了,至于在益州能活多久,想必你心中也有數,若是覺得不開心,白姑娘大可離去。我醉情樓並沒有與白姑娘簽訂賣身契不是麼?衡王可是找我要了好幾次了呢,白姑娘你說呢?」
「你什麼意思?」
「白姑娘不付出就要回報,我醉情樓也不是慈善堂。若是待得不舒服,大可以離去。相信身為江湖中人,白姑娘也不至于餓死。若是想留下,看著他們的結局,那邊安安靜靜的呆著我不需要你做什麼,但是白姑娘也不要對我指手畫腳。」
白淺歌身子晃了晃,緩步走了出去,是的她太心急了。她恨唐玉泓,更恨自己沒用卷入了這個漩渦之後就再也沒用月兌身的力量。當初爹在的時候,那麼大膽的陪伴在唐玉泓的身邊為他出謀劃策也不曾退縮,如今竟成了一個膽小鬼,我還有什麼好失去的呢?是啊,她和醉情樓沒有任何關系,之前的協議也已經兩清了,她不付出,又憑什麼指責別人?
「已經一無所有了,除了這皮囊,我還有什麼好失去的,我還有什麼好畏懼的。我要復仇,唐玉泓我恨你,更恨我愛過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