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耳邊傳來了鳥鳴聲,清脆悅耳。伸手擋住清晨明媚的陽光,龐若蘭緩緩站起身。
輕咬朱唇,看著手中的藥瓶,龐若蘭手指細細摩挲著,下定決心般,剛要喝下去,卻突覺頭痛難忍,「啊……」不由痛呼失聲。
盡力穩住心神,龐若蘭心付︰這一夜為何每次想要喝這解藥的時候,都會頭疼難忍……自從被毀容和廢了武功後,這種渾身疼痛、頭腦暈眩的感覺不是第一次了,有的時候身體語言都不受控制般,意識會短暫迷失,尤其是見到玄天時……
「……我到底是怎麼了?」龐若蘭喃喃自語,心付︰為何我總想見到玄天,為何見到玄天時,意識卻常常渙散……細細想來,這種狀況是從被毀容武功幾乎盡失之後才開始發生……
想到身體里或許有別的靈魂存在,突然頭痛欲裂。收好藥瓶,龐若蘭站起身,心付︰馬上就到了武林盟主大會的舉辦時間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到現場想辦法阻止破壞,使武林盟主今年無法順利產生。遂沐浴著朝陽,向寶兒閣方向走去。
「快跟上她!」走在街市的龐若蘭耳邊傳來女子有意壓低聲音的話語,不由好奇的打量說話的女子。只見女子一身棕色布衣長衫,焦急的臉上眼神透著陰狠。
順著女子目光望去,一黑衫女子神色匆忙,捂著手中布包快速穿越街市,向城外走去,女子身影有些眼熟,龐若蘭悄悄跟在棕色布衣女子身後,追著黑衫女子出了皇城。
一路上,龐若蘭躲躲閃閃,隱約看到黑衫女子小麥色的皮膚,眉毛淺淡,烏黑的頭發瀑布般垂直的披在肩上卻因步伐飛快隨風飄揚,心付︰這女子好生眼熟……好像是賣我鼻煙壺的女子,她是幽府的小斯……
穿過一條條胡同,黑衫女子最後停在一條路口,正是龐若蘭比舞時候的皇城周邊小鎮中。
只听「吱呀。」一聲門響,黑衫女子閃身進了路口邊胡同里的屋子,兩個尾隨的棕色布衣女子站在門外透過門縫向里張望著。
龐若蘭悄悄跟了上去,盡量靠得近些,集中精力傾听胡同里的動靜。
「咳咳,咳咳。」一個蒼老的聲音,不住的咳嗽著。
「父親,自從母親走了之後,您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一定要好好調養才是,不要舍不得吃肉食。墨兒這段時間表現非常好,得到幽府幽蘭小姐重視,今天又賞了墨兒很多銀錢!」女子用手輕拍老人背部,幫老人順了順氣。
「唉,你娘走的早,可憐你從小跟著我受苦了。」屋內響起老人蒼老的聲音,呼吸聲中帶著絲絲啞音。
「墨兒不苦,這是新藥,這次的藥材里邊有山參,大夫說會比以前藥效好。」
「咳咳,咳咳……」屋內不斷傳出老人咳嗽的聲音,屋外跟蹤的兩個棕色布衣女子交換了眼神,悄悄離開了。
「……」怎麼會有人監視幽府的一個小斯,莫不是她偷東西變賣的事情被了……龐若蘭心付︰幽府每月小斯銀錢不少,畢竟這是女帝和母親安排的,但听屋內談話,好似連好些的藥都買不起……
回到皇城,已是正午。
「呼……」
「哎……」
白日的寶兒閣,幾個閣內男子都在打著哈欠,百無聊賴的守在大門口,賓客寥寥無幾。
龐若蘭走上前去,「請問輕凌在麼?」
「哼,丑八怪,穿的料子這麼差!」
「就是的!就憑你還想找輕凌?」
「你算什麼?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有多惡心!」
「滾!」
「你把寶兒閣當什麼了!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眾男子你一言我一語,攔住了龐若蘭的去路。
「我找輕凌有事!」龐若蘭好言好語。
「哈哈,就憑你?」
「哈哈,就是!輕凌是我們寶兒閣的紅牌!也是你這等賤民見得的?」
「哈哈,真是可笑!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女子都說自己找輕凌有事!」
「哈哈哈哈。」眾男子笑成一團。
「我真是找輕凌有事!」龐若蘭急道。
「他不在!」
「就是的!他不在!」
「對,你一來就把他給嚇跑了!」
「哈哈,丑女就是厲害!」
「哈哈哈哈。」
看著哈哈大笑的幾個男子,龐若蘭一時無奈,只好坐在寶兒閣門口的石階上。心付︰時間還早,不如坐在這里等下看看情況。
「啊!」剛一坐下,龐若蘭就被其中一個男子踹倒在地。
「滾!」
「滾!」
「就是!你給我們滾!」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可是名動皇城的寶兒閣!不是豬圈!」
「就是!你也就只配坐在豬圈里!」
「哈哈哈!」
「啊……」龐若蘭剛想起身,迎面就被另一個男子一拳打在臉上,瞬間臉頰便紅腫起來。
「讓你滾你就滾!」
「就是!給我們滾!」
武功幾乎盡失的龐若蘭根本不如男人的力氣大,捂著被打的臉頰,感覺臉額疼痛,腫了的臉額有種熱熱的感覺。
「看我打跑你這賤民!」
「對,打她!」
「讓我來!」
「我來!」
眼看幾個男子圍了上來,高大的人影擋住了正午強烈的陽光。
「啪。」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原以為會打在自己臉上的重拳,卻只听到了聲音。
「哎呦!」只見男子臉額紅腫,被打得後退一步站立不穩坐到了地上。
龐若蘭抬眼望去,金色的陽光中,一雙璀璨的黑眸正深深凝望著自己,烏黑深邃的眼中充滿了擔心和隱忍,男子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擋路。」只輕輕瞥了眾男子一眼,輕凌走進了寶兒閣,仿佛剛剛出手相助的不是他般,路過龐若蘭的時候,輕凌沒有俯身相扶,甚至沒有對她說一句關心的話。
「……」眾男子一時默不作聲,被打倒在地的男子站起身,眾人仿佛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般,陸續回到寶兒閣中。
「……」龐若蘭心付︰這些男子好奇怪……他們難道怕輕凌不成?而輕凌昨天還對自己很熱情,怎麼突然就變了……
「側門。」寶兒閣里走出一名小斯,挎著菜籃,路過龐若蘭的時候小聲說了兩個字。
「嘶……」捂著紅腫的臉額,龐若蘭起身繞到寶兒閣側門,心付︰他應該是在對我說,剛剛門外只有我一個人……
龐若蘭剛剛走到寶兒閣側門,門便「吱呀」一聲開了,一個小斯打扮的男子引著龐若蘭穿過小橋流水回廊,來到了一扇雕刻精美的木門前。
「……」看到小斯示意後走遠,龐若蘭推開了房門。
「啊!你!」一進房間,龐若蘭便被一個高大的身體一把擁在懷里。
「你還好麼?」耳邊響起輕凌焦急的聲音。
「……我、我沒事。」沒想到是這種情況,龐若蘭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輕凌拉開了龐若蘭捂著臉額的手,仔細檢查龐若蘭被打傷的臉頰。
「……是不是很疼?」輕凌的聲音溫柔中透著隱忍。
「還好……」龐若蘭被輕凌的目不轉楮看得渾身不自在。
「忍忍。」拉著龐若蘭坐到透空花紋精雕的楠木椅上,輕凌拿起桌上已經準備好的藥瓶。
「嘶……」冰涼的手指劃過臉頰,接觸到藥水的皮膚疼痛更甚,龐若蘭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眼前的輕凌神色擔憂,眸中閃過一絲心痛,卻因轉瞬即逝未曾被龐若蘭捕捉到。
「沒事的,已經不疼了,謝謝你。」龐若蘭忍著疼痛,對輕凌擠出一絲微笑。
「怎麼會不疼……」耳邊傳來輕凌輕柔的聲音,「不過這藥很好用,一會感覺就會好很多。」
「這是?」看到桌上藥瓶旁邊擺滿了飯菜,還有幾樣時令水果,龐若蘭好奇道︰「輕凌,有人要來麼?我在這里會不會耽誤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