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渲寒映紫」寶貝的打賞)
第二天清晨,香菜不意外在瀚海公園見到了鄭伯與蘇利君爺倆兒,倒是稍微有些驚奇蘇利文居然也在。
蘇利文從鄭伯處得知香菜每天早上會到瀚海公園晨練,今早便專程來這里堵她,為他昨天的態度向香菜表達誠摯的歉意,並再一次發出懇切的請求,希望香菜能幫他父親洗月兌冤屈走出監牢。
他的歉意,香菜可以接受。
可是他的請求,著實讓香菜無奈。
也不知是不是蘇利文教唆的,蘇利君也加入了請求的行列。
「我父親真的沒有殺人,」蘇利文始終堅信這一點,「請林小姐一定要相信我!」
呵,只要她相信了,蘇青桓在世人眼中就一清二白了嗎?她還沒有那麼大的臉能代表全人類吧!
「姐姐很厲害,姐&}.{}姐一定會把我爹地從壞蛋手里救出來的對不對?」少年的淚目楚楚可憐,看著就讓人的心揪做一團。
蘇利君昨兒還說要自己變強把父親從壞蛋手中救出來,今兒就變卦跟他哥哥一樣指望上他了。
蘇利文到底教了他弟弟些什麼啊!
香菜雙手將汗巾絞成一團,她手上要不抓點什麼,真怕自己會按捺不住沖動,撲過去掐蘇利文的脖子。
「我也請你相信我,我真的幫不了你啊!我打贏了跟駱駿的那場官司,你就當我所向無敵了?拜托你睜大眼好好看看。我就是一個沒權沒勢的窮光蛋!我跟駱駿之間的恩怨,不過就是一場導火線,我也不過是別人手中的棋子。就像當年有人想看到你父親下台一樣,現在也有人想要駱駿下台。衣食無憂的大少爺,認清現實吧,不要再抱著無謂的幻想了,我不是你的救命稻草!」
「你總不能指望我去劫獄吧!」香菜被自己的想法氣笑了,見不得蘇利文這種低三下四的模樣懦弱模樣,她長嘆一聲又多說了幾句,「我就不明白了。你能放下你大少爺的架子跑來求我幫忙。怎麼就不能把榮鞅約出來好好談談呢?你們都是成年人了,大家又不是不講道理,心平氣和的坐下來好好談談怎麼就不行了?」
一旁鄭伯搭話,對蘇利文恭恭敬敬。「大少爺。林小姐說的有道理。」
「話我就說這麼多。你好自為之吧。」香菜將汗巾搭回到頸子上,慢悠悠的起步跑走。
回到家吃了飯,她將昨晚新裁的一身旗袍趕制出來。帶著去了還未開張的布行。
她跟空知秋之間,果然有種微妙的緣分。
途中,香菜又跟空知秋撞了個正著。
香菜心念時間還算充裕,便應了空知秋的邀請,前去興榮道的一間茶樓消暑。
涼爽的菊花茶入口,香菜頓時感覺整個人又重新活過來。
外頭實在太熱啦。
「秋桑,每次見面都勞您破費,實在太不好意思啦。」香菜手抓著芭蕉扇,給自己扇著涼快。
空知秋一身寬松的淺色和服,秉承著心靜自然涼,似一點兒也不受氣候的影響。
「林小姐貴人事忙,能夠邀請到林小姐,是在下的榮幸。」
香菜一臉小得意,嘴上卻謙虛,擺著手道︰「近日是有點兒小忙,貴人談不上。」
「最近的新聞,想必林小姐也有所關注,菖蒲學院的拍賣會上拍出的一幅贗品將滬市攪得雞飛狗跳,國府查封的那些煙館、賭場,沒听說哪一家是革命黨的聯絡站。革命黨盡是一些心高氣傲潔身自好之人,怎麼可能會將那等烏煙瘴氣的地方當做聯絡站,林小姐,你說是吧。」
「這我哪兒知道。」香菜用心不在焉暗示空知秋自己對他所說的那樣並無絲毫興趣。
「那林小姐可知榮記商會為了得到滬市商會總會長的位置,向經貿司出了多少價?」
香菜頓時了然于心,「敢情你今兒請我喝茶,是想從我這兒探口風啊,更沒想到,經貿司居然將總會長的位置明碼標價了,嘖嘖,這些當官的可真夠貪的。」
嘛,自古以來,賣官蠰爵之事,封建權貴之間行得也不算少。
但是這樣的事,小小的經貿司也真敢做的出,恐怕經貿司的背後也有一股更龐大的勢力在撐腰吧。
空知秋眼中閃過激賞,以端正的姿勢捧著茶杯,對香菜贊道︰
「林小姐果然是聰明人,一點即透。」他又說,「如今不少人為了得到總會長的位置,都在暗中競價。」
官位之爭,暗波洶涌。
只要有錢,就能坐上總會長的位置,致使真正的賢能之士被埋沒。
嘖嘖,這個社會太黑暗了。
國府也一日比一日腐敗了。
香菜長吁短嘆了一陣,心中感慨了一番,隨後遺憾的對空知秋說︰「你要知道榮記的出價,這個我可幫不了你。」她兩手一攤,聳著肩俏皮道,「因為我也不知道。」
空知秋掩去眼底的失望。
榮記,是他在這次爭官之中的最強勁敵。
他必須知道榮記的底牌,才不至于虧得那麼慘。
香菜在榮記商會沒什麼地位,但空知秋看得出香菜在藤彥堂心中的位置不一般,要從這丫頭探听到有關榮記的消息,似乎並不是很難。
只要她的嘴巴不是那麼緊。
空知秋眼里多了一絲陰詭,心想在香菜面前打小算盤,一旦被察覺,只怕會適得其反,引她反感,還不如坦蕩一些,攤開來跟她說個明白。
他將一張空白支票推到香菜面前,笑容里多了絲意味深長的味道。
看著那張空白支票,香菜愣了一下。「秋桑,這是何意?」
「林小姐是聰明人,應該明白。」空知秋將隨身帶的筆掏出,將筆帽拔下,用雙手做捧,「只要林小姐肯幫在下這個忙,這上面的金額,隨你填。」
香菜觸電一般炸了一下,整個人險些從板凳上栽下來。
她忙不迭將空白支票推了回去,縮回被燙似的手。慌張起來。
「秋桑。我當你是朋友,你可別害我!」香菜戰戰兢兢,「我還想活久一點,這茶。咱們就喝到這兒。我先告辭了。」
她抄起包袱。以最快的速度閃人。
沒想到空知秋居然給她玩這一招!
想買通她當臥底,這日本人是嫌她活的不夠久嗎?
一旦讓榮記三佬知道她為日本人賣命,她也料不到後果會是怎樣。
想想藤彥堂對她跟空知秋接觸一事那麼敏感。要是再讓他知道她被空知秋用一張空白支票買通,定饒不了她。不,是絕對不會放過她!
香菜可不想連自己落得淒慘而死的下場,這輩子還沒活夠呢。
到了布行,香菜少不了被老渠數落一番。
老家伙怎麼也沒想到這丫頭給他留的號碼會是藤彥堂的聯系方式,昨兒一接通電話,嚇得他差點兒閃尿有木有啊。
這丫頭膽子也真大,居然將藤彥堂的辦公室當做免費電話亭!
先前香菜放在布行的三件旗袍,其中有兩件已經完工。
衣袍上的繡工不差,找不到一絲紕漏。
香菜很是滿意,非常滿意。
見她滿意,石蘭很高興,也很有成就感,「這兩件旗袍一定會讓穿上它們的人大放光彩!」
「就算不穿上它們,那個人也一樣會大放光彩。」香菜小聲嘀咕了一句。
江映雪的「雪皇」之名,可不是靠幾件好看的衣裳得來的。
香菜沒有忽視石蘭臉上的疲色和眼上的黑影。
她關心道︰「你不要太勉強自己,以後晚上不要再繡了,別熬壞了身子和眼楮。」
石蘭心里涌過暖流,諾諾應了一聲,「誒!」
其實老渠也幾次對她說過同樣的話。
大老板和小老板都這麼體貼人,能遇上這樣的好老板,石蘭真心覺得是自己的福氣。更重要的是,她在這里還有那麼好的福利,只怕十個繡娘也難得她一人所得的這麼好的報酬。
香菜將帶來的新旗袍和設計圖交給石蘭,爾後和老渠坐一旁喝著涼茶說起正事來。
「渠老板,這幾天你去其他鋪子里轉了沒?」
「轉了,看了,也問了。」老渠笑的跟彌勒佛似的。
香菜卻是知道,他這是掉錢眼兒里去了。
不過這也正說明,老渠對她設計出來的衣裳十分滿意。
老渠對香菜擺擺手,嘴里說著失望的話,神色間卻難掩得意︰
「大部分鋪子里的旗袍都不咋滴,偷工減料,以次充好,樣式老舊,質量差得不行。那個有名的麗人坊我也去過,料子的質量和手感都好的很,款型大都差不多,花樣也沒你設計的新。有你坐鎮,咱們這布行日後肯定能搞出一番名堂來,說不定將來還能比麗人坊的名氣還要大。」
香菜喝了一口涼茶砸吧著嘴,翹著腿百無聊賴,「听你說了半天,還是沒听到重點。」
老渠張圓了雙眼看著她,模樣有些滑稽,「我說的這些不是重點,那還有什麼才是重點啊?」
香菜搓著手指頭,財迷的理直氣壯,「錢錢錢,錢啊,錢才是重點啊!」
錢才是重點。
這一點,老渠不置可否。
他跟香菜臭味相投,一大一小兩個財迷而已。
他抬起手背擦了一下鼻頭,神色有些悻悻。
香菜翹著鼻子揚著下巴,大言不慚道︰「我當然知道我自己設計的衣裳比別家賣的都好,瞧瞧我設計的樣式,瞧瞧我選的料子,瞧瞧石蘭這繡工,哪一家能比得上?麗人坊?也總有一天會被咱們踩在腳底下!」
再好的東西,也只是一件商品,是商品就該有個合適的定價。
香菜想知道,這兩身旗袍拿出來。她該賣出一個怎樣的價錢才能讓交易雙方都不覺得虧。
老渠說︰「外頭賣的那些旗袍有便宜的也有貴的,別家的就不用說了,麗人坊里的旗袍跟咱們用的料子差不多,他們那里現成的最便宜的一身旗袍也要兩三塊大洋,新款要七八塊大洋,定做的更貴。我覺得就咱們手上做出來的這兩身,一件賣十塊大洋也不貴。」
香菜模著下巴嘴里重復著,「一件十塊大洋啊……」
站在賣家的角度,這價格還算可以接受。
依她現在的購買能力,花十塊大洋去買一塊遮羞布。她是一百萬個不願意。
老渠拍桌子鄭重的警告香菜。「旗袍你拿去賣,我不管你賣給誰,賣的錢你可不能私吞,咱們可是有協議的啊!」
香菜撥開鼻子跟家的那只手。大義凜然的澄清自己。「我像是那種自私自利的小人嗎!我說渠老板。咱們認識這麼久了,我你還不了解?」
對香菜的人品,老渠可一點兒也不放心。誰讓她成天都是那副不靠譜的德性。
老渠那半信半疑的眼神兒,讓香菜深受打擊。
有時候她是工于心計了些,至于讓人信不過嗎?
香菜心中還尚存那麼一點兒節操,可外人就難說了。
那些商家為了利益,難保不會做出節操統統丟掉之事。
除了香菜的人品和節操,這也正是老渠擔心的其中之一。
老渠一下沒了剛才的氣性,變得憂心忡忡起來,掃一眼布行的四周,眉宇間的褶子加深。
香菜和石蘭這兩個有好手藝的姑娘,蝸居在他這小布行里,真是委屈她們了。
他拍著大腿唉聲嘆氣起來,「我擔心……我擔心咱們布行的衣裳賣出去叫好不叫座啊。」他道出心中的顧顧及,「現在什麼東西都能仿造,前兩天整個滬市還因為一幅假畫鬧鬧騰騰,咱們這小布行不比外頭做大生意的服裝廠商,咱們的衣裳要是被他們模仿去了,批量生產出來,豈不是讓他們賺了大便宜?」
這還真是個問題。
一想到自己的苦心設計成了別人拿去賺錢的勞動成果,香菜就有些不甘心。
香菜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她湊到老渠跟前,「要不這樣,渠老板,你想辦法定制一批服裝吊牌,留著日後備用。」
「服裝吊牌?咱們這種小布行,哪用得著那種東西。」老渠不大願意在這上面花錢。
他認為服裝吊牌這樣正規的東西,都是大廠商的標志,他們這種小布行用不上。
「你可別小看服裝吊牌的作用,吊牌是一種防偽的標志,也代表著一種品牌形象,更是一種平面廣告。別人一看到衣服上的吊牌,就知道衣服是咱們布行出去的。」
香菜將服裝吊牌的作用給老渠說了一通。
老渠听後一知半解,反正得出結論,服裝吊牌有大大的好處。
他應下此事,會在布行開張前趕制出一批服裝吊牌。
接下來,香菜又跟老渠商討了一下布行的裝修布局之事。
過了午後,太陽不是那麼毒了,香菜帶著衣服回去。
回去之後,她好好欣賞了一番兩身旗袍上的刺繡圖,心底有些小小的黯然。
旗袍上的刺繡圖是用上等的絲繡花線所繡,絲繡花線用在綢緞上最合適不過,色澤鮮艷,光彩奪目,卻也存有很大的缺陷,這種花線強力低易刮斷,不耐洗也不耐曬。
不知不覺想起自己養的蠶,香菜丟下旗袍,跑去牆邊將鞋盒打開。
她養的蠶已經長大了一些,正向成蟲階段邁進,每條蠶身開始褪色,但深淺不同。
這些蠶特別能吃,就這不到一百條的蠶寶寶,將她做的大半飼料都已吃完。
回頭她得再去江岸碼頭那邊采集些桑葉。
往明晃晃烈陽灼灼的窗外看了一眼,香菜趴床上心里一陣哀嘆——
誒誒,天兒好熱,實在不想出門。
……
下午六點,香菜準時到百悅門上班。
這個點兒,百悅門也算才開張做生意,馬峰卻在這兒等她很久了。
自從香菜接了檔案後。馬峰對她的態度簡直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前後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以往他對香菜不是橫眉就是豎眼,現在卻是殷勤的在她身邊打轉听候她的差遣。
馬峰急吼吼的想知道香菜有沒有看出一點兒線索。
香菜抬手打住他的追問,「等辦完了我自己的事兒,我再跟你說。」
「你有什麼事兒?」听他這口氣,敢情香菜就不能有她自己的事兒了?
「我找江映雪有點事兒。」
馬峰一把拉住她,「誒誒誒,那個女人不會那麼早來的,咱們先聊聊咱們的事兒。」
馬峰將香菜強拽去了百悅門後面的庭院。
正下樓來的藤彥堂看到他們拉拉扯扯,心里不是滋味兒。同時也很納悶。平日里最對不上眼兒的兩個人什麼時候關系變這麼好了?
神神秘秘的,不行,他得跟上去看看。
一避開周圍的耳目,馬峰便迫不及待的問︰「怎麼樣。有沒有看出什麼線索?」
香菜正要開口說。就听一道悠然低沉充滿磁性的嗓音響起︰
「看出什麼線索啊?」
香菜和馬峰二人皆是悚然一驚。
藤彥堂見他們此狀。笑的如三月里的陽光般和煦,「我又不是惡鬼,你們至于嚇成這樣?」
香菜與馬峰相視一眼。同時尷尬的笑起來。
「哪兒的話,是二爺您帥得太過太驚天動地,是我們這些凡人的小心髒承受不了您那超月兌世俗的逼人帥氣!」
馬峰不可思議的看向油嘴滑舌的香菜,他多麼……多麼想這丫頭把這樣的台詞用在他身上啊!他可是滬市第一美男子啊!
馬峰一不小心把心里話說溜了嘴,「剛才的台詞,你能不能也對我說一遍?」
藤彥堂把手伸到他們面前打了兩個響指,「誒誒,你們給我打住。你們兩個背著我在暗地里調查什麼?」
香菜和馬峰兩人互相打眼色,暗暗慫恿著對方。
藤二爺的威壓越來越逼人,壓迫的人幾乎喘不上氣。
香菜繼續插科打諢,「今兒這天兒可真好,我跟馬三爺就是出來欣賞這七月里燦爛的風光。」
馬三爺一臉明媚的指著藍天白月西落的太陽,附和道︰「對對對,今兒天氣真好!」
他們越是做作,越是矯情,藤彥堂越是能夠從中看出蹊蹺和端倪。
在他藤二爺面前,想藏住狐狸尾巴,那是不可能的。
「不說是吧。」藤彥堂虛著雙眼,眸子里透出一股危險。
馬峰猛的縮了一下脖子,扭頭瞅了一眼後門的方向。
多少年的兄弟,藤彥堂還不了解他?
馬峰一個眼神兒,他就知道他這個二哥要干什麼!
「來人——」
藤彥堂一聲落下,薄曦來就帶了幾個人出現。
「二爺有何吩咐?」
「把這兩個人給我綁起來。」
二爺一聲令下,誰敢不從?
幾人一哄而上,很快將馬峰制服。
有人還說︰「三爺,這是二爺的吩咐,您可別怪我們。」
馬峰自知求他們嚇唬他們沒用,對藤彥堂扯著嗓子喊︰「藤彥堂,咱們兄弟一場,你不能這麼對我!小心我跟大哥告狀!」
見馬峰被五花大綁,躲閃著薄曦來追捕的香菜笑的險些直不起腰來。
她跟猴子一樣,在庭院里上躥下跳,愣是讓人抓不著。
薄曦來累得滿頭大汗,更是氣喘吁吁。
怎麼就攤上個這麼累人的差事?
二爺還不如叫人將他痛快的綁了呢。
半天沒見薄曦來夠著香菜的衣角,藤彥堂看不下去了,把手一伸,「繩子給我。」
薄曦來求之不得,連忙第一時間將麻繩放到藤彥堂手上。
藤彥堂接過繩子,在繩子的一頭打了個圈,在空中掄起圈來。
香菜累得不行,躲在遠處對藤彥堂大喊大叫表示不滿,「我說藤彥堂,你是三歲小孩兒麼,這麼玩兒有意思嗎?」。
被綁在太陽地里,曬得口干舌焦的馬峰做出哭的表情勸了香菜一句,「我說你就別火上澆油了好不好!」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就是那條被無辜殃及的那條可憐的小魚兒,現在他急需甘泉的滋潤。
他倒要看看,藤二爺親自上陣,這丫頭能撐得了多久。
藤彥堂樂此不疲,跟香菜玩兒起套馬的游戲,別說他沒給過機會。
「你們不是喜歡今兒的天氣麼,我正好幫你們跟今兒的好風光多親近親近。」
香菜連忙擺手,「不用了,真不用了……」
她話音未落,頓覺眼前一晃,定楮一瞧,就見藤彥堂掄在半空的繩圈極速飛速。
香菜下意識向後一跳,伸手接住繩圈,跟藤彥堂一人抓住繩子的一端。
霧草,這繩子好幾米吶,哪來這麼長的繩子!
香菜來不及感嘆,又見藤彥堂手起繩落。
他上下用力一甩,一股力量沿著足有五米長的麻繩以波浪式的的軌跡向香菜沖擊而去。
香菜只覺抓著繩子的那只手虎口猛的一震,繩圈從陷入陷入麻痹的手掌中月兌落。
藤彥堂一拽,從香菜手中月兌落的繩圈在落地之前又回到了他手上。
真是玩的一手的好繩術!
這男人居然真的想要捆綁她。
香菜要哭了,咱能不能別這麼重口?
「二爺二爺,」香菜舉雙手做投降狀,垮著臉喊冤,「不關我的事,真不關我的事!是三爺懷疑韶晴給他帶了綠帽子,讓我查查韶晴在外面有沒有偷漢子,他不好意思跟你們說,就托我幫忙調查……」
馬峰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兒,但眼下想要瞞混過去還能有什麼法兒,他只能附和著把這個謊言繼續下去︰
「事情就是這樣的。彥堂,你快放開我!」
藤彥堂看不出香菜是不是在說假話,他還能不了解何韶晴的為人嗎?
韶晴那麼愛他二哥,怎麼可能在外面偷人?
藤彥堂臉上的寒霜冷硬得連灼人皮膚的滾燙陽光也融化不開。
「撒謊也不編個好點的理由,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嚴刑逼供,是最快速有效的辦法。
他將麻繩當鞭子,啪的一聲甩在地上,濺起一陣干燥的塵土,留一道半個指節深的鞭痕在地上。
香菜嚇得縮了一下脖子,心想這一下要是抽在她身上,她白白女敕女敕的皮膚豈不是要皮開肉綻了?
香菜欲哭無淚,「咱們能不能不這麼玩兒?」
「我想這麼玩兒。」藤彥堂看上去樂此不疲,抻著繩圈陰測測的笑著,「是你乖乖的鑽進來,還是我給你套上,你自己選。」
香菜弱弱的問︰「有沒有第三種選擇?」
藤彥堂似玩得盡興了,看了一眼被太陽曬蔫吧的馬峰,輕哼了一聲,「跟我到辦公室來。」
香菜抹了一把汗,慶幸的松了口氣。
一到辦公室,馬峰便抱著杯子猛灌了幾口涼茶。杯子見底了,他還意猶未盡。
這都下午六點多了,外頭的太陽還是那麼毒,都快將他曬月兌一層皮。
辦公室里,只有他們三人。
藤彥堂逼視香菜,質問她︰「我听說蘇家的大少爺蘇利文找上你了?」
「哦,是有這麼回事。」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香菜與馬峰同時說。
藤彥堂怎會听不出馬峰話中明顯松了一口氣。
他挑眉,來回 一眼有所隱瞞的二人,「難不成你們還有別的事瞞著我?」
香菜瞟了一眼馬峰,暗罵了一句︰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
馬峰不知道藤彥堂的耳朵和鼻子比狗還靈嗎?只要是他放一聲響屁,哪怕隔著十萬八千里,他這個異姓兄弟也能听到響聲聞到臭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