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慌忙閃避,讓宋又成更加懷疑。只見他抬起頭不急不慢地向房間的四周看去,于是,他發現茶幾上放著兩袋印有他今天上午去過的那家餐廳名字的外賣。從外賣袋子上貼著的外賣單,他知道伊若菲還沒打開吃過。
「是不是中午我沒過來陪你吃飯,你難過了?」宋又成凝著她問。
「沒有,沒有,怎麼會呢。」伊若菲依舊揉著眼楮,全然忘記茶幾上那兩袋還沒吃的外賣撒謊道︰「雖然你沒有來,可是吃到你為我精心準備的午餐我高興又感動。」
宋又成的眸子里閃過一抹失望。「那家餐廳的餃子好吃嗎?」。他問。
「嗯,好吃。」她回答。
「人參雞湯呢?」
「好喝。」
宋又成不覺有些來氣,「既然你喜歡,那我以後叫他們直接送去公寓那邊,這樣你下班回去就可以不用做飯那麼麻煩了。」
「不用,不用,」伊若菲立刻拒絕。「我其實打算這次出院後搬去公司宿舍那邊住。」
宋又成蹙眉,「回公司宿舍住?為什麼?」
「因為……因為你生日就快到了啊,如果被人知道我住在你那里,恐怕又要惹來不少閑言碎語。」這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借口。
「閑言碎語?我跟我女朋友同居會有閑言碎語嗎?」。宋又成語氣略帶微怒,「這次的生日會這麼高調舉行,目的就是把你介紹給所有的人。我不認為男、女朋友同居會惹來什麼閑言碎語。」
「可是……」
伊若菲正想說什麼。她的嘴唇隨即被宋又成的手指壓住。「噓!」宋又成捧起她的臉,審視的眸光凝著她問︰「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是你的男朋友,不管你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想知道。」
「……」迎著他的目光,伊若菲逃無可逃。
怎麼辦?弟弟借高利貸賭錢的事情一定不能告訴他,要不然他肯定會出手幫她解決。先不說她跟宋又成之間不想牽涉任何金錢利益,只看弟弟的德行,被他知道他有個跟大企業少東交往的姐姐,只怕這以後的日子……
束手無措間,伊若菲撲進宋又成的懷里放聲痛哭了起來。
她的心好痛。她的命好苦,從小到大,沒有誰給過她哭泣的肩膀。如今。她卻為了弟弟把這個肩膀推開……
宋又成對伊若菲瞬間的情緒崩潰並不驚訝。雖然一早看出她發生過什麼事情,但卻不急著追問,只是默默地抱著她,任她痛哭。任她發泄。
好幾分鐘的樣子。伊若菲漸漸停止了哭泣。當她把頭從宋又成懷里抬起,宋又成才輕輕拭去她的眼淚,柔聲問︰「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有……沒有……」伊若菲哽咽著否認,「什麼事也沒發生。」
「那你為什麼會突然間情緒崩潰?」
「我……我……」伊若菲說出她曾經的擔憂︰「我只是想到以後要以宋又成的女朋友身份見人,就感覺到壓力特別大。我好擔心我如果有什麼事情做得不好,會丟你的臉……」
「僅僅因為這件事情?」宋又成狐疑。
「嗯。」伊若菲認真地點頭。
「如果是因為這件事情,你大可不必這麼擔心。」宋又成安撫她︰「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完美的。我既然愛你,就會接受你的優點跟所有缺點。」
伊若菲揚起微笑。眉間承載的心事被一層一層壓進心底。她知道跟又成提分手是不可能的了,以又成的聰明睿智和對感情的認真執著。搞不好分手不成,還會引起又成對她的懷疑從而追查此事。這樣一來,不但她所有的努力都白費,而且她擔心的事情照樣會發生。
醫院停車場。
「知道午餐我為什麼沒過來陪你嗎?」。白色的布加迪跑車里,宋又成扶伊若菲會進車里後,走上車來。
「……」伊若菲神思不屬。自從打消跟宋又成提分手的念頭後,她就在不停思索怎麼處理弟弟的事情。
宋又成望著伊若菲魂不守舍的樣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伊若菲回過神來,「你在跟我說話嗎?」。
「怎麼了?若菲?你有心事?」
「沒有,沒有。」伊若菲搖手,「我只是覺得有點冷。」
宋又成這才發現伊若菲還穿著夏裝,連忙關掉空調說︰「都快到冬天了,怎麼還穿得這麼單薄?」
「我這身是昨天去公司上班的時候穿的,沒想到晚上下起雨來天氣會冷得這麼快。」
「這樣吧,」宋又成查了下行程表,道︰「生日派對沒兩天了,今天下午我抽時間出來陪你去試下晚禮服,順便讓高設計師幫你設計幾套秋裙和冬裝。」
「不用了,」伊若菲想到雲慕打到她卡上的錢,連忙說︰「雲慕跟我說好明天吃中午飯的時候陪我出去買。」
「為什麼跟我還是分得這麼清楚?」宋又成不開心地抗議,「我是你的男朋友,送你衣服或禮物是應該的。」
「呃……那好吧。」伊若菲擠出笑容,內心卻百感交集。
回到君臨大廈,宋又成接到公司電話趕回公司處理事情。偌大的客廳里,伊若菲因為弟弟的事情坐立不安地在窗前來回踱步。
分析爸爸在電話里跟她說的內容,追債的人應該這兩天就會找到公司來。通過上次劉不離在公司大門口對又成大打出手而讓她瞬間成為公司的「公眾人物」,相信她被追債的事情也會很快傳遍公司。這樣一來,就算她戲演得再好又成也會知道。而又成一旦知曉,那麼所有的問題又會回到原點……
因此,她要麼辭掉現在的工作藏起來讓那幫人無法找到她,要麼請假湊錢。然而,辭掉工作如同殺雞取卵,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請假湊錢。
請病假吧,這樣一來,不但可以避開追債的人,還能堂而皇之的不用出席又成的生日派對延遲公布她與又成的關系,減低被弟弟知道的可能性。
所以現在似乎沒有比住進醫院更好的解決辦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