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兩個……暗處的龐若蘭任憑清淚染濕衣襟,卻是心中無比動容。
在這花香縈繞,美麗無雙的花園中,三人各懷心事,卻又無法說出個中委屈。
情之一字,最叫人難以割舍,最叫人,心傷。
「幽蘭小姐。」身後傳來藥師的聲音,龐若蘭猛的回神。
「何事?」龐若蘭擦拭干淨臉上淚痕,望了望無憂和水天的方向,略一思索,轉身對藥師說︰「我們去別處說吧。」
「是。」
兩人來到大門處,藥師示意龐若蘭附耳過去,「上次的美容藥丸,內有大煙成分,而且,含有大量水銀。」
「什麼?!」龐若蘭啞然,上次給藥師研究的,是千羽給自己洗澡時候配制的美容藥丸,沒想到……可大煙這種東西,隨著煙館在龐若王朝的崛起,才剛開始流行,與千羽給自己的時間前後……
傳說大煙的生產地來自冥國,這般推斷,千羽難道和冥國有著什麼糾葛麼?
龐若蘭的思緒一時紛亂,卻無法馬上聯想到許多。
「幽蘭小姐,這藥丸人用了之後皮膚盡毀,而且內含劇毒,常期使用會導致無法生育。」藥師神色嚴肅,看得出來,她對這藥丸非常忌諱。
「多謝,我知道了,這件事別說出去。藥丸我拿走了,夜深了,你早點回房休息。」回去幽府的路上,龐若蘭目光不斷掃過手帕包裹的藥丸。一時說不出心中是何滋味。
千羽就這麼憎恨著我麼?她不是說她命不久矣,希望我代她陪在阡陌身邊悉心照顧麼?就算是她想欺騙我,可阡陌也是這般說的,他總不會騙我。
難道還有我不曾想象過的事情麼?難道千羽一直在偽裝著自己?難道毀掉眼楮的事情也是她自導自演的安排麼?
龐若蘭臉色蒼白,一時心中五味雜陳。有的人為了得到所愛之人,不擇手段。有的人,卻為了別人的性命,犧牲了自己一輩子的幸福……
在幽府中渾渾噩噩過了幾日,龐若蘭幾乎足不出戶。她無法面對阡陌和千羽的婚事,無法逼迫自己去強顏歡笑。
那晚千羽是如何醫治好了眼傷。龐若蘭沒有問過。總之她深夜回府之後,一切都很平靜。
這日清晨,隨著門被人用力推開,龐若蘭轉頭。卻是眸中隱含戲謔的寒煙。
「我說你這幽府主人。怎麼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你以為你的任務是閉關麼?」寒煙不屑一笑。直視龐若蘭又道︰「那夜是千圖宇趕來醫好了千羽,對于這個結拜妹妹,你因為一個男人就劃清了與她之間的情誼嗎?」。
「我沒有反對他們的事。」龐若蘭輕聲嘆息。眸中哀傷,「可我不是聖人,做不到假意歡笑。」
「你是沒有反對,但也沒有祝福。」寒煙話語刻薄,卻也道出了實事。
「我只能說,我尊重阡陌的決定。」
「尊重?這個時代的男子生來就是供我們女人玩樂的,哪有什麼尊嚴可講?阡陌比別的男人多些尊嚴,不過是因為他的武功高強,有著武林第一高手的名號,一般女子輕易不敢接近而已。」寒煙輕笑著,又道︰「你的任務不是挑撥千璃和千羽兩人廝殺,然後引起千璃和千圖宇之間的爭端麼?現在已經做到,卻不開心,難道你真的愛上了阡陌?」
「我只是不甘心而已,我不知道自己有哪點比不上千羽。」龐若蘭找了借口,她不能讓朝廷的人知道她對阡陌動情了,否則接下來的不是利用她牽制阡陌,便是用阡陌要挾她。而她,不願將眼看就能月兌身的阡陌,拉進這朝政漩渦中。
「我只是奇怪,你怎麼會說到尊重這個字。在這個世界上,如果沒有權力、沒有金錢、沒有地位和利益的牽制,男子又能算得了什麼?」寒煙好笑的說著,神色滿是不以為然。
「我只是覺得,同樣為人,活著已是不易,尊重一個人是最基本的善良。雖然現在女子為尊,不過男人同樣也是生命,是生命,就該有他的尊嚴。」龐若蘭訴說著自己的想法,無奈一笑。
「你、你和別的女人思想完全不一樣。」寒煙不禁黯然,在這世間,如此風度翩翩,思想純善的人,已是不多。可面前的她,卻是自己的對手。
「我今日來,是受命女帝傳達你的新任務,幽蘭听命。」寒煙語氣嚴肅,眼中卻是柔和許多。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龐若蘭單膝跪地,微微頷首,心中揣測新的任務會是什麼,難道要在千羽的事情上邊給千璃和千圖宇加把火麼?
「最新消息說前朝皇女沒有死,而是逃了出來。你的任務,便是追查她的下落。切記不要打草驚蛇,這次王上,要斬草除根。」寒煙眸中閃過無奈,一將功成,萬骨枯。
「是,幽蘭遵旨。」龐若蘭起身,感嘆自己要從何找起,在這龐若王朝中,尋找一個人,還是一個身份極其敏感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是不是覺得這個任務有些難度?那麼我透露給你一個消息,報信的人,傳說來自江湖中神秘莫測的鬼宅。」寒煙不知自己為何要協助幽蘭,給她提示。按說,她不正是自己最強的競爭對手麼?是從何時開始,自己對她不是那般敵對的,寒煙說不清楚。
或許,是幽蘭身上有著一種正氣和善良,與自己立威責打幽府中偷竊的墨兒,利用她的父女親情讓府中家丁對初來乍到的自己多分忌憚不同,這個社會的不正風氣,沒有污染幽蘭的人性;或許,是那日寶兒閣蛇園中面無懼色,為了喜愛之人以身犯險,不顧一切相救輕凌的幽蘭,她身上的勇敢和柔情打動了自己。
或許,是當初女帝指定幽蘭陪伴別國太女夕瑤左右,在幽府招待中,她沒有利用與夕瑤的親近而算計加害自己,她的淡然月兌俗觸動了自己;或許,是剛剛幽蘭對身為男子的阡陌選擇的尊重,對她一直暗中起著殺心不斷加害的千羽的隱忍和包容,只是為了一份愛的成全,震撼了自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