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是幽蘭?消失了那麼久,肯回來了?」寒煙冷笑道。
「如果不顧原因就重罰,那這世間該死多少人?」龐若蘭直視寒煙道。
「墨兒是家賊,不重罰何以服眾?」
「我們總要听听墨兒為何要偷盜府中之物。」龐若蘭輕道。
「無論什麼原因,墨兒偷竊,都該死,這里是幽府,我想,你知道不能有任何差錯。」寒煙說道。
「既然你能把墨兒的父親‘請’來,那你應該了解墨兒偷盜的原因,我們該給她一次機會。」頓了頓龐若蘭又道︰「而且,幽府每個月給下人的銀錢應該不少,怎麼連看病都要偷竊?你不覺真正該查的是賬本麼?」
「哼,但墨兒是幽府內賊,不能輕饒!」寒煙又道︰「你難道沒事做了?作為流螢閣少主未來妻主,你的正事是什麼?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管理幽府是我分內事,墨兒觸犯府規,傷好後趕出幽府。至于墨兒的父親,請大夫醫治,兩人先暫時休養在西廂院落。」看著寒煙,龐若蘭又道︰「沒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對二人用刑。」
「我雖是你的親戚,但這幽府房契在我手中,我們頂多平分秋色,你還要以幽府主人自居麼?」寒煙冷笑。
「至少現在我還未入贅流螢閣,這幽府主事的人,是我幽蘭。」龐若蘭心付︰朝廷怕我不受牽制,寒煙不好在幽府立足,把房契給了她……
「哼,恐怕很快便不是了。做好你的事,幽府的事你最好少管。」
「此次武林盟主大會馬上就要舉辦,我若是因為幽府之事耽擱參加時間,這後果是你承擔,還是我承擔?」龐若蘭嫵媚一笑。
「哼。」寒煙走過龐若蘭的時候,故意狠狠撞向龐若蘭的肩膀,卻被龐若蘭輕盈閃身避開。
「按我的吩咐做,馬上去請大夫。」
「是。」劉嬸應道。
「父親!」看著終于松了一口氣昏的父親,墨兒眼中含淚。
「是墨兒無用,是墨兒不孝!嗚嗚,父親……」墨兒神情哀傷,不住哽咽。
待墨兒緩過神來,剛要拜謝龐若蘭,卻發現已不見了她的身影。
百感交集的墨兒不禁動容︰雖是為了盡孝,但自己終究是做錯了,沒有任何交集的幽蘭主子卻出手相救,只是逐自己出府這樣的輕罰……甚至,哪怕樹敵,都找人醫治自己相依為命的父親……
對著龐若蘭遠去的方向,墨兒默默叩首。
先是回房間換了身金絲霞碧煙羅裙,又來到賬房拿了萬兩銀票,龐若蘭出了幽府。
另一邊的客房,朱玉龍悠悠轉醒,已快到午時,出了房門便見小二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八寶粥走了過來。
「客官,這是和你一起住店的今早做好,讓等您醒來端給您吃。」因為住店醉酒的客人很多,小二時間算的剛好。
「……你說什麼?是她親手做的?」朱玉龍難以置信的問道。
「回客官的話,是這樣。」
「放在桌上,你下去吧。」朱玉龍看著冒著熱氣的八寶粥,吹了吹,嘗了一口,香甜可口。不禁心付︰這個世界的女子多數不會做飯,龐若蘭竟然做得這麼好吃,看來不是剛剛學會,她知道我沒什麼胃口,昨日又醉了酒……
一口一口慢慢品嘗,這八寶粥仿佛山珍海味般,被朱玉龍細細品嚼。
天水一街的街道寬闊安靜,這里周邊住的都是達官貴人,尋常百姓很少往來。
龐若蘭時間卡的剛剛好,正午時分來到了天水一街,這里街道寬闊,胡同密布,卻在街道兩頭只有兩個入口。進了一家茶館,龐若蘭靜靜等待著。
「,。」面前跑來一個小女孩,「,小悠請你吃包包。」
「呵,謝謝。」龐若蘭接過女孩手中的肉包,用手擠開了一個口子,從中拿出一張字條,上邊寫著︰十字胡同。
龐若蘭起身走出天水一街,來到不遠處的十字胡同,遠遠看到樹下立著一彩衣男子,微風吹散他的一頭青絲,伴著衣衫飄曳在空中。
龐若蘭心付︰雖然第一次見到他是在逃離流螢閣教眾的路上,但第一次听到他的聲音是在凌水宮被千璃毀容的那天晚上,所以,這身穿彩衣的神秘閣主應是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是幽蘭,只是,之前一直都未見過。
「你還是吃了解藥。」面覆輕紗的彩衣感覺有人走近自己,回身,走向龐若蘭。
「我……有我不得不做的事。」
「恢復幽蘭這個身份,你要面對很多未知。」彩衣輕道。
「為什麼在最危急的時候你總能出現,為什麼幫我?你是朝廷的人麼?」龐若蘭疑惑道。
「這樣的你,我的確不是第一次見。」
「這麼說在我被毀容那日之前你是見過我的,那你以前在哪見過我?」龐若蘭問道。
「現在無法告訴你,我也……身不由己。」彩衣微不可聞的嘆息。
「瀲幽是我認的弟弟,他大概15歲多,現在被千璃囚禁在凌水宮密牢里,今天找你來是想請你救救他。」
「……」
看到彩衣沒有,龐若蘭又道︰「我你一定有辦法的,你的背後是神秘閣……我們之前一直沒有交集,你幾次救我肯定受人所托,如果你不是朝廷的人,你也認識我的母親。求你幫我,這次的武林盟主大會,我必須參加,所以無法出面救他。」
「你知道的,我沒必要幫你,因為我只負責保護你的安全。」彩衣直視龐若蘭,「而且,我已經幫你隱瞞了一些事。」
「雖然不知道你的背後具體是誰,既然讓你保護我,我還是對她有用的。」龐若蘭心付︰神秘閣的背後,到底是女帝還是王爺?我卻無法問出,如果是女帝,我問母親,會讓女帝直接懷疑我和母親對朝廷的忠誠;如果是母親,那神秘閣主為何不直接告訴我……
看著龐若蘭黯然神傷的神情,嘆了一口氣,彩衣道︰「如果你答應我一件事情,我就幫你去救人。」頓了頓,彩衣又道︰「不會讓你違背原則。」
「好,我答應你。」龐若蘭點了點頭,看著彩衣問道︰「什麼事?」
「呵,暫時我還沒有想到。等我想出什麼事情需要你幫我,會來找你。」彩衣忽又笑道︰「下次見到玄天,你要以幽蘭的身份面對他還是蘭花的身份?」
「啊……我,我想,還是以新的身份吧,畢竟我是蘭花的時候只有你、朱玉龍和千璃知道。」頓了頓龐若蘭又道︰「你知道的,幽蘭這個身份背負了太多,她身邊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事在人為。」彩衣模了模龐若蘭的腦袋。
「……」龐若蘭沒有躲閃,心付︰這彩衣給我的感覺好熟悉,他的真實身份到底是誰?
「你喜歡瀲幽麼?」微微一笑,彩衣又補充道︰「我指的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相處時間長了多少都會有男女之間的心動感覺,但我心里還是把他當做弟弟。」龐若蘭心付︰穿越到這個架空的女尊大陸,下山之後遇到諸多男子,有的時刻,多少會觸動內心,這恐怕是人之常情……
「幽蘭的身份需要入贅流螢閣……你喜歡朱玉龍嗎?」。彩衣問道。
「如果可以,我不想傷害他,我把他當做好。」龐若蘭心付︰幾日後的武林盟主大會如果所料不錯,流螢閣閣主受傷,朝廷恐怕會借機大做文章,以自己現在的能力沒有辦法保護朱玉龍不受波及……
「輕凌他還不知道蘭花就是幽蘭,你失蹤後,他一直都很擔心。如果以後有時間的話,用幽蘭的身份去看看他吧。」彩衣垂眸。
「輕凌……如果用幽蘭的身份走近他,恐怕他會是下一個瀲幽。」龐若蘭嘆了口氣,道︰「我不想輕凌受到傷害,我不想身邊的人受到牽連。」
「我會保護他。」彩衣又道︰「上次見他,听他說什麼飛蛾撲火,你知道是什麼意思麼?」
「飛蛾撲火……」龐若蘭腦海中浮現出那日在寶兒閣……午後的陽光,別樣的璀璨,明媚的陽光灑落在輕凌身上,仿佛給他披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衣。望著輕凌溫柔的眼眸,微微勾起的唇角,自己被深深吸引。
耳邊仿佛響起輕凌當時的話語︰「你知道飛蛾為何撲火麼?」「我想,是因為火點亮了飛蛾原本灰暗的生活,溫暖了它的心,吸引了它的靈魂。」「有時候,得到與否,得看每個人追求的是什麼,如果飛蛾能在觸到火的一刻,感受到火光的熱烈溫暖,那它何嘗不是死得其所。」「如果一個人真的愛她,是不會介意的。」
回憶著當時的情景,龐若蘭不禁心中一軟,輕道︰「好的,有時間我會去看他。」
「這個給你,收好。」
接過彩衣遞來的錦盒,龐若蘭打開後不禁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