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彭應便轉過身笑著拍了拍紅葉的肩膀,「不要緊張,王爺除了對玉姑娘臉色好一些之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的。其實我們一開始就跟在了阿福的身後,若王爺要怪你讓寶兒涉險的話,不會等到現在才出來的。」
紅葉愣了一下,點點頭對著他福了福身,「多謝彭護衛。」
她在對上夜修獨冰冷的臉色時,確實緊張恐慌。先前和公主呆在一起,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看來就如同彭應所說,修王爺只有在公主在場的時候,才會收斂起所有的戾氣。
「你自己當心點,我走了。」彭應又對她笑了笑,這才轉身跟上了夜修獨。
紅葉不敢再耽擱,很快去報信了。
夜修獨冷眼盯著阿福兜兜轉轉的身影,嘴角的笑意越發的冷酷起來。
「王爺,看來這個阿福也不太信任葉大人,就算自己受了傷,有些事情也還是堅持親自動手。」彭應盯著前面的那兩道小身影,老實說,他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這般謹慎。從未接受過訓練,可跟蹤人也是這般的似模似樣的。
夜修獨冷笑一聲,「葉籌本就是個牆頭草,如今皇子爭斗還未明朗,太子身份雖然在,卻不成氣候。其他幾個皇子都有意想要把他拉到自己的陣營來,可葉籌都看不好,知道一旦站錯了陣營便會死無葬身之地。他這樣的人,與他合作的阿福以及他後面的主子,怎麼可能會信任他?」
彭應點點頭,不過有句話他沒說。這個葉籌和于作臨是同一派的,于作臨先前可是打算投靠他們家王爺的,葉籌那個時候估計也是如此打算,畢竟皇帝一直以來最為信任的人就是夜修獨,他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
可惜啊,王爺先踫到了玉姑娘,而于作臨和玉姑娘偏偏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所以打從一開始,于作臨便已經被王爺踢出了陣營外面。
不過于作臨那樣的人,王爺估計也看不上。
那個葉籌大概心里也清楚,王爺對付于作臨的手段不會就這樣而已,于作臨要是倒了,葉籌也會跟著遭殃。如今,葉籌是趕鴨子上架,必須和別人聯手對付王爺了。
「祈寒衛來了。」彭應想的出神,夜修獨卻忽然低低的說了一句。
彭應一愣,果真見到不遠處有個面熟的人影正朝著祈寒天匆匆而去。看到祈寒天沒受到什麼傷害,祈寒衛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祈寒天愣住了,看著臉色陰沉滿含怒意的大哥走,脖子當即一縮,弱弱的躲到玉寶兒的身後去了。
玉寶兒此刻哪里還有心思去看他們的臉色啊,眼看著阿福又要從眼前消失了,他趕緊把祈寒天往祈寒衛的懷里一推,低聲道,「你們慢慢談,我先跟著人。」
「誒?」祈寒天愣了一下,又想要去追。可手腕被自己的大哥抓著,他根本就走不了。
「跟我。」祈寒衛壓低了聲音,臉色十分的難看。午膳剛用,他正打算回驛館小憩片刻,沒想到保護祈寒天的侍衛,告訴他十三皇子不見了。
他知道肯定是十三嫌人跟著麻煩,把人給甩掉了。他正打算讓人去找,便有人朝著他身邊的門框上射了一劍,上面綁著字條。字條上一行娟秀的字跡讓他整個人都陰沉了下來,當即二話不說朝著對方給的記號一路跟來。
縱然明知道這可能是個陷阱,可祈寒衛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他這輩子最疼愛的最要保護的人便是十三,這是他母後臨終前的囑托,他不能辜負了。
好在,十三沒事。看來那張紙條上的話是在夸大其詞了。
不過看十三的樣子,估模著離出事也不遠了。
「哥,你讓我跟著去啊。我們跟蹤的那個人要對青姑娘不利,不能放任他的。」
對玉清落不利?祈寒衛的眉心微微的擰了起來。
玉清落救過他們兩個的性命,他自然不能不管。再看前面一直跟著的焦慮的玉寶兒,想必十三說的是真的。
祈寒衛唇角抿了抿,不管怎麼樣,玉寶兒既然是玉清落的弟弟,他確實是不能不管他的死活讓他獨自涉險的。
暗暗的嘆了一口氣,祈寒衛沉默片刻,讓祈湛去修王府報信,自己帶著祈寒天,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看著重新出現在自己身邊的一大一小,玉寶兒忍不住詫異。
「額,太子殿下,你怎麼……」
「寶兒你別說話,放心吧,我哥會保護咱們兩個的。」祈寒天拍了拍他的肩膀,剛才跟了一路,兩個人都滿頭大汗的,可也因此已經結下了深刻的革命友誼。
祈寒天覺得自己已經和玉寶兒共患難過了,好朋友當然要有福同享,有哥同用的。
玉寶兒眨了眨眼,偷偷的看了一眼祈寒衛,猶猶豫豫的說道,「太子殿下要是方便的話,能不能麻煩您替我給修王府送個信?」
「已經送了。」祈寒衛頭也不抬的開口。眼看著前面的阿福又動身走動了,忙招呼了兩個小鬼跟上。
又走了大約兩刻鐘,阿福終于氣息微喘的停在了一間僻靜的破敗的房子前面。
阿福謹慎的看了看左右,沒人,急忙閃身走了進去。
「吱呀」一聲,屋子的門關了起來。
祈寒衛眯了眯眼,這地方很偏僻,附近似乎也沒什麼人住著,房子大多破舊不堪,像個貧民區。只是偶爾有幾個衣衫襤褸的人借個屋瓦遮頂。
「哥,他進去了,怎麼辦?」祈寒天忙伸手扯了扯祈寒衛的衣袖,小聲的開口。
玉寶兒有些焦慮,動了動身子似乎也想跟著進去。
然而才剛一動,就被祈寒衛給拉住了。後者看了看略微低矮的圍牆,低聲道,「我帶你們進去。」
說罷,一手摟著一個,腳尖一點,略過土坯圍牆,穩穩的落在了院子里。
直至他們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另一邊,夜修獨和彭應以及隨後跟來的紅葉,才悄無聲息的踱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