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
是余嬤嬤。
念念抿了一下唇,果然就見柳維已經飛快的掠出了窗戶外邊去。
不大一會兒,余嬤嬤便走了出來,看到風鈴時愣了一下,「你這麼晚了在和誰說話?」
「啊?沒有,方才老的貓跑出來了,奴婢正哄著她歇著,沒想到吵著嬤嬤了。」
「那貓呢?」
「方才一不留意,又跑了,奴婢這就去尋。」
余嬤嬤點點頭,「恩,你小聲著點,老睡眠淺,可別吵著了。」
「是。」風鈴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捏著手中的藥走遠了。
念念眯了眯眼,這個風鈴還是挺聰明的嘛。
她沒去看風鈴,轉過身便飛快的跟到了柳維的身後,朝著府外掠去。
柳維的速度很快,可到底不如念念,不大一會兒,兩人便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往城南的一處小院子而去。
柳維很快翻牆而入,念念眯著眼也跟了進去。
她的動作很輕,不管是柳維還是院子里的人,都沒能她的蹤跡。
很快,里面傳來了柳維的聲音,「爹,事情已經辦妥了。」
「辦妥?」柳羌冷哼一聲,「人還沒死,怎麼能算是辦妥了?你確定那丫頭能夠將事情辦好嗎?」。
「就算辦不好,也相信這件事情不會連累到我們頭上。」柳維的聲音帶了一絲漫不經心,「那丫頭還不敢出賣我們,當然了,要是辦好了,夜沁惜一死,那責任也是在蘇國公府的頭上。」
念念皺了一下眉,柳家想害的是蘇國公府?柳氏可是白初峰的妻子,他們這樣做,豈不是也要將柳氏逼上絕路?
「蘇國公府終究是個禍害,既然不能為我所用,那就只好除掉了。」柳羌的聲音透著一股陰鷙,「沒想到風蒼國攝政王的女兒會在這個節骨眼上來到天雨國,這倒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只要她死在蘇國公府,皇上和皇後都會追究蘇國公府的罪行。就算他們不追究,只怕風蒼國的那位攝政王也不會善罷甘休。」
柳維點點頭,「只是可惜了妹妹,她一心想要嫁給白硫亦,若是她能讓白硫亦迷上她,倒也算是給我們拉了一個大的助力。」
「哼,泱泱太沒用了,我們送她去蘇國公府呆了那麼久,竟然一無所成,連白硫亦都搞不定,我對她太失望了。回頭你就讓人接了她回來,斷了她那點心思,白硫亦反正是不能留的了。」
柳維應了一聲,想到柳氏,不免有些猶豫,「那姑姑……」
「等到我們大業得成,他看在我們柳家的份上,自然也能保她和硫決一命的。」
念念眯了眯眼,听這話的意思,柳家上頭還有個了不得的上峰。
柳家……不過就是個跑腿的。
他們倒也是狠,完全不顧及和蘇國公府的姻親關系,也無所謂白初峰是白硫決的父親,柳氏的。
念念又听了一會兒,這才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小院子。
回到臨月閣時,莫飄已經回來了,看到她進門,立刻湊了,小聲的說,「小姐,今天你去皇宮後,老就找我,不過被我溜了,現在才回來,所以我可是什麼都沒說沒透露出來啊,所以明日老那邊你可以隨意發揮。」
念念呵呵呵,「……」
她倒是想隨意發揮,可也要能發揮得出來啊。
老肯定是要惱她的,可憐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啊。
聞雅推了莫飄一下,「好了,念念累了,早點休息,明日還有的忙的。」
莫飄還沒得到表揚,有些不滿,嘀嘀咕咕的走了。
聞雅這才坐到念念的身邊,小聲的問她,「怎麼去了那麼久?」
「聞雅,你找個機會,將老身邊的風鈴給收拾了。」念念坐到梳妝台面前,將發上的簪子取了下來,嘴角微微緊繃,神情有些冷。
聞雅一愣,「我明白了。」她沒多問什麼,念念說的話,總是有些道理的。
念念想到明日還要去找老好好的解釋一番,便有些頭疼。老看著和藹可親,可脾氣和白一峰有些相像,真的惱她了,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消氣的。
她躺在床上,當天晚上睡得也並不十分的安穩。
次日一早,聞雅便說,蘇國公要將她正式介紹給府上的人。
說著,她和莫飄一人一邊,將她拉到梳妝台邊坐著,打扮的十分正式。
念念頂著頭上的珠釵配飾,嘴角的笑怎麼扯也扯不起來,從銅鏡中看到莫飄還要往她頭上插簪子,她終于忍不住,「這個就算了吧?不用打扮成這個樣子,做什麼事情都不方便……」
「小姐,這你就不懂了吧。」莫飄很嚴肅的撥開念念的手,堅定的簪子沒入她的發中,聲音透著一股老成,「小姐將來是右相的,是這府上的主子。我們又是遠道而來初來乍到的,自然要給別人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念念抽了抽嘴角,指著頭發上的那些金光閃閃的東西問道,「什麼好的印象?財大氣粗?」
「對。」
她竟然還說對?念念整個人都不好了。
「小姐,我們不能讓人家覺得我們是窮酸人家,你以前打扮的那麼素,那些丫鬟下人很會看眼色的,要是你沒銀子,肯定不會好好的盡心盡力的伺候你,把你放在眼里的。」
念念抽了抽嘴角,呵呵,她覺得她裝扮成這樣,那些丫鬟更會背地里笑話她是暴發戶。
她十分果斷的將頭上的珠釵全部扯了下來,最終挑了一根玉簪子插入發中。在看到莫飄瞪著眼楮想把桌子上的那些東西又往她頭上弄的時候,很迅速的站起了身子,直接往門外走。
幸好她帶的衣服都是平日里穿習慣的,否則指不定會被莫飄套上大紅色的累贅衣裳,走路都很困難的那種。
聞雅在一旁捂著嘴笑了起來,待一行人走出臨月閣時,門外一個看起來頗有地位的婆子迎了上來,恭敬的對她說道,「郡主,大老爺讓老奴帶您去前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