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落眸子一眯,那二皇子卻又回過頭去,繼續若無其事的和夜浩然說著話。
然而,只是那一眼,也給玉清落招來了不少的眼光。
不說那些風蒼國的皇子暗中安排的人,就是驚雷國和流雲國,怕也朝著這邊看了。
偏偏南南見到二皇子看,還十分興奮的揮了揮手。
玉清落嘴角一抽,一把將他給拖了回來,「你揮什麼手?」
「啊?」南南很無辜,「那他剛才看著我,不是在對我打招呼嗎?我要有禮貌,當然要回應了。」
玉清落就知道南南這人從來都不按常理出牌,踫到誰都是如此,更何況他今天又異常的興奮。不過算了,就算他不揮那個手,恐怕天雨國二皇子方才的那個神情,也會讓人注意到她。
果然,莫弦走到窗邊看時,已經了好幾雙視線。他抿著唇,讓夜闌晟和玉寶兒回來,便迅速的將窗戶給關上了。
可是饒是如此,玉清落還是暴露在了人前。
她這間酒樓的地理位置很好,還是坐了對面的酒樓的祈寒衛自然看得十分的清楚。手中的折扇漫不經心的揮著,此刻下方的情景倒是入不了他的眼了。
祈寒衛肯定,方才二皇子看的那個確實是玉清落,雖然她很快便退到了後面,可自己的眼神向來銳利,這點還是不會看錯的。
祈令已經將昨日的調查結果交到了他的手上,這個玉清落,確實是玉家七年前嫁到于府的大小姐,只可惜,六年前卻因為背夫偷漢敗壞門風被于作臨給抓了起來,再後來,傳言是遭了天打雷劈的。
雖然他不知道玉清落為什麼還活著,甚至還學了一身的本事。可是六年前的那件事情,確實是鬧得轟轟烈烈滿城風雨的,成了整個帝都茶余飯後的談資。連帶著玉家也被人詬病,在流言中搖搖欲墜了好幾年。
那個于府,也是個不怕把事情鬧大的。可惜,世人對男人向來寬容,再加上于作臨確實是年少英雄又深得皇上看重,因此,就算于府出了個私德敗壞的媳婦,但是想嫁給于作臨的千金小姐還是多如牛毛。
而那個六年前被眾人遺忘的玉清落,自然沒人在乎她當年是不是真的遭了天打雷劈活是死在了破廟當中,總之這麼丟臉的人已經死了就對了。
于府?
祈寒衛忽然笑了起來,回頭問祈湛,「你說那位被稱為鬼醫的青姑娘,最初是于作臨介紹給修王爺的?」
「是。」祈湛低聲應道,不過對于昨天沒能跟蹤他們確認玉清落的身份,他還是十分的懊惱和慚愧的。
祈寒衛卻又開始晃了晃折扇,更加確定,玉清落,便是鬼醫。從她接近于府來看,他也大致能推敲得出來她的意圖。
看起來,是有一場好戲看了。
玉清落如今攀上了修王爺,要對付于作臨,大概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只是不知道,方才天雨國的二皇子,那個笑容是什麼意思。
同樣想不通的,還有玉清落斜對面酒樓里坐著的驚雷國攝政王,上官錦。
他的眸子微微的眯起,對著身後跟著的兩個護衛道,「去查查對面那個廂房里的人是誰?」
「是,王爺。」他身後的兩人臉色也顯得十分的嚴肅,態度嚴謹恭敬,看著上官錦的目光里含著一絲敬畏。
這兩人一說完,便立刻退出了廂房,悄無聲息的進了對面的酒樓。
街上的隊伍還在前行,上官錦冷笑著看向底下那個和夜浩然談笑風生的男子,嘴角譏誚的勾起。
二皇子的速度十分的慢,夜浩然便也配合他。這位皇子似乎有意要在風蒼國的百姓當中多多顯擺露面,笑容一直維持在臉上沒有墜下的痕跡。
夜浩然也挺佩服他的,反正他也不介意自己多露露臉,畢竟他自認為在風蒼國所有的皇子里面,自己是最最英俊的。
隊伍在很緩慢的行進著,偏天雨國此次帶來的人特別的多,那隊伍看起來長長的毫無盡頭的樣子,倒是讓沿街的百姓看了幾乎大半天的時間。
上官錦嗤笑一聲,天雨國也就這點花架子,除了買點樣貌,還能有什麼出息?
他正這般想著,出去了好一會兒的護衛再度無聲無息的來到了他後面。
「王爺,屬下打听過了,那廂房這幾天都被一個女子給預定了下來,據說身邊的護衛都十分的厲害……」他說著,倒是忽然停了下來。
上官錦臉色瞬間變得不好看,「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那護衛一驚,急忙說道,「王爺,听那店里的小二說,昨日王爺傷的那對風蒼國母女,被那廂房里的姑娘給救活了。小二偷偷听到幫忙的另一個姓姜的大夫叫那名女子為……青姑娘。」
青姑娘?上官錦的臉色瞬間一變,「鬼醫?」
「是。」那護衛看了看上官錦的臉色,知道他心情十分的糟糕。畢竟昨日是他們先挑釁,雖說最後沒能太為難風蒼國的那幾個皇子,可畢竟也算是當著風蒼國百姓的面殺了兩個風蒼國子民,好歹算是讓他們落了面子尊嚴。
可是如今卻告訴主子,那兩個人竟然沒死。
這樣算了,主子不但什麼好處都沒有討到,反而……損失了一匹他精心培育的寶馬,甚至讓他們驚雷國的皇子當場從馬車里滾出來,這才是奇恥大辱。
護衛低垂著頭,不敢作聲,整個廂房內一瞬間安靜的可怕。
良久,才听到上官錦有所動作,端起放在桌面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後,猛地將杯子擱在了桌子上,那桌子瞬間應聲碎裂,木屑四飛。
有一小塊尖銳的木頭甚至直接飛到了那護衛的跟前,豁然扎進了他的手臂上。
只是那護衛卻是連哼都沒哼一句,也不去拔,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手臂上的血液。
大街上的隊伍漸漸的看到了尾,人群也隨著天雨國那些個馬車輕騎漸漸的往前移動,這一瞬間,整個街道倒是瞬間便冷靜了下來似的。
上官錦站了起來,身後的侍衛立刻遞給他一塊帕子,他擦了擦,便徑自走出了包廂,眸光深幽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