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落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就是因為南南說話總要帶自我感情se彩,所以她才一開始就把希望寄托在夜闌晟的身上,實在不樂意去問他啊。
「南南,說重點。」夜修獨輕輕的撫了撫她的背,避免她上前直接抽,他立刻截斷了南南的長篇大論。
南南眨了眨眼,很無辜的攤手道,「我這不是馬上就要說道重點了嘛,哎,娘親老是這麼沒有耐心,這樣下去怎麼能行呢?女子還是要……啊,好了好了,我這就說了嘛。重點就是,我一回來問了一句話寶兒舅舅就哭了,所以什麼都沒問出來。」
「……」
「!!!!!」
什麼都沒問出來,你還敢在這里言之鑿鑿的給她說來話長?
夜闌晟縮了縮脖子,南南,你什麼都不知道怎麼還這麼煞有其事的去安慰寶兒啊。
「玉擎南,你給我坐到那邊去。」玉清落揉了揉眉心,把他不斷拍著玉寶兒肩膀的手給挪開,擠到了他們兩個的中間去了。
南南嘟了嘟嘴,哼哼兩聲從椅子上跳了下去,干干脆脆的坐到了自家爹爹的身邊。
誰曉得一抬頭,就見爹爹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那深邃黝黑的眼神……很詭異,很意味深長,很,很有深度。
南南忍不住心跳快了幾拍,略帶了點心虛的垂下頭,眼珠子游移,盯著自己的秀氣好看獨一無二絕無僅有的腳尖。
驀然,耳邊傳來夜修獨刻意壓低的聲音,「南南,今兒又從賽場上溜了?」
「爹爹……」南南可憐兮兮的扭過頭看他,雙眸帶著祈求。好吧,他就知道有爹爹在那里,肯定瞞不住的。
夜修獨輕哼了一聲,伸手揪著他的鼻頭捏了捏,輕聲道,「爹爹不管你去做什麼,只要你有分寸,爹爹會給你保密。不過,不管你在做什麼事情,不準連累你娘親。除了這一點,不論你闖了什麼禍,爹爹都會給你收拾。」
南南雙眸大亮,對著夜修獨諂媚的笑,「我就知道爹爹最好了,你放心,這一次我絕對絕對絕對沒有闖禍,不會連累娘親的。」
他好可憐,在爹爹心里的地位居然還不如娘親。明明他才是那個年紀小的人嘛,不過算了,娘親是,還是個小心眼愛記仇的,他就讓著點她吧。
父子兩個心照不宣的笑了笑,南南得到了父親的保證,心下一松,整個人都輕松許多。
看來以後他想要出去跟隨路爺爺學武,只要瞞著娘親也就沒什麼問題了。
一想到這里,南南便晃蕩著兩只小短腿,喜滋滋的看向自家的娘親。
可一看到玉寶兒還在那邊哭著呢,立馬把表情一抽,露出一副憐憫同情又哀傷的模樣來。那變臉的速度,快的連夜修獨都忍不住咋舌。
玉清落拍著玉寶兒的肩膀,一直等到他的情緒整理的差不多了,才開口出聲,「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
玉寶兒听她一問,眼眶又開始發紅,好半晌,才聳了聳肩道,「我,我今兒個出門,走到大街上的時候,踫,踫到了陳姬心,她……」
陳姬心?玉清落眉心擰得死緊,「她罵你了?還是打你了?」
「不,不,不,沒有,她沒有。」玉寶兒急忙搖頭,抓著玉清落的手,急道,「她沒有打我,她看到我的時候也很意外。但是,她,她是從藥房里出來的,手上還拿著幾包藥。我就隨口問了兩句,她說,那藥是給爹抓的,她說爹已經病入膏肓,快要不行了。」
玉清落瞳孔一縮,不過才幾日不見,玉建達就不行了?
「寶兒舅舅,那個可能是在騙你呢。上次見著的時候,不還好好的嗎?」。南南在一旁忍不住插嘴,正好那邊夜修獨讓人上了菜,趕緊抓著筷子往最里面塞了一塊魚肉,啊嗚啊嗚的聲音不絕于耳。
玉寶兒還是情緒低落的搖頭,「不是說謊,我去了玉府。你別生氣,我知道我不該去的,可爹爹畢竟是我的親爹爹,在這個世上,除了,爹爹就是寶兒最親的親人了。」
什麼嘛,他是也寶兒的親人啊。南南不滿的嘟著嘴,可轉念一想,自己距離他最親的親人,好像是還隔了一層啊。
算了,他大方,不計較寶兒舅舅的嘴誤了。
「爹爹雖然糊涂,可他從來沒有存心要害我的。我看到他躺在床上,整個人的臉色都極差,說話好像十分的費盡,臉色發青,一點精神都沒有,好像隨時都要去了一樣。」
玉寶兒咬了咬下唇,「我以前也好恨爹爹的,恨他不分青紅皂白的听了陳姬心母女的話,把我當成瘋子關了那麼多年。恨他沒有好好的保護,讓受那麼多的苦。恨他總是偏心她們母女,又糊涂又沒主見還那麼軟弱。可是,他是我爹爹,我不能只記著他的壞,忘記他的好啊。」
玉清落蹙眉,玉建達有好的地方嗎?
「爹爹雖然關了我,可他會時常來看看我,我生氣不和他說話,不理他徑自去睡覺,他臉上也會露出失落的模樣。上次我被流雲國的十三皇子抓走,爹爹也是拼了命的磕頭救我。還有那天在賽場的大殿上,他其實也還是保留了許多的話沒說出來的。所以,我一看到他躺在床上對著我虛弱的笑,我就忍不住……」
玉清落模了模玉寶兒的腦袋,嘆道,「寶兒,你還是心太軟了。」
這一點,倒是和玉建達十分的相似。到底是父子,到底有血緣,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我就心軟這一次……」玉寶兒垂著腦袋,他知道自己很不爭氣,可那是他爹爹,他真的做不到見死不救。
失去了記憶,她不知道其實以前在玉府還沒出嫁的時候,爹爹對她也是非常的疼愛的。
玉清落瞥了夜修獨一眼,後者滿臉的不贊同,對著他微微的搖了搖腦袋。
南南看著自己父母的互動,又看了一眼垂著腦袋糾結為難的玉寶兒,腮幫子用力的鼓了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