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的筆跡,」惑與還在拎著黑蛇不以為然的說道,突然,他猛地反應過來,「小姐的筆跡!」
果不然,在黑蛇的尾巴上,掛著的那張紙片,細看之下,的確是胡十九的筆跡。
惑與連忙將黑蛇放在石桌上,小心的解下黑蛇尾上的紅繩,那張薄薄的紙片剛被打開,上面赫然出現「惑與」二字!
「沈叔,你快看看!小姐說什麼呢!」青雀在一旁也是急的不行,可她偏偏不識字,只能使勁的盯著紙片上那些螞蟻大小的字跡,急出一身冷汗。
「噓!青丫頭你別吵吵,讓我看看啊……」
明明就是幾行小字,可是惑與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
「沈叔,你是不是也不識字?」青雀看著惑與苦苦思索的神情,只覺得心亂如麻。
「不是……」惑與捏著紙片,來回的看,怎麼小姐好不容易送過來的「信」,就寫了這麼幾句呢?
「照顧好家里,我沒事。有事可讓小黑代為轉達。」
就這樣?沒別的了?
沒事?沒事兒怎麼還不回來?惑與看著紙片連連嘆氣。
「沈叔,小姐到底是說什麼了?」青雀看著惑與的神情,也是急的不得了,她干脆伸手從惑與手中拿來紙片,「我到街上找人看看去!」
「回來!」惑與這才晃過神,他伸手奪過紙片,「你在家好好招呼著。我去街上!」
說著,他順手將在石桌上假寐的黑蛇抓起放在袖中。
「早說就好了……原來沈叔也不識字……」青雀小聲的說道,看著惑與急匆匆的背影。她蹙起了眉頭,小姐,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
惑與一出門就直奔醉翁樓,他熟門熟路的找到了老人徐清︰「掌櫃的,我們小姐有信來了!」
徐清這兩日也是同秦楊冥思苦想,為何好端端的,十九就深陷「毒酒」之案?
他後悔自己的大意。實際上,自從胡十九第一次中毒,他就應該知道。這一切,不可能僅僅是杏花樓的吳厚德所能辦到,而幕後那個人的胃口,更不是吞下醉翁樓那麼簡單!
此時。只見房門突然被推開。徐清下意識的擋住秦楊,然而,卻只見到雙眼通紅,看似也是一宿未眠的沈府管家「沈愉。」
「沈兄,你剛才說十九有信?」清露苑雖不說是天羅地網,然而自己要見上十九一面,已是用了一瓶價值連城的「醉翁釀」。
十九怎麼可能讓人送信出來?
徐清思索片刻,看著惑與關好房門。上前問道︰「沈兄,送信人現在何處?」
他擔心是另一個圈套。
惑與一愣。從袖中掏出一物。
徐清看清楚之後,不由後退一步。
「別裝死,十九小姐的師父在問你呢!」惑與對著那物說道。
秦楊自徐清身後好奇的看著惑與的手中,也不禁吃了一驚。
惑與手中,是一條黑色的小蛇,雖小,但從它的頭顱和體態來看,卻是少有的劇毒之物。
難不成,這老管家急火攻心,已是走火入魔的瘋癲了?
惑與看到徐清同秦楊的反應,他雖是心急如焚,卻仍是將小黑輕輕放到桌上,搖頭笑道︰「二位莫怕。這家伙,是小姐一位朋友的,咱們都進不去那清露苑的大門,但它卻能。」
說著,惑與從袖中掏出胡十九所寫的那封「密信」,交給徐清︰「您看看,這可是我們家小姐的字跡?」
說真的,徐清對于胡十九的字跡並不是很清楚,然而此時惑與說話條理清晰,也不由的讓他多了幾分信任之意。
「小十九寫的?」秦楊听到他們的對話,忙撐著拐杖站起,「讓我看看!」
紙上,寥寥數語,卻讓徐清同秦楊與惑與剛才那般,翻來覆去的看了數遍。
「我說,二位是不是,不識字……」惑與看到他們如此,突然想到了青雀對自己的那種懷疑。
「呸!」秦楊不滿的抬頭盯著惑與,「怎麼說話的?我堂堂秦酒正,還能不識字?」
徐清卻沒有說話,他只是凝視著這上面的字跡。
「小黑?」他輕聲念道。
黑蛇听到有人呼喚自己,連忙揚起了腦袋,向著徐清望去。
它這一下,卻讓秦楊誤以為是要攻擊自己,差點抄起拐杖就砸過去。黑蛇也不甘示弱的吐出猩紅的信子。
「哎,你們都是缺心眼啊!」惑與一看,連忙將黑蛇放入袖中,之前對秦楊的那點好感頓時減半。
「我一宿沒睡就帶著小姐的信來找二位。」惑與說著說著,自己都覺得委屈,「怎麼你們兩人,一個啞巴了似的,一個就像個傻子還想打我的小黑?」
他不自覺的,將小黑歸為己有。
秦楊听著更氣不打一處來,怪不得小十九平日看上去總是那麼清清瘦瘦,家里有這麼一個瘋癲的管家,日子能過的好嗎?他打定了主意,等小十九一回來,就是自己貼錢,也要給小十九換上一個識體貼心的管家!這個二愣子,哪里來的,就去哪兒吧!
徐清卻是想著另一件事,他听到惑與這般埋怨,只是抱歉的笑了笑︰「是我們疏忽了。」
他這副謙遜的神態,反倒讓惑與不好再說什麼。老狐狸只得沖著那個拄著拐杖,對自己不屑一顧的秦楊,同樣回報以「哼」的一聲。
徐清生怕面前這二人再起爭端,忙對著秦楊說道︰「秦老兒,既然目前能與十九‘通信’,那麼咱們就將自己的推測寫給十九可好?」
「你們想到什麼了?」惑與頓時忘記剛才對秦楊的不滿,他從袖中掏出黑蛇放在桌上,「想到什麼都寫下來,它能送!」
黑蛇得意的揚起腦袋。
秦楊又是一驚,然而,卻發現黑蛇全無攻擊之態,不由的舒了口氣︰「這個小十九,還真是不簡單啊!」
那是,我們狐山上大名鼎鼎的「十九小姐」當然不簡單了!
惑與听到秦楊稱贊十九,便也挺直了腰桿。
秦楊雖不知面前這個神神叨叨的「老管家」又是搭錯了哪根筋,然而,畢竟是自己剛才錯怪于他,于是,秦楊爽朗一笑道︰「徐老兒,你拿紙筆過來,我細細寫下,拜托這位‘小黑’給咱們的十九送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