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眼皮子一跳,拍了自己的額頭一下,暗嘆了一聲,「我真的是老糊涂了。」
「娘。」白初峰坐到老的身邊,低聲說道,「不反對硫亦找通房丫頭納妾,可無論如何也不該是這個時候。咱們前頭才剛將婚書寄去了風蒼國,這要是回頭就給硫亦納了個妾,這讓修王爺的面子往哪兒擱?要是清落知道了,拿著刀砍了硫亦都有可能。」
老想到玉清落的性子,不由的搖了搖頭,「你說的很有道理,那如何是好?將那丫鬟發賣了?」
「畢竟是老二帶進來的,再加上如今看硫亦的模樣,確實是極喜歡那丫頭的,直接發賣了,怕是事情還會鬧大,反而不好。」
「那你說怎麼辦?」老有些頭疼,她真應該在白一峰把人帶來的時候好好看看。
這到底是何方神聖,怎麼就能讓一向——心情寡欲的硫亦都動了凡心了?
白初峰沉默了片刻,這才低低的開口,「娘,我看不如這樣。你把那丫頭調到你身邊來,好好的教教她規矩,順便提點提點她,免得到時候念念進了門,她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去把人給得罪了。回頭等到念念過門,若是她同意了,再讓那丫頭回到硫亦的身邊。」
老整個眉頭都擰了起來,她擔心的還不止這一點。
玉清落是什麼性子她還是十分的了解的,念念是她唯一的女兒,若是和玉清落一樣的性子,恐怕還不會無緣無故的就讓硫亦納妾的。
只是目前看來也只能如此了,讓那丫頭在自己的身邊,她好好的和她說道說道,最好是能讓她自己打退堂鼓。
若是說通了,那自然是好的。
若是說不通,那念念和她之間,她自然會選擇站在念念那邊的。
「那此事,就麻煩娘了。」白初峰站起身來,「還有事情,就先告退了。」
「好,你去忙吧。」老抬了抬手,白初峰很快走了出去。
不大一會兒,余嬤嬤便靜悄悄的推門進來,看到老背著眼楮靠在榻上,忙走到她身邊,幫她按了按太陽穴。
「阿嫻。」
「是,老。」余嬤嬤手上的力道不減,聲音低低的應了一聲。
白老揮了揮手,讓她坐在一旁,自己緩緩的直起身子來,對她說道,「明日,你去瑾楓園里,把那個叫……玉惜的姑娘帶來,以後就讓她在我身邊伺候著吧。」
余嬤嬤一愣,不過很快還是恭敬的應下了,「是。」
白老便擺了擺手,讓她繼續按著頭。
然而……
次日一早,余嬤嬤去了瑾楓園一趟回來,臉色便嚴謹了幾分。
湊到白老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那位玉惜姑娘,陪著大少爺進宮去參加百官教考了。」
「什麼?」白老正在用早膳,聞言驟然松開了手中的湯勺,表情變得有幾分難看。
余嬤嬤忙揮了揮手,讓屋子里的其他人退下,這才小聲的說道,「老奴打听過了,那位玉惜姑娘是打扮成小廝的模樣跟去的,大少爺只帶了她,連阿溫阿魯都沒帶上。」
白老面沉如水,唇角緊抿,喃喃說道,「看來硫亦真的是被鬼迷了心竅了,這等重要的事情,卻帶了一個丫鬟。」
余嬤嬤低垂著腦袋,一句話都不敢說。
「你讓人在瑾楓園守著,那丫鬟一回來,就讓人帶到我面前來。」
「是。」余嬤嬤抿了抿唇,想到方才去瑾楓園打听時,丁香那對玉惜流露出來的厭惡表情。心中便不由的嘆了一口氣,看來玉惜今後的日子,怕是不太好過了。
她也是個不知輕重的,哪有丫鬟這般恃寵而驕的?又不是什麼大家小姐,還真的把自己當成了主子了?
念念總覺得今日鼻子癢癢的,從出了府門開始,就有種想打噴嚏又打不出來的感覺,似乎,一直有人在惦記著她。
「臉色這麼差,不舒服?」原本靠在馬車邊緣閉目養神的白硫亦,看著她渾身不自在的模樣,不由的奇怪道。
念念緩緩的吐出一口氣,笑道,「沒什麼,就是可能穿不管這身衣服而已。」尤其是被纏住的胸部,勒得她難受。
白硫亦的視線也不由的落在她平坦的胸部,臉色微紅,忙轉過頭去輕咳了一聲,低聲道,「你要是實在不舒服的話,就先回府吧,我一個人也沒什麼問題。」
「有沒有問題也不是你說的,你身上有傷。」念念挺了挺脊背,「我沒關系,反正一天一夜很快就了。」
「……」白硫亦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馬車忽然傳來一道顛簸聲,緊跟著便停了下來。
念念一愣,和白硫亦對視了一眼,隨即听到外邊車夫有些顫抖的聲音,「少,少爺……有人攔住了咱們的路。」
念念猛地掀開了車簾子,果真看到了三四個黑衣人提著刀擋在了他們的面前。
這地方比較僻靜,時間又尚早,附近一個人都沒有,正好適合埋伏截殺。
她的臉色變得有幾分難看,扭頭問白硫亦,「你的仇家?」
白硫亦笑了笑,「倒也不是,不過如今這朝堂上,應該有不少人希望我不能通過百官教考,自然就會有阻力。我看他們也不一定是要殺我,只要讓我身受重傷便可以了。」
其實這段時間,他遭受的追殺不止這一次,只是全部被他給避過了而已。
前兩日他受傷,雖說是為了白硫決擋下的,可他心里明白,那人多半是沖著他的。
如今幾次截殺都不能讓他受到絲毫損傷,今日,是他們唯一的機會了。
「怎麼辦,玉惜?咱們今日怕是難逃一劫了。」他笑著看向她,小東西一直在隱藏自己的身份和實力,現在會不會出手保護他呢?
念念低咒一聲,怎麼回事,這種時候竟然會遭遇到截殺?那蘇國公府難道不會派一對的護衛保護他們嗎?她根本就不知道還會有這麼一回事啊。
怎麼辦?要不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