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們對峙的時候,猛然听到「砰」的一聲響,圍繞在唐玦身周的金菩提佛珠頓時斷了開來,不僅如此,每一顆佛珠都碎成了粉末,夾雜在風雪里,紛紛揚揚地往地上落去。
紫寒真人露出肉痛之極的神情,揮了揮手手中的流光鑒,恨聲道︰「咱們走!哼!兩位道友!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等等!」唐玦叫道,「把南宮熠留下!」她面覆冰霜,加上功力增長的緣故,只有一種氣勢,叫人不敢小覷。
「哼,當我們稀罕這個窩囊廢!」紫寒夫人隨手一拋,將南宮熠向他們砸來。
唐玦心念一動,綠芽便飛上前去,形成了一個氣泡將南宮熠包裹在里面。但是因為綠芽剛才護主心切,沒有繼續保護南宮熠,南宮熠在被紫寒夫人抓去的這段時間不知道是被他們抽走了神魂,還是因為他的靈氣再也不足以維持元神了——,此刻他的肉|身再也沒有一絲生機。
唐玦只覺得像是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冰水,從頭頂一直涼到了腳底心。
雪花還在鋪天蓋地地落著,這一場大戰導致了整個仙緣宗主峰全部毀于一旦,唐玦和雨澤真人帶著南宮熠的身體回到了凌霄峰,凌霄峰雖然沒有被波及,但是峰上生長的奇花異草仿佛都失去了光澤。
在唐玦的眼里,這些四季如春的美景頓時消退了顏色。
雨澤真人見唐玦回來之後就像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機一樣,整天看著遠處發呆。她的眼楮里再也沒有昔日的神采,空洞得沒有任何東西,到了要吃飯的時候她也不覺得餓了,以前就算她已經有了金丹期的修為,還是每天都要吃飯,不吃飯就會覺得像是少了什麼一樣,但是現在,連續好幾天她都一直苦坐著,不吃飯、不喝水、不哭、也不笑……
青書來看過她幾次,以前雨澤真人總是一副生人莫近的樣子。而現在。他居然什麼也沒有說就讓青書進來了,但是青書每次看到唐玦,唐玦總還是坐在那里發呆,青書說半天話。她還是維持那副樣子。有一次青書忍不住了。終于說︰「你既然這麼想熠師兄。何不去找他?」連他都看出來了。
唐玦臉上這才有了點動容︰「天地這麼大,去哪兒找?」
青書道︰「這世間法寶那麼多,總有能夠找到人元神的東西。天地雖大,可若是不找,便永遠就失去了……」
他是孩子脾氣,想到什麼就說出來,但是一說,又怕唐玦真的去找南宮熠了,他就再也看不到她了,于是又說︰「你放心,我找我爹打听打听,要是有消息,立刻通知你!」說著自己倒是臉紅了起來,做賊心虛般地跑走了。
不過很遺憾,唐玦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她現在發呆的時候就是在反復思量著怎麼去破那個陣,她不知道南宮熠的神魂到底去了哪里,如果是死了,會不會已經出了這個夢境?而自己是不是也要死了才能出這個夢境?
雨澤真人看見她臉上總算有了一點表情,不再像剛回來的時候那樣一絲表情也沒有了,便說道︰「我煮了魚湯,你要不要喝點?」
「好!」唐玦點點頭,她還是要盡快找到破解陣法的方法,所以必須打迭起精神來。
雨澤真人煮的魚湯並不好吃,但是她現在已經麻木了,根本嘗不出什麼味道來。而後還剩大半鍋,雨澤真人自己也盛了一碗,剛喝了一口,忍不住全都吐了出來。唐玦好奇地看著他︰「怎麼了?」
「怎麼了?這麼苦你是怎麼喝下去的?」若不是被面具遮著,雨澤真人此時的臉色一定是非常難看。
唐玦再次嘗了一口,果然是苦的,不禁失笑。
看見她終于笑了,雨澤真人嘆了口氣,搖頭道︰「痴兒啊痴兒……你是怎麼來的,你還記得嗎?」.
她是怎麼來的?她一刻都沒有忘記過,可是這些日子,她腦子里排演的陣法似乎都完全不對,再加上她擔心南宮熠在這里世界里死了,會不會在外面也死了,所以下意識地不敢出去,這才消沉了這麼多天。但是听雨澤真人的意思,他好像有辦法。
「你有辦法讓我出去?」唐玦突然就問了出來。
雨澤真人嘆了口氣︰「其實我們都是被困在這里的人,千百年來一直如此。困住你的那個陣叫七星離恨陣,是那個孽障擺下來的。」唐玦知道他說的呃孽障就是曾經是他徒弟的紫衣青年。
雨澤真人娓娓道來︰「那孽障偷了門派里的混天傘,將我困在里面,日夜消耗我的精力,趁我力竭之時,將我的臉皮剝去,扮作我的模樣,到處行凶作惡,誘拐漂亮女修……」他說到此處,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好半晌,才繼續道︰「之後又布下了這個七星離恨陣,將真個仙緣宗都困在了里面,這樣他就可以在外面打著我的名號為所欲為了!」
唐玦看到他額頭的青筋都凸了起來,急忙安撫道︰「沒事了沒事了,那個孽障已經被我們誅殺了!」她不知道那個紫衣青年的名字,便跟著雨澤真人一起稱呼他孽障。
雨澤真人似乎一下子反應了過來,舒了一口氣,方幽幽地道︰「是啊,他已經被我們殺死了,神魂俱滅了……這世上再也沒有那個孽障了……」他語氣哀婉,又似在嘆息一般。
唐玦猜測,雨澤真人大概只有紫衣青年這一個徒弟,曾經對他寄予了厚望,但是這紫衣青年不知道著了什麼魔道,欺師滅祖,做出了那些喪心病狂的事情來,竟然生生地將雨澤真人的臉皮剝了,唐玦想到那種痛楚冷不住打了個冷戰。
她抬手模上了雨澤真人的臉頰,雖然隔著冰涼的金屬面具,雨澤真人還是縮了一下︰「不,不要……」一個強大如雨澤真人這樣的人,竟然留下了這樣的心理陰影。
唐玦不禁嘆息,那真是個畜生,要怎樣才能對自己的師父下得去這樣的狠手啊!
她輕輕模了一下他的面具,柔聲道︰「我就看看,或許……或許我能將你治好……我是一個醫生……」她體內的靈力雖然能夠生死人而肉白骨,但是這個仙俠世界里處處充滿靈氣,奇珍異寶不計其數,然而雨澤真人卻要天天戴著面具,可見當時的情況肯定不是單單揭了臉上的皮膚這麼簡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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