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風不勝酒力,喝了個大醉。原本計劃著回家,可是由于喝了太多的酒,他根本動不了勁兒。
顧漫兮無奈,和他住在了娘家。半夜里,林秋風折騰得翻講倒海,吐得一塌糊涂。
快天亮的時候,林秋風上吐下瀉又發起燒來,肚子、胃渾身的五髒六腑說不說的難受,顧漫兮的哥哥去找了村里的赤腳醫生。
赤腳醫生來看過病情,皺了皺眉頭,說,「不好,看樣子是犯了急性腸胃炎,必須得馬上輸液。」
沒辦法,顧漫兮想讓林秋風去診所輸液,可是林秋風說什麼也不去。
赤腳醫生無奈,只得開了些藥離開了。
林秋風踉踉蹌蹌地站起身來,執意要回家。顧漫兮見林秋風額頭上滾著豆大的汗珠,擔心的不行,林父林母也說讓他先輸了液再,可是林秋風說什麼也不同意。
沒有辦法,以林秋風現在的狀態,在去火車站買票,排隊等車,恐怕是不行了,沒辦法,顧漫兮和林秋風打了一輛出租從顧家莊直奔J市。
兩個人的打車費就花了八十元,那個時候林秋風一個月的工資才一百三、四十元,顧漫兮雖然心疼,但是更心急,她付了出租車錢,扶著林秋風回了家。
林秋風一晚未回,顧家莊也沒有電話,所以林父林母急得不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現在一大早,看見顧漫兮扶著林秋風回來了,林秋風捂著肚子,額頭上的汗珠子嘰里咕嚕地往下滾。
林父林母嚇壞了,問顧漫兮怎麼回事,顧漫兮說昨天回三,爹娘很高興,叫了幾個本家親戚陪林秋風喝酒,結果喝多了。
林母不高興地說,「你又不是不知道秋風不能喝酒,讓他喝這麼多酒干嘛?」
顧漫兮難為情地說,「我勸了……可是勸不住。」
「我就擔心村里人喝起酒來……哎,你看看,怎麼能把人喝成這樣呢!」林母說著,林秋風禁不住又是一陣干嘔,他吐了一個晚上,已經吐不出什麼來了。
但他還是使勁地嘔著,最後吐了幾口黃水,林母給林秋風捶著背,沖著林父說,「趕緊的,找車去醫院!」
「哎。」林父答應著,轉身出去找車了。
林秋風的母親扶著林秋風進了屋,給他倒了杯溫開水,放了一點鹽,讓他漱漱口,洗把臉,完了,讓他喝了一杯淡鹽水。
林母一邊照顧著林秋風,一邊皺著眉頭,忍不住地嘟囔,「你說這是什麼事兒啊,哪有讓人喝這麼多酒的呀,把人都喝壞了,胃里的膽汁都吐出來了……哎,我當初就說……」林母說了半句話,轉身出去了。
顧漫兮感覺自己就像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站在那里無論你做什麼也無法彌補滔天的錯誤了。她听得出林母沒說出來的話的意思,林母當初就嫌棄他們家是農村的,沒文化,本來她沒守著顧漫兮說過這些,都是林秋風話里話外帶出來的,她剛才想說又咽下去了,但是顧漫兮能听得出。
車來了,林父林母和顧漫兮一起,七手八腳地扶著林秋風去醫院了。
林秋風自從進了門,到上車,直到進了醫院,始終一句話也不說。看得出,林母也在使勁地按耐著自己的情緒,可是不知不覺中,眉頭早就擰在了一起。
林秋風由于大量飲酒,得了急性腸胃炎,在醫院里又打退燒針,又打安定,總算給他輸了液,林秋風慢慢地睡著了。
本來今天應該去上班的,可是林秋風卻住了院,大夫說林秋風沒有及時住院,最少也得輸五到七天的液,才可以慢慢恢復。
林母看著林秋風蠟黃的臉,幾乎一句話也不願意說了,她皺著眉頭,坐在一旁一句話也不說。
林父看出了林母的不快,他試著勸慰林母回家休息,可是林母卻著急了急,她說,「秋風這個樣子我能走嗎!……」林母似乎還想說什麼,可是又忍住了,她雖然忍住了沒說話,但是眼淚卻流出來了。
林父趕緊把床頭的衛生紙給她拿,林母拿擦擦眼楮,但還是小聲地抽泣,嘴里說著,「這是什麼事啊……什麼事啊……」
林父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再說下去。
顧漫兮在一旁坐著,感覺心里難受極了。她試探了幾次,終于站起身來,來到林母的面前,低著頭說,「媽,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林母抬起紅紅的眼楮,看看顧漫兮說,「我也沒說你不好,只是你家里那些人,熱情歸熱情,也不能把人往死里灌啊!」
林父感覺這句話說的有些過了,他沒有說話,清了清嗓子,咳嗽了兩聲。
顧漫兮听著,她知道林母這些話是沖著她們家人說的,不管怎麼說,她的家人也是好心,看到林秋風喝成這個樣子,父親母親也很著急,現在林母說他們把人往死里灌,顧漫兮听著心里不舒服,但她忍了忍,沒有說話。
她看看林秋風已經睡著了,估模著自己在這里坐著,只會讓婆婆越來越生氣,于是她站起身來,說,「我跟秋風今天應該上班,這樣,我去單位跟領導請個假,一會兒就回來。」
林母沒有說話,林父好脾氣地說,「去吧去吧,這里有我和你媽呢,不著急。」
顧漫兮懷著身孕,原本就一個晚上沒睡好,今天空月復坐了半天車,到現在一點東西也沒吃,還讓林母搶白一頓,她心里不高興,走到單位門口的感覺胃里太難受了,忍不住停下車子,往路邊走了走,哇哇地吐了起來。
顧漫兮彎著腰,哇哇地吐了一回,吐完以後,她感覺心里舒服了一些。她站起身來往回走,她剛想推著自行車回廠里,結果看見江楚鈺從一旁了。
她本沒有心情說什麼寒暄客套的話,可是江楚鈺看見顧漫兮,主動下了自行車,他說,「漫兮,你的臉色這麼難看,你沒事吧?」
顧漫兮擺擺手說,「沒事。」
江楚鈺說,「我正好想去找宋廠長呢,我們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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