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和醫院。
「方先生,這位捐獻者的骨髓配型沒有成功!」主治醫生滿臉同情地看著方致青,「你兒子的骨髓移植,還得再等等!」
「可是,已經等不了了啊!」方致青腿一軟,差點跪下去,「放化療對他已全作用了!」
「我知道!這事醫院一直在努力,沒有合適的骨髓,醫院也難為無米之炊啊!」醫生無奈地說,「好在現在網絡這麼發達,你們自己也在網上發布一些求救信息,懇請好心人捐獻骨髓!否則光靠醫院的渠道,效率也高不了啊!」
「我們早已發動親朋好友,在網上到處發信息。」方致青目光茫然而又呆滯。才剛三十歲的血氣方剛青年,因兒子方林的白血病,已被生生磨成了滿臉憔悴、頭發花白、宛若五十歲的老人。
「唉!」醫生滿臉同情,也只能陪著他嘆息一聲。
出了醫生辦公室,方致青的身子又佝僂了一圈下去。這一次的消息,幾乎將他最後的希望也扼殺了。
正趕過來听消息的王芳菲老遠就看到老公哀傷欲死的臉龐,什麼都明白了。她再也邁不動步子,跪倒在原地放聲大哭。
方致青急步跑過去,想扶起妻子,結果妻子沒扶起,變成兩個人一起抱頭大哭。
兩人哭聲在醫院廊間回蕩,招來無數同情。但是,沒人過去勸慰兩人。在醫院撕心裂肺地哭成這樣,怕是最為絕望的發泄罷!任其自然。反而是最好的寬慰……
蘇雨一來到這一樓層,就看到了這一幕。
「唉!」蘇雨默默地嘆息良久,一轉身,走向方林的主治醫生辦公室……
三天後的晚間。
病房內,方林在藥物的作用下剛入睡。方致青夫婦正在收拾東西。放化療對方林來說已徹底無效,夫婦倆準備帶兒子回家,讓兒子在家里好好地過完最後幾天。
房門被輕輕敲響。
王芳菲放下手中衣物,打開了門。
「你們好!我叫蘇雨。」蘇雨含笑站在門外,淺紫的襯衣,白衣的棉布長裙。襯托出她的窈窕娉婷。氣質上知性而又淡雅。
「您……」王芳菲有些怔愣,方致青也只是茫然而望。眼前這個美麗溫和的女子,他們都不認識。這時候找上他們,莫不是走錯門了?
蘇雨嫣然一笑。邁步走進門來︰「不錯。你們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們!」
說完。蘇雨笑吟吟地看著方致青︰「你叫方致青,明杰集團的出納部經理。是嗎?」。
方致青愣愣地點頭。
「能否借一步說話?」蘇雨說。
「好!」方致青猶豫了一下,點頭。
兩人來到住院部樓下最幽靜處。
蘇雨看著方致青。月色下。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眼角密密的魚尾紋,以及眼中無盡的愁苦。
前一世,她剛進明杰時,這個人剛升任出納部經理,正是意氣風發、激情滿懷之際。方致青性格開朗,待人真誠有禮,說話幽默風趣,很得同事們的喜愛。所謂天妒英才,方致青上任沒幾天,他四歲的兒子就白血病發了。三個月後,他兒子不治而去。方致青從此成了行尸走肉般的小老頭。
沈明杰覺得方致青的狀態會影響公司員工心情,也擔心他會在工作上出現失誤。于是沈明杰做了個自認為很英明的決定︰與其工作失誤給公司帶來損失再炒他,還不如在損失前先把他炒了!
喪子,又失去工作,因兒子的病又欠債幾十萬,幾重打擊之下,方致青割腕自殺了。
此刻再見到活生生的方致青,蘇雨竟然有些恍惚。
「蘇小姐!」方致青的喊聲把蘇雨叫醒。
「抱歉!」蘇雨笑笑,然後直接進入正題,「為了救你兒子,方先生可以做到哪一步?」
提到兒子,方致青臉色灰敗,神情絕望,慘笑道︰「如果我的命可以換他,我會毫不猶豫!」
蘇雨沉默良久,硬下心腸道︰「不需要你付出生命,需要你坐幾年牢,如何?」
「我願意!」方致青毫不猶豫,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一把抓住蘇雨手臂,「蘇小姐,你真有救我兒子的法子?」
「是的!我有!」蘇雨鄭重地看著他,「不但可以救你兒子,還可以讓他從此以後與正常人無異!」
「撲通!」方致青跪倒在地,一磕到地,「我願意!除了殺人放火!我願意做任何事!」
蘇雨慨然。即使到了這個地步,方致青還保留著底限!
「不會讓你殺人放火!」蘇雨將他扶起來,「我要讓你做的事,雖然見不得光,但是如果能救兩條性命,我也無悔!」
「我做!只要能救我兒子!」方致青激動不已。
「那好,明天我先來為你兒子骨髓移植!」蘇雨說。
「你……」方致青愣住了,骨髓移植?她?
「放心,我的骨髓與你兒子配型成功了!」蘇雨笑道,「明天你兒子的主治醫生就會告訴你!」
「可是,我還沒有為你做事!」方致青滿心不踏實,這,這是天上掉餡兒餅,哦不,是掉了個美麗天使啊!不但可以救他兒子,還這麼信任他!
「一個寧可獻出自己的生命救兒子,卻不願殺人放火以救兒子的人,還不能值得信任麼?」蘇雨笑道。
「蘇小姐!您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方致青差點又要跪下去。
「別!方先生,我可沒資格做菩薩!我救你兒子,也純粹是一樁交易!交易完,你也許會去坐牢!所以,你兒子的生命,是你用自由換來的!你犯不著感激我!」
「可,我還是要感激您!」方致青固執地說。這世上交易千千萬,如果是救人的交易,為什麼不能感謝?
「我這里有一瓶藥水,你今晚先給你兒子喝下去!」蘇雨拿出藥,遞給方致青,「把他的底子打打好,骨髓移植成功率也會大升,不是嗎?」。
「好!謝謝您!」方致青接過藥,感激涕零。兒子都準備回家等死了,他也沒有懷疑這藥的必要。
「如此,我就先告辭了!」蘇雨說,「明天上午,我會準時到場。交易的事,還請方先生保密!」
「好的好的!這個我省得!」方致青連連點頭。
「那麼,明天見!」蘇雨揮揮手,轉身離去。
方致青久久地望著蘇雨背影,慢慢地跪下去,恭恭敬敬地跪了一個響頭。
蘇雨信任他,他又何嘗不相信蘇雨?
先將交易的結果告訴他,讓他權衡輕重,要比先救人,以後再挾恩迫人做事,要光明磊落得多!
雖然不知道蘇雨要讓他做什麼,但方致青相信,如此磊落的女孩子,絕不會讓他做傷天害理的事!
磕完頭,放致青真真切切地捏著手中的藥瓶,才知道這一切不是做夢,自己的兒子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大悲之後的狂喜,使方致青撲倒在地,再一次失聲痛哭。(未完待續。)
PS︰今天是女人們的節日,是又一個剁手節!親們,剁手快樂!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