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胡十九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其一,她不確定去醉翁樓的那個人是否就是惑與。
其二,她更不確定惑與會用什麼樣的模樣前去面會師父……
「不是,」雖然情況緊急,徐清仍然沉吟了一刻,解釋道︰「似乎不是賊眼放光,倒是,雙目炯炯有神。」
胡十九愣住了,自己這個師父什麼都好,就是,好的都快過分了……
「明白了,他說什麼了?」胡十九心里暗自嘆息,自己被禁錮在此,只怕也是惑與和爹,還有青雀他們在家過的也不容易……
「沒說什麼,就是擔心你。他讓我轉告你,家中一切都好。」徐清將惑與來到醉翁樓的情形長話短說的告訴了胡十九。
胡十九點點頭,听到家中無事,她這兩日一直懸著的心,才算落了些許。
「對了,他說<晚上還會過來。」徐清看著胡十九,既然目前十九還算無事,自己就要著手開始營救十九出去。
「師父,替我轉告他,或許……會有‘客人’去家里,讓他不可怠慢。」胡十九咬著嘴唇,想了想,對徐清說道。
此處人多嘴雜,多說一句話,恐怕就會影響整個事態的發展,她不能不加以小心。
「好,我知道了。」徐清對胡十九此話也是疑惑不解,但因時間緊迫,他只能先記著,打算一字不漏的復述給那位「管家」。
「十九,他們所說的‘毒酒’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只有知道了具體事情經過。才能救出十九!
而此時,那個拿了「醉翁釀」卻一直豎著耳朵,細听他二人談話的侍衛。連忙走上前道︰「時間差不多了,掌櫃的,您先回去吧!」
「官爺……」徐清剛還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只看見那侍衛向著另外幾名侍衛遞了個眼色,那幾名本分散在四周的士兵便慢慢向著胡十九走來。
「我走,我走,莫要嚇壞了孩子……」徐清一面大聲說著。一面望著胡十九。
胡十九會意,只得簡單快速說道︰「師父,是我獻酒之時發現了‘毒酒’。我是無辜的!」
她話音未落,人卻已被侍衛連拖帶搡的拉回了清露苑中。
「掌櫃的,對不住了。」黑臉侍衛居高臨下的看著徐清說道,胡十九既然已經被帶了回去。他也不想再得罪醉翁樓的掌櫃。
「多謝官爺了。今日來的匆忙。改日我再來為官爺帶上一壇‘醉翁釀’。」
不怕他貪得無厭,只要能救小十九,就是整個醉翁樓又算得了什麼!
黑臉侍衛的眼楮一亮,模了模下巴笑道︰「那就多謝掌櫃的了,不過哪兒能讓您老人家再跑這麼遠,回頭我自取得了。」
這句話,便是徹底斷了徐清在此案未了之前,再與胡十九相見之意。
真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徐清回想到弟弟徐安。對瑯京城內的那些官員乃至他們身旁隨從的抱怨,此時自己總算也是「百聞不如一見」。
然而。他卻不能顯示出任何的不滿,唯有笑著說道︰「好,那徐某,就為官爺留著了。」
「好!徐掌櫃真是個痛快人!您放心,我會囑咐他們,好好照顧沈酒師!」總算,那一壇價值不菲的「醉翁釀」還算換回了一句不那麼真切的許諾。
徐清笑了笑,點頭道︰「多謝官爺,徐某告辭了。」
這一路,走的極為匆忙,總算趕在宵禁之前回到安居坊,徐清剛一進入之前安排秦楊所在的房間,就發現又多了一人——那個名喚「沈愉」的老管家。
不知這位管家是一直沒走,還是剛剛才來?徐清顧不得擦去臉上汗珠,沖他點頭示意道︰「沈兄,你來了。」
「掌櫃的見到我家小姐沒有?」惑與也是剛到一會兒,回去簡單照顧沈凌起居後,便又囑咐青雀看好沈凌,自己尋了個理由,就腳不沾地的來到了醉翁樓。
「見到了。」徐清點點頭,想到十九的模樣,他心里也是一陣難受。
而此時,一直在桌上將那幾枚酒曲掰碎揉爛,甚至還用牙齒咬,用口嘗的秦楊也連忙轉過頭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徐清回來的時間,比他與預計的要早了些,這是否代表,徐老兒同小十九根本就沒有太多交談的時間?
徐清走到桌前,惑與連忙為他倒上一杯熱茶。
「有勞了。」他點頭向著惑與致謝,「小十九是無辜的。」
「廢話!」秦楊一拍桌子說道!
惑與贊許的看了秦楊一眼,真是廢話!十九小姐沒事兒下毒做什麼,要想害人,那作為「妖精」的惑與,辦法都多了去,還用得著十九小姐親自出馬,不對,他們沒事兒害人做什麼?十九小姐是來報恩!報恩!
他嘆了口氣,好好的在狐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必來人間受這份兒罪呢……
徐清喝了茶水,一身的煩熱也消散了些許,剛才一路上,他都在想,十九最後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獻酒之時發現了‘毒酒’,十九是無辜的……」徐清回憶著,將胡十九的話復述了一遍。
「什麼意思?這又是什麼意思?」秦楊揚著滿手的酒曲,一揮手,就是一陣辛辣刺鼻的味道。
「小姐是說,她獻酒之時發現了‘毒酒’?」惑與也在揣測著胡十九這話的含義。
「是,十九說,是她獻酒之時,發現了……」徐清猛地放下茶盞,「我明白了!十九是說,是她發現了毒酒!」
他此言一出,惑與同秦楊略作思索,便立刻明白這話中的含義。秦楊大笑道︰「我就知道,我秦老兒的徒弟,比那些笨蛋酒師都強!」
惑與卻是眯起了眼楮︰「不對啊,要是小姐發現了毒酒,那安王應該大大嘉獎咱們,怎麼還把小姐軟禁著呢?」
秦楊的笑容僵在嘴角,老狐狸惑與說出了問題的關鍵,是啊,如果小十九發現毒酒,那麼自是有功不會有罪,怎麼反倒被「看守」在了那個清露苑中呢?
一時間,三人都是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屋外,又響起了急速的叩門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