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因皇女眾多,我這個不受寵,從小就失去父親庇佑的皇脈是如何長大的麼?!你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折磨,忍了多少侮辱怨恨,才得到這帝位的嗎?!」母皇突然失控哭喊道,「為了能有今日,為了不再被人踩在腳下,我踏著多少人的鮮血,走到今天這步?!你要我放棄這來之不易的皇位,這世人難求的江山?!不可能!不可能!!我告訴你,絕不可能!!!」
「嗚嗚嗚,嗚嗚嗚……」被父親和母皇嚇哭的自己,得到的卻是母皇毫不猶豫的一個巴掌。
「哭!哭什麼哭!!你知不知道我給你奪來的帝位,代表著什麼嗎?你知道這江山有多少人肯以命相換嗎?!你這個沒良心的孩子!!」母皇氣道,「你說!你是男孩還是女孩?!說!!」
「我是男孩!」
「啪。」
「我是男孩。」
「啪。」
「我是男孩……」
「啪。」
「嗚嗚嗚,我、我也不知道……」一向以男子自居的自己,在這一刻卻突然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了。
「你這個混蛋!你不要再傷害我的青羽了!!不要再打他了!他還只是個孩子!!嗚嗚,他、他還只是個孩子啊!」父親哭的委屈卻又無奈。
「以後不準再跟別人說自己是男孩,你從今天開始,就是女孩了,听到沒有!」母皇的聲音變得陰冷,自己不禁打了個激靈。
「是,嗚嗚嗚……我、我從今天開始就是女孩了。」跌倒在地的自己,淚水模糊了視線。
「你一向不來我這里!來了這里又如此折磨我們父子!你、你不是人!!你沒有人心!!」父親高聲罵著母皇,卻在下一刻被母皇一腳踢翻在地。
「吾已經忍夠你了!當初我們說好把這孩子從小培養,因我當時只有這一個血脈,所以把你們單獨安置在行宮居住,沒想到你不僅沒有好好訓練他,還讓他吃糖,像個普通孩童一般生活!」母皇悲憤不已,大聲吼道。
「可憐我的,可憐我的青羽,我不想讓他沒有一個男子的快樂,我不想他變成接替你的工具!我只要他好好活著,健康的活著!!」父親想要抱著自己卻被母皇一腳踢倒在地。
「夠了!吾忍不了你了!!你竟然想要壞吾大事!該死!!」母皇說著從牆上掛著的劍鞘中拔出利劍,刺向父親。
「父親!!」
「唔……」被刺到肩膀的父親突然就沒了眼淚,只是怨恨的看著母皇的眼楮。
「吾,別以為吾不忍殺你!」母皇狠道。
「母皇!母皇別生父親的氣,孩兒、孩兒願意從今以後乖乖听話,不再吃糖,不再玩耍,像個女孩那樣……」
緊閉的雙目流下清淚,怎麼都止不住,躺在白馬身邊的青羽睜開了眼眸。從那天起,自己就沒再見過父親,也不敢問,不敢和母皇提起,身為人子的自己,甚至不知道父親的死活……
望著滿天星辰,青羽心中五味雜陳,從小受盡折磨,慘無人道的訓練,自己早已不知快樂為何物……
從第一次見到龐若蘭與她斗詩,那個時候的自己,還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她是何人,只在自己與靈犀接頭時候踫巧偶遇她。從小被強化訓練的自己,隨口作出的是暗頌母皇的詩句,而她,卻是崇尚無私付出,這樣的境界品德,令自己甘拜下風。
一見相知便害相思,暗中打探到她是朝廷棋子的幽府幽蘭,明明知道不該接近,自己卻沒有辦法忘記她。安排了衣坊以此借口第二次見到她,卻她身邊還有個叫瀲幽的男子,雖然背著母皇再次見到她,自己卻不敢真正靠近。
後來她突然的失蹤讓自己一下亂了手腳,每天渾渾噩噩,四處布置人手打探她的下落。終于,在得到她給母皇密報的血書中,知道了她原來就是王爺的女兒,自己的表妹。
知道武林盟主大會中身負皇命的她肯定會出席,自己找到借口借著監督她的任務,見到了日思夜想的她。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
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
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
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
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
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生死作相思。」
(此處引用六世**喇嘛倉央嘉措的《十誡詩》)青羽喃喃自語,回憶著往昔,眼沐繁星,溫柔如水。
「唔……」陷入夢境中的龐若蘭身體虛弱,逐漸意識模糊。
「你……」剛剛睜開的眼眸卻被他輕輕捂住。
「不要看,閉上眼楮。」耳邊傳來他磁性魅惑的聲音。
「哦。」輕咬朱唇,閉上眼眸的自己被他擁著飛離地面。
「看來是化妖水侵害了你剛剛轉世的身體,致使你失去神識……」「你!你不該如此!剛剛醒轉,新生的身體本就虛弱,還被化妖水侵害,強行運用法訣耗損大量靈力來修復我的內丹,你又會失去神識︰忘記前幾世的記憶,忘記強大的靈力法訣……而且,這次,很難恢復。」「你無法運用靈力,在這個世界很難生存下去……」
腦中回響著他剛剛的話語,我心里卻沒有後悔過,好人不該死,就算他是妖魔又怎樣,出生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但是心地善惡卻能把握。
時間飛速,這麼短的時間里卻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之前還需要努力聚集靈力,才能睜開眼楮的自己,現在已經能夠說話走動了。
回憶不久前見到他的情景︰滿目妖怪魔獸尸體血紅中,男子飛身沖向自己,白衣飄逸的他,衣上精繡的金絲線在血光映照下,泛著柔和的光芒,絲絲縷縷。俊朗非凡的容貌,眼眸深邃,內蘊星辰,發絲隨風四散,如夜空般幽深……
擁著懷中女子,魔神不禁心付︰天地伊始,創世神一脈周而復始,不斷傳承。每萬年一次轉世,以求萬年新生一次的身體保持最佳狀態,守護仙界。而她卻因為救我……
她的降世之地本應眾仙守護,是為仙界機密。可天帝這次卻放任妖魔搶奪她的靈魄,不僅故意讓妖魔得到天帝之血,混著化妖水重傷于我,使群魔無首,又借著化妖水使創世神一脈的轉世失去記憶,無法運用靈力保護自己。
只嘆妖魔冥界只臣服于力量強大之人,自己雖一直壓制妖魔鬼怪不與仙界發生沖突,可終歸只能盡量保護妖魔界眾怪,卻無法真正令各類妖魔臣服,才會想要更強大的力量,想得到創世神的轉世靈魄。
而今,自己這麼做又是對是錯……
「可以睜開眼楮了。」听到他的話,我睜開眼楮,待看清面前景色,不禁開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