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山醫老瞬間就不滿了,回頭惡狠狠的瞪著巫勉生,「你還有什麼事情?」
巫勉生干笑一聲,上前幾步,對著瓊山醫老說了聲抱歉,隨後看向玉清落,「唐姑娘,能否借一步說話?」
「不能。」玉清落還未開口,瓊山醫老已經十分干淨利落的拒絕了。
玉清落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兩下,對著巫勉生做了個請的姿勢,兩人無視瓊山醫老的不滿,往一旁移了幾步。
巫勉生緊緊的壓了壓唇角,好一會兒,才有些猶豫的問道,「唐姑娘,你,你是如何知道那孩子不是蒙府小姐的?」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里隱隱有種感覺,似乎面前的唐姑娘從一開始便對月族老府另有目的。可這目的,又說不上是好是壞。
「那孩子年紀小小卻雙手粗糙,一看就是長期干活的後果。蒙府的小姐,而且在少()的口中還是個被悉心照料的小姐,又怎麼可能長期干活呢?更別說她現在是個瘋子,瘋子會發瘋會鬧脾氣,可不會老老實實的做粗活。」
巫勉生一愣,到底還是女子比較細心,他卻沒注意到這樣的細節。
「巫二爺,蒙府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說什麼。方才不當場拆穿,是不想那孩子以後的日子難過。不過剛才听到的那件事情倒是讓我覺得匪夷所思,少竟然在追殺真正的小姐,這和外界傳聞的少嫻熟溫良的性子,還真是天差地別啊。」
巫勉生抿了抿唇,他確實沒想到。只是那孩子的話也不能完全相信,但是……若那孩子說的是假話,那蒙珂又何必找一個下人的女兒來冒充呢?唯一的可能,便是蒙蘿鈺真的不在府上了。
玉清落看著他眼神變化,心里暗暗的笑了一聲。
恩,這效果很不錯的嘛。
她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在玉清落看來,這事由鐵秋兒口中說出來,遠遠不如巫勉生說出來的好。
若是當時讓鐵秋兒指認蒙珂,月族老大半是不會相信的,甚至還會被蒙珂倒打一耙說鐵秋兒瘋病犯了。如今讓巫勉生了解了,這麼嚴重的事情,她就不相信他不會開這個口。
唔,當然了,就算他現在還在存疑猶豫,她也會再加一把火,狠狠的燒起來的。
「巫二爺,若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蒙是你好朋友,你多費些心思就是了。不過少那個人心機深沉,誰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麼,更不知道她有什麼目的什麼野心。她能傷害蒙府小姐,說不定也會傷害蒙。我可不想我白費一番功夫,好不容易讓人好轉一點又被禍害了。總之,你多呆在蒙的身邊,別處差錯就是了。再見。」
玉清落說完,倒是很干脆的轉過身,重新回到了瓊山醫老的身邊。
巫勉生被她最後的那句話驚得渾身發涼,什麼意思?難道唐姑娘在懷疑蒙榕的病有蒙珂做的手腳?在他的印象當中,以前的蒙珂確實溫純善良,可是如今知道她不如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簡單,還真的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麼。
真要仔細說來,蒙榕這次病的確實蹊蹺,誰也不知道緣由,莫不是真的是……
巫勉生一想到這個可能,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要真是如此,那太可怕了。
他得想想,得好好的想想。
蒙珂從小便是養尊處優的大家小姐,嫁到月族老府上,夫妻之間也算是相敬如賓,連小妾都沒有一個,唯一的通房丫頭也難產而死,她又沒有會刁難人的婆婆,月族老拿她當做親生女兒看待。這整個月族老府,也算得上是另類了,簡單和睦,沒有一些大戶人家爭寵暗斗的骯髒事。
如此生活,蒙珂還有什麼不滿,非要做出這種殘害蒙府不受寵,對她構不成威脅的小姐的事情呢?
巫勉生只覺得有些頭疼,慢慢的朝著府里面走去。
玉清落幾人一轉彎,瓊山醫老便忙不迭的問她,「你剛才和他說了什麼了?還有啊,你和那個月族老的兒媳婦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好像一副水火不容的樣子?」
玉清落睨了他一眼,怎麼感覺瓊山醫老也是這麼八卦的人呢?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回答,一旁的陶文翰已經插了嘴,「水火不容嘛,無非就是爭風吃醋,還能有什麼原因?我說唐姑娘,你該不會是看上那個蒙榕了吧?你是不是看他長得挺俊的……啊……」
萬鵬龍猛地拉了他一把,差點讓他撞到面前的大樹上。
陶文翰不滿,可一抬頭,就對上瓊山醫老凶殘的目光,頓時一噎,也不敢多說半個字了。
瓊山醫老抬腳就對準他的小肚腿踹了一腳,冷笑起來,「那個蒙榕有什麼俊的?落落,我回頭給你介紹一個更好的青年才俊。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就對他最為滿意,將來做了你的夫君,保證會對你好。」
陶文翰倒是怔住了,他方才只是胡說八道,可怎麼听師父這話的意思,好像這唐姑娘真的沒有似的。有個孩子卻沒,難道是個小寡婦?
「……」玉清落默默扭頭,壓低了聲音提醒他,「醫老,你是不是忘記了,我有了。」
一旁的陶文翰又不甘寂寞的凶狠點頭,「是啊,師父,她剛才在府里面說她有孩子的。你可別亂點鴛鴦譜,禍害了人家青年才俊了……唔……」
他話說到一半,臉色忽然漲得青紫,雙手猛地掐住脖子,跑到一旁拼命的捶著胸口催吐。
瓊山醫老收回彈藥的手,輕哼一聲,「再亂說話,我就攪了你的舌頭。」
萬鵬龍暗暗的嘆了一口氣,師父怎麼好像遇到唐姑娘了以後,其他人在他眼里,都跟不是人似的了?
玉清落很同情陶文翰,此刻,很同情。
瓊山醫老卻是連看都不去看一眼,繼續跟在玉清落的身邊,笑道,「有了又怎麼樣?咱們江湖中人不在乎這些虛禮,只要合得來便成,我認識的那個人他也不是個在乎這些東西的,你放心。」
玉清落滴冷汗,她真是沒想到瓊山醫老想法竟然比自己還要前衛,簡直難得。
「不過我現在不知道那小子在哪里,上次江城一別,已經許久沒見到面了。只可惜烏冬還昏迷著,不然還能告訴我他在哪里。」
「……」玉清落怔住,江城?烏冬?不會是她心里想的那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