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修獨簡直惱極,惡狠狠的盯著床上的,腦門上青筋暴跳。
然而這一怒,他瞬間感覺到自己體內氣血翻涌,猛地一股黑血直接吐了出來。
夜修獨忍不住冷笑,此刻真的是想把玉清落掐死的心都有了。這怎麼就這麼狠,只是南南父親的身份曝光而已,只是吻了她而已,竟然要置他于死地。
手掌心上的黑色越發的濃郁,夜修獨皺了皺眉,還是將她給弄醒了。
窗外月色明亮,屋內燭火跳躍。
玉清落睜開雙眸時,只覺得頭頂上的床帳十分的陌生。慢慢的,昏迷前的那些影像漸漸的闖入腦子里。
她倏地一下坐立起來,卻床邊站了個高大的身影,正氣勢逼人的看著她。
玉清落猛地往床里面挪了挪,寒聲問道,「南南呢?」
「我的,我自然會照顧好他。」夜修獨重新坐到了她床邊的椅子上,盯著她戒備的神色,眸中多了一絲不滿。
「……」玉清落牙根子都要咬碎了,這死不要臉的男人,南南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是她辛辛苦苦帶大的。沒有她的承認,他憑什麼說那是他?
「夜修獨,我要帶南南離開。」她就知道,和他扯上關系,必然會多生事端。現在看來,她預想的還真是一點不錯。
夜修獨嗤笑一聲,「他是我,你覺得,我會任由我流落在外嗎?」。
「夜修獨!!」
「如何?」
玉清落深吸了一口氣,「好,南南留下,我離開。」她就不相信,南南會呆在這麼個破院子里,那小家伙雖然平常無法無天了點,但是絕對不會和自己分開。
她若走了,南南也會想方設法的出來找她。
再不濟,她還能去外面找人,把給搶回來。
夜修獨搖搖頭,「南南留下,你也得留下,咱們得好好的算算賬。」
算賬?
「我們之間有什麼帳好算的。」說這話時,玉清落到底還是有些心虛。
夜修獨往前湊了湊,「你生下我的,甚至在知道我們之間是父子以後,也沒想過要讓我們相認,而且還想方設法的阻止南南與我相處,這筆賬,是不是該算一算?」
他現在終于明白,為什麼當初玉清落見到自己的玉佩時神色怪異,為什麼南南在扯落那枚玉佩時會滿臉驚詫,而這更是迫不及待的捂著他的嘴把他帶回屋里去。
原來,早在她看到這枚玉佩的時候,她心里就已經十分的清楚他是誰。只是卻一直藏著掖著甚至故意誤導他關于南南的身世,這筆賬,必須好好的算一算。
玉清落嘴角抽搐了下,「哼,我為什麼會生下你的?還不是當年你對我做出那種事情來,如果說到算賬,這些是不是也要算?」
「當然。」夜修獨微微抬起下巴,很自然而然的說道,「當年毀你清白的人是我,所以這個責任我自然也要負,我們擇日成親吧。」
「……」
「???????」
成親??
玉清落差點一頭從床上栽下來,她嚴重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或者是夜修獨這人的腦袋出了毛病。
他竟然說要成親?他竟然說要和她成親?
開什麼玩笑,就算他要娶她,她還不樂意嫁給他呢。
「夜修獨,你毒氣攻心了?」玉清落皺著眉問,她從醒來的第一眼就知道,這男人中了自己的毒,並且十分的嚴重。
可是這人卻一點要問她討要解藥的心思都沒有,甚至還平穩的坐下來和自己聊天算賬,半步都不退。
一口黑血又順著夜修獨的嘴角緩緩滑下,可是他的唇角依舊微微的勾起,好似一點都不在乎似的。
反倒是玉清落,整個眉頭都擰成了一團,差點就要將解藥給交出來了。
「夜修獨,你要是還不放我和南南離開,你中的毒,可就真的無藥可救了。」
夜修獨哼了一聲,依舊盯著她的眼楮,聲音依舊平穩,「我說了,你和南南都要留下。」
「你……」玉清落覺得自己根本沒辦法和他正常交流。「你不要命了?」
「我的能耐,你不是見識過了?中毒而已,死亡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夜修獨只覺得眼前已經開始迷糊,這毒確實蔓延的很快,他已經感受到自己的五髒六腑開始一陣一陣的抽痛了。
中毒而已!!
中毒而已!!
玉清落冷笑著,好啊,他這麼能忍,他這麼本事,她倒要看看,他能忍到什麼時候,他死到臨頭,會不會向自己求饒。
看看到底是誰,能笑到最後,能耗到最後。
「夜修獨,我可告訴你了,今天如果你中毒死了,我也馬上可以帶著南南離開這里。那你不但留不下我和南南,你自己的一條命也就沒有了。」
這人傻了不成,盡做些虧本的買賣。
夜修獨微微閉了閉眼,想讓自己的眼楮清明一點,可是一甩頭,眼前的人影忽然分成了兩塊,越發的模糊了。
「夜修獨,你要是讓我和南南離開,我馬上給你解藥。」
氣血上涌,全身冒汗,這的毒藥還真是厲害,要人命之前,也能折騰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夜修獨,喂,你只要開個口,讓我和南南離開……喂……」
「砰……」眼前驀然一片漆黑,再也見不到任何的東西,甚至一絲光亮都沒有了。
夜修獨猛地站起,隨即狠狠往前栽去,一頭栽到了床上,臉色暗黑。
玉清落雙眸一瞪,真想一刀捅上去,直接讓他去見閻王。
可是,看著他嘴角的黑血,看著他緊閉的雙眸,還有那雙往自己伸的手,以及冷峻緊抿的唇瓣。玉清落心里瞬間擰成了一團麻花,有種煩躁爆裂的情緒涌上來。
「我上輩子絕對殺了你全家。」她狠狠的往他身上踹了一腳,掰開他的唇瓣,將一顆白色的藥丸子喂入他的口中,抬起他的下巴讓他一咕嚕咽了下去。
隨即立刻模出放在床邊的手術包,兩根銀針戳中他的手臂,‘哧溜’一聲,放掉了一大碗的黑血。
直至做完這一切後,玉清落才暗暗的松了一口氣,將人給搬上了床。
只是她並沒有注意到,某人嘴角微勾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