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該怎麼做?我……」我閉上眼眸,浮現在腦海中的,卻是第一次見到兩個孩子時的場景……
「哇!妖怪!」
「哇!仙子!」
一路想著魔神剛剛教的冥力運用技巧,我向著不遠處的村莊走去,听到稚女敕的聲音,這才發現面前兩個小孩子跳著指著我不斷大叫,男孩梳著沖天 ,穿著紅色的肚兜,女孩齊齊的頭簾,頂著可愛的蘑菇頭,此刻正委屈的看著我。
「你們好。」我笑著走向兩個孩子,男孩蹦蹦跳跳的向我跑來。
「漂亮姐姐,你是仙子麼?」一頭扎在我懷中的小男孩此刻抬起腦袋,認真的對我問道。
「嘿嘿,你猜?」看著他可愛的小模樣,我忍不住想要逗他開心。
「漂亮姐姐是妖怪!你看她眼楮是暗紅色的!我們的眼楮是黑色的。」女孩扭扭捏捏的向後退去,那表情充滿委屈害怕,小嘴微微嘟著。
「我、我不是妖怪,妖怪哪有長得這麼漂亮的,對麼?」我嘻嘻一笑。
「丫丫,漂亮姐姐說的對麼?」男孩跑到女孩身邊,盯著她的眼楮問道。
「嗯,對……不、不對,嗯……丫丫、丫丫也不知道了。」小女孩認真的觀察著我的外貌,最後眨著大大的眼楮,目不轉楮的看著我。
「你們真是太可愛了!」我忍不住走到兩個小孩身前,把他們擁入懷中。
「嗚嗚……哇……」小女孩在下一刻卻哭了起來。淚珠不住從長長的睫毛滴落到我手上。
「聞聞姐姐的頭發,香不香?」我把青絲攏在手中,放到小女孩手里。
「嗚嗚……我聞聞,嗚嗚……是香、香的。」女孩一邊哭著,一邊聞著我的發絲答道。
「那姐姐把這香香的發絲借給你玩,好不好?」我笑著,忍不住親了親女孩的臉額。
「嗯,好吧,那、那丫丫不哭了。」女孩哽咽著,拿著我的發絲在手中繞來繞去。
回憶不停襲來。我的心中五味雜陳。一幕幕和兩個孩子相處的快樂時光。不斷沖擊著我的心扉。習慣了與他們朝夕相伴的我,能夠面對未來可能失去他們的悲傷麼?
遠處的山依偎著水,水映照著山,在星月唯美的光暈中。靜靜的和諧。淡淡的孤寂。而我閑散的心境一如人生。慢慢的把歲月懷念,靜靜如水,淡淡如山。
「幽蘭!幽蘭你快醒醒!」龐若蘭被耳邊的話語震得腦袋生疼。睜開眼楮,看到的是陰陽和阡陌擔心的臉。
「我……」還不等龐若蘭說出一句完整的話,陰陽便沒好氣的大喊道︰「阡陌就要和千羽姐姐成親了,你不為她們高興麼?難道你想用這種方法阻止她們在一起嗎?!」
眸中閃過哀傷,龐若蘭被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想要裝作毫不在乎,她想要送上祝福,可她真的做不到。
腦海中閃過一幕幕阡陌溫暖自己心扉的畫面,龐若蘭心中疼痛難忍,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我本想著陪在千羽身邊,陪她走完最後的人生。可今日清晨她的自殺,讓我明白了她是多麼的悲痛和無助,為我做了許多的她,就算用我的幸福換取她的快樂,又如何?」阡陌聲音哽咽,神色黯然。
「……」龐若蘭想要留住他,想要把這段日子對愛情鼓起的勇氣繼續下去,可面對千羽的自殺,面對阡陌的悲傷,她又能說些什麼?她如何阻止?
就算千羽曾經做過許多錯事,可她,終究是愛著阡陌的,而自己,能夠給阡陌同樣的愛麼?現在的自己,面臨著女帝的責難,面臨著不可知的未來,面臨著隨時會被身體中另一個靈魂奪去的思維,有什麼資格去愛他?
「幽蘭姐姐,陰陽雖然比你年幼,可陰陽知道什麼是對錯!尊重所愛之人的選擇,難道不是一件正確的事情嗎?難道、難道你真的忍心看著你的結拜妹妹去死嗎?千羽姐姐原本就身受重傷,時日無多,就連她最後的快樂和幸福,你都要剝奪嗎?!」陰陽義正言辭的指責著龐若蘭,眸中隱現無奈。
「我……讓我一個人靜靜吧。」龐若蘭凝視著阡陌清澈如風,溫柔如水的眼眸,話語愁傷。
黯然出了房間,阡陌輕輕關上房門。而一旁的陰陽,卻是不屑一笑,神色戲虐的看著他。
屋內的龐若蘭控制不住眼淚的流落,此刻她的眼中,仿佛充盈的不是淚水,而是心血。
獨自一人躺在床上的龐若蘭,思緒不由回到第一次遇見阡陌時的場景……
那日,她與千羽在黑衣人們的桃花花瓣交相替換陣型中,體力漸漸不支,身手慢了下來。
千鈞一發之際,只見一男子白衣飄逸,青絲飛揚,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眉如墨畫,目蘊秋水,從空中翩然而至,似神明降世。劍氣凌厲異常,隨著他飄落而至的身影,擊殺了兩人周圍不下十人,都是一劍封喉,血未出,人,已死。
「啊!這,難道是天下第一高手阡陌公子?!」認出招式的黑衣人驚叫道,「大家快撤!」
隨即眾黑衣人全都步履急速,驚慌失措的快步退跑。
「表哥!」綠衣女子目光流轉,喜道。
「表哥,師傅讓你來找我的麼?」綠衣女子又道。
「是。」
「表哥,剛剛多虧這位姐姐救我,不然千羽難以支撐。」綠衣女子挽著我的玉臂,開心笑道。一雙星眸,純淨溫潤,梨渦顯現,笑得天真無邪,清新可愛。
「阡陌多謝小姐。」白衣男子對我微笑。
那是怎樣的一雙眉目如畫的眼眸,眼神燦若星辰,溫柔如水。
我不禁如遇電擊,這公子眼中純淨淡然,清澈如水,臉上嵌著深深的酒窩,微微一笑已很傾城,如此絕色男子,有種飄然若仙的氣質。
心中痛到仿佛失去知覺的龐若蘭,手指緊緊抓著被褥,神色哀傷復雜。
此刻的皇城郊外,一身錦衣的千圖宇快馬加鞭,前面的道路,正是通向她從不曾踏足的凌水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