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落一愣,葛嬤嬤認識夜修獨?
她還在詫異,夜修獨已經在她面前蹲,輕聲問道,「你怎麼樣?你有受傷嗎?你這忽然跑掉,連說都不說一聲,也不怕別人擔心。」
他說著說著就有些怨怪了,不過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了一番後她並沒有大礙,這才滿意了。
只是還是有些不滿,「怎麼哭了?」
玉清落嘴角抽搐了一下,這人是眼瞎了嗎?沒看到一旁的葛嬤嬤?
南南抹了一把臉,抓著夜修獨的袖子開始擦了擦眼淚,這才抽抽噎噎的說道,「爹爹,我也哭了。」
「爹爹?」葛嬤嬤喃喃,眸光有些怪異的看著夜修獨。
大抵終于是感受到她灼熱的視線了,他這才扭過頭,看向抬著頭,仿佛是在撐著一口氣似的看著自己的葛嬤嬤,眉心忽然擰了擰……
半晌後,他猛地一愣,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是……龐嬤嬤?」
「是,我是,你還,還記得我?」葛嬤嬤神色有些激動,一口氣差點山不來,片刻後,呼吸又微弱了下去。
玉清落和南南怔住了,什麼龐嬤嬤?夜修獨和她果然是認識的?
玉清落現在腦子里有一大堆的問題,鬧哄哄的就像是在打架似的,很是混亂。
就在她打算開口問的時候,葛嬤嬤忽然揪住她的手,笑了起來,「好,好,你們真的……在一起了,也,也不枉費我,我的一番用心……」
她說完,似乎再也支撐不住了一般,緩緩的呼出一口氣,徹底的昏了。
「葛嬤嬤。」玉清落急忙伸手搭在她的脈搏上,隨即神色一松,對著同樣焦急的南南說道,「沒事了。」
正說著,那邊賀統領也已經領著兩個人,抬著一頂轎輿。
幾人這才小心的把葛嬤嬤抬了上去,一路朝著不遠處的院落走去。
夜修獨站在後邊,遙遙的見著幾個身影漸漸遠去,這才扭過頭,看向軟綿綿的癱在地上,卻還想拼命叫囂的蒙子耀。
賀統領湊到他身邊,將方才的情景都說了一遍。
夜修獨點點頭,明白了。
下一刻,一腳踹上蒙子耀的胸口,見他痛苦的悶哼出聲,猛地噴出一口血,這才慢慢的說道,「和子謙比起來,你確實要沒用的多。舅舅眼瞎了,才會如此重視你。」
蒙子耀說不出話來,腦袋有些發脹,血管似乎在突突突的直跳。
夜修獨看他一向厭惡,尤其是想到他先前還潛進名族老的屋子里,想要對他下殺手,他臉色便更加的冰冷了。
「你娘現在在外祖父的房間內給他請罪,你也去吧,好好兒的多磕幾個頭,也算是全了最後的那一點孝心。」
蒙子耀猛地瞪大了眼楮,娘果然還是失敗了,被抓了?
夜修獨不再和他多說,只是回頭對著賀統領說道,「把他帶去名族老的屋子,一同交給蒙。」
「是。」賀統領點點頭,雖然先前玉姑娘吩咐是交給族長處理,不過看她那會兒的意思,只是不想髒了自己的手而已。
所以只要不是他們下手,誰處置了都是一樣的。
蒙子耀掙扎著,憤怒著,可他此刻連兩個士兵都打不過,別說還想要去觸踫夜修獨了。
賀統領很快讓人押著他去了名族老的屋子,夜修獨這才朝著玉清落方才離開的方向走去。
葛嬤嬤身子很是虛弱,玉清落又仔細的給她檢查了一番,又幫她擦了身子,換了身干淨的衣服,這才幫她掖了掖被角,坐在床沿,微微的嘆了一口氣。
南南也跟著忙里忙外的,看著葛嬤嬤身上受的傷,他就特別的傷心,眼珠子眨巴眨巴幾次,又哭了一陣。
夜修獨的時候,玉清落還在給葛嬤嬤擦身子。
他站在門外,眉心卻緊緊的擰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青兒對葛嬤嬤也太好了些。
他都沒享受過她這樣的熱情,不平衡。他抿了抿唇,干脆離開了。
再回來時,已經了大半天的時間,也將近傍晚了。
玉清落正坐在床沿,听到聲音,回頭問他,「你和葛嬤嬤認識?」
「恩。」夜修獨知道她會問,也很是老實的回,「她以前是在我母妃身邊伺候的人,我小時候,她待我十分的不錯,大概是母妃身邊唯一對我表現善意的人了。」
「……你是說,葛嬤嬤以前是在宮里伺候的?」玉清落詫異,宮中僕婦,怎麼會離開皇宮?若是沒有得到特赦,擅自離開那是死罪啊。
夜修獨拉了一張凳子坐在她身邊,視線也落在了床上葛嬤嬤的身上,抿著唇輕聲道,「她從前是我母妃身邊的龐嬤嬤,也是母妃從蒙族帶走的兩個貼身伺候的人中的一個,還算得到母妃的重用。只是七年前,宜興宮忽然傳出龐嬤嬤暴病身亡的消息。宮中死一個兩個宮婢本就不是什麼稀罕事,很快就揭了。等我听到這消息時,龐嬤嬤的尸身都已經被火化了。」
他心中惋惜,回頭還是讓人買了香燭紙錢,燒給了這個小時候很是照顧他的嬤嬤。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時候,龐嬤嬤還活著,並且,就是青兒和南南一直尋找並且心心念念的葛嬤嬤。
看到她的那一霎那,夜修獨也很是震驚。
玉清落卻忽然想起婉妃娘娘死前對她說的話,婉妃說,找到葛嬤嬤後,還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獲。
所謂的意想不到的收獲,是指什麼?難道是指關于蒙貴妃的事情嗎?畢竟葛嬤嬤以前一直在蒙貴妃身邊伺候著。
而且婉妃說的確實沒錯,葛嬤嬤的確是蒙族的人。
「是不是葛嬤嬤知道蒙貴妃的一些秘密,所以她今日才會被蒙治成給抓了?」玉清落蹙眉說道,否則她實在無法想明白,為什麼好端端的蒙治成要這樣折磨葛嬤嬤。
夜修獨默了默,心思和她差不多。
「還有。」玉清落的眉心忽然狠狠的擰了起來,嘴角緊緊的崩了一下,低低的說,「葛嬤嬤昏迷之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不枉費她一番……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