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動作太過突兀,彭應就算有所準備,可也在一瞬間措手不及,人就往一旁踉蹌了兩下,摔到了地上。
玉清落豁然抬頭,看向上官錦,「你……」
「你放心,我答應過你不再摻和進蒙族的事情,便不會再摻和。不過是要和你說幾句話,不用那麼緊張。」
上官錦臉上的神情又變了變,柔和了下來。
她面對玉清落時,向來如此。
薛城見狀,默默的往後退了幾步。
彭應卻不放心,從地上站起來後,又往玉清落這邊靠近了。
「玉姑娘,不可信。」
上官錦冷笑起來,手掌再度抬起,又想動手。
玉清落忙阻止道,「彭應你退後,放心,攝政王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是啊,本王身上還中了你的毒呢。」上官錦嘲諷的接了一句。
說到這個,他臉上的戾氣便多了幾分。
玉清落默默的扭過頭去,說起來,還是有些心虛的。
彭應左右看了看,這才有些不放心的往後退了幾步。
只是視線緊緊的鎖在上官錦的身上,似乎只要他一旦有不好的舉動,便會立刻發難似的。
縱然知道自己不是上官錦的對手,可保護玉清落和紅葉,卻是他的職責。
巷子十分的安靜,玉清落看了一眼呼吸已經漸漸平穩的紅葉,將滿是鮮血的手收了回來。
上官錦看她那個樣子,便忍不住皺了皺眉,從身上拿出一塊帕子直接丟給了她,「擦一下。」
「……」玉清落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這手帕干巴巴的,沒兌點清水,擦了有什麼用?
只是看上官錦面色不善,她還是意思意思了兩下。
看那顏色淡了幾分,上官錦終于輕吐出一口氣,抬眸看著她。
問,「你到底看上了夜修獨什麼?權勢,地位,身份,他有的,本王也一樣有。更何況,他現在還只是一個王爺,身份上受到的限制不是一星半點,本王能給你更多。還是說,因為你給他生了一個孩子?」
玉清落覺得他問的問題真是……白痴。
「那王爺,你看上了我什麼?我不是大家閨秀,連小家碧玉都算不上。當然,我確實長得是好看了一點,又是鬼醫,有本事又聰明了一些。可這些優點,其他女子身上也有啊,更何況我已經不是清白之身,還有一個那麼大的孩子了。」
上官錦愣了一下,心想她怎麼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還不忘要自夸一下?
他蹙了蹙眉,許久,才聲若蚊蠅,輕聲道,「本王……也不知道。」
他甚至連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都不知道。
只覺得,每見一次,心理的那種渴望便更加強烈,腦子里從未去考慮過她是不是有過孩子。
想著,就算有又如何,那又有什麼干系?他不在乎就是了。
回頭,只要不擇手段的把人搶回來,做了他的再說。
然而事情真的到了這個地步,他又貪心了,有了人也不夠。
尤其是看到她那般維護夜修獨,他便覺得十分的嫉妒,也想要她的那顆心,那顆全心全意只為他一個人著想,一個人擔憂,一個人費盡心思的心。
可貪念越重,害怕的東西也越多。
許多次,他也覺得這般畏首畏尾不太好,已經變得沒有驚雷國攝政王該有的狠毒和果斷了。
只是有些事情,他就是自控力再強,那也是控制不住的。
玉清落看他沉默,也不由的輕嘆了一聲,低聲道,「我也不知道,看上夜修獨什麼。」
上官錦的嘴角倏地緊繃了一下,看著玉清落又冷哼了一聲,「你也不知道,他連護都護不了你,有什麼好喜歡的?」
「他怎麼就護不了我了?」玉清落抬眸,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今日若不是我,你覺得你有命從蒙魄手上逃出來?別做夢了。」上官錦譏諷的盯著她。
玉清落覺得這人簡直莫名其妙,前一刻說話還輕聲細語,搞得悲情滿滿的,下一刻又開始發瘋,冷嘲熱諷恨不得將她踩到泥里面去。
她也狠狠的盯著上官錦,道,「事實證明,我現在還活著。」
說得好像全都是夜修獨的錯似的,要不是他和蒙魄勾勾搭搭,她用得著在這里攔他嗎?
說到底,還是他自己做的孽。
上官錦氣得噎了一下,「那你也該感謝我。」這有毛病是不是?用得著這麼維護他嗎?她不知道自己差點就要沒命了嗎?
「謝謝。」玉清落從善如流。
不遠處的薛城和彭應兩人齊齊抽了一下嘴角,怎麼听著听著,感覺兩人像是吵起來了?
上官錦被她氣得半死,狠狠的一拂袖,對薛城等人叫道,「走。」
薛城急急的回頭,忙跟了上去,「主子,去哪兒?」
「蒙族沒本王的事情,自然是回驚雷國。」上官錦說著,又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玉清落。
玉清落也愣了好一會兒,回驚雷國?他這麼簡單就了?
不止是她,薛城等人也覺得詫異,主子真的就打算放棄了?
看著上官錦重新走進客棧的背影,薛城的眉心緊緊的擰了起來。
他的身影落後一步,輕輕的呼出一口氣,重新來到玉清落的面前,低聲道,「玉姑娘,主子答應過你的事情,便會做到,如今蒙魄已死。玉姑娘,那主子的解藥……」
「他的毒已經解了,我那會兒給他的原本就是解藥。」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緩解毒性的藥丸?
她不過是停了他說的那幾句話後,還是選擇相信了他,將解藥給他了。
薛城一怔,眸中閃過一絲狂喜,急忙對著玉清落頷首,「玉姑娘,多謝。」
玉清落嘴角抽了抽,這也是個有毛病的,竟然還謝她。
她搖搖頭,薛城卻已經迫不及待的跟了進去。
然而他剛走到上官錦的身邊,便眼尖的他的身子有些不自然的晃了一下。
薛城一驚,急忙上前兩步。
「主子……」
上官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往前走了幾步,終于在走到樓梯口時忽然頓住,聲音低沉,「找盧太醫。」
他話音才剛落下,腦子忽然一片空白,整個人立刻便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