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鄭成棟濃眉一挑,像極了縮小版的魯智深,一張大臉上不由自已的露出驚駭之色。很難接受,一個二十歲出頭的毛頭小伙,竟然這麼輕松就接住他七成內力的一擊,還是赤手空拳。而且還是後者舉手投足之間,隨意而為,顯然沒有動用全力。
一個年紀輕輕的小子,竟有這樣深厚的內功底子,讓他忌憚不已,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你就這點能耐嗎?」。
帶著玩味笑聲徐徐傳開,雲霄像是開玩笑一樣,神色自信,這個光頭矮子,也不過如此嘛。
天下高手之列,分為入流和不入流,不入流者不值一提。入流的高手,則大抵分為四個層次,從低至高,三流,二流,一流,以及超一流。眼前這個光頭矮子,與鹿佳差不了多少,同樣是一個三流高手。
若說此人與鹿佳的差距,無非在長年累月的內功積累上,鹿佳的確不如這人,不過面對這樣的小角色,雲霄自然不放在眼中。但鹿佳並非一無是處,她修煉的可是天下正宗,擁有完成的修煉體系,只要堅持不懈,他日成就比起光頭大漢只強不弱。
「找死!」
鄭成棟惱羞成怒,全力一揮,要將黑鐵棍奪回,可是被握住另一頭的黑鐵棍,如同定海神針一樣,任由他如何抽動,竟然絲毫不動。
好大的力量,鄭成棟心中一冷,越發的忌憚,眼前的青年,絕對是一個深藏不漏的二流之上的高手,只有二流高手,才能夠如此壓制他,而不能動彈分毫。
鄭成棟心中不服,不過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有什麼可怕的。他十歲開始練武,至今三十年有余,刀頭舌忝血、生死拼殺的惡戰可沒少經歷,積累了不知道多少實戰經驗,不然他也不會成為丐幫的精英幫眾。
甚至,二流高手,也沒少慘死在他手中的這一根大棒下,尤其是在前幾日,在寒石市,一個二流高僧便被他一棒打殺,如斬土雞瓦狗。
鄭成棟心中有大自信,即便這個青年內功深厚,但沒有豐富的實戰經驗,他以一身拼死的打法應對,怎麼可能會拿不下對方?
眨眼之間,鄭成棟雙手一松,果斷放棄黑鐵棍,雙掌化爪,順勢抓向雲霄的腰眼,下手之快,幾乎在電光火石之間,便模到雲霄腰部兩側。鋒利的爪牙拿捏恰到好處,攻在人體最軟弱的部位。
要是被擊中,可想而知,會造成多麼嚴重的後果,腰腎極有被當場捏碎,累及全身,這是惡毒到了極點的打法,雙腎不一樣,是內之精.門,一旦受傷,牽一發而動全身,再也無法發力,只能任人宰割。
不得不說,這個鄭成棟的拼命打法,效果的確顯著,雲霄也是被嚇了一跳,對方竟然要跟他拼命,置他于死地!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只能……得罪了!
雲霄的雙手,幾乎在同一時間下落,如同一雙寒冰鉗子,死死按住那一對應抓,在對方按住他腰部之前,渾厚的內力已從雲霄的臂膀之中洶涌而出,化作一牛巨力,落在鄭成棟的手腕之上。
「啊——」
鄭成棟應聲慘叫,如同殺豬一般,雙手直直的下垂,被可怕的寒氣所覆蓋,皮膚在同一時間變得冰白,下一刻仿佛就要如同冰晶破碎。
雲霄一擊得手,一手順如攻入對方中路,順勢扼喉,將鄭成棟凌空提起。
戰斗結束。
雙方不過第二回合交手,就已經分出勝負,兩者根本不在同一個層次上,雲泥之別。
「老哥,你枉為高手,下手過了。」
「我的手……我的手……」鄭成棟惶恐不已,不斷哀叫,眼神中涌起絕望之色,因為他已經感覺不到自己雙手的存在了,仿佛被那一股恐怖絕然的寒氣所封印,血肉以及內骨統統壞死。
「老東西,下一次管好你的人,別來惹我,不然下一次就不是廢掉雙手那麼簡單了!」
雲霄看著鄭成棟的眼神,頃刻變得冰冷,殺氣凌冽,這是威懾。
「我……錯了,我錯了!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我們再也不敢了!」鄭成棟醒悟過來,最後一口氣也泄了,不斷哀聲求饒。
看到對方誠懇的道歉,雲霄大手一揮,怒道︰「滾,馬上帶你的人消失!」
說完,雲霄把人扔了出去,總算是擺平了麻煩。
「轟隆隆」汽車的馬達轟鳴聲迅速接近,剎那間撞開店門,以將近一百公里的時速撞向了雲霄,以及身後的鹿佳。
「!」
鹿佳花容失色,失聲喊道,心中無比絕望,提醒雲霄後,只能閉眼等死,因為車速實在太快了,根本不容她躲開,她自知沒有那個能力,與車的距離又太過接近,兩米不到。
今天要死了嗎?鹿佳很甘心,她才十九歲,還沒嫁人,還是一個黃花小處女呢。
更何況,向他們開來的是一輛大卡車,如同一座大山碾壓而來,推枯拉朽,下一刻就要撞到他們的面前。
雲霄心中一寒,這群亡命之徒竟然這麼陰損惡毒,都被打得落花流水了,還不死心,竟在背後偷襲?
下意識的,幾乎在鹿佳提醒他的一剎那,他大手一撈,帶起鹿佳原地跳躍出去。
但大卡車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根本不容躲避,雲霄剛剛躍出,就被大卡車無情撞飛,狠狠砸向不牆壁。
在一剎那,雲霄按在發動機蓋上的手臂,帶著骨頭碎裂的聲音,頃刻間失去知覺,還有鮮血飛濺出來。而那發動機蓋上,也是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深刻掌印。
剛剛倒地,鑽心的疼痛接踵而來,忍耐力強大如雲霄,也忍不住齜牙咧嘴,倒吸一口冷氣,冷汗直流。
雲霄連忙低頭,去看懷中的鹿佳,不幸中的萬幸,鹿佳並無大礙。只是,她嚇得不輕,嬌軀不住的顫抖,花容慘白,美眸空洞,被嚇得六神無主。
「師兄,你的手……」看到雲霄垂在一邊的手臂,不斷淌血,滴在地上,越來越多,讓鹿佳感到絕望,眼淚不斷滴落。
剛剛一瞬間,她看到師兄為了保護她,而伸出一手轟向發動機蓋,面對那樣的沖撞,這一條手臂極有可能要廢了!
然後造成這一切的,都是因為她自己,鹿佳深深自責,如果她注意力全部集中,後面駛來的大卡車她一定會提早發現,提早告訴雲霄,這一切完全可以避免。
但沒有如果,一切依舊發生,鹿佳心中悔恨自責,沒臉面對師兄。
「師妹,你沒事就好,師兄沒事,你不用自責。」雲霄臉色慘白,艱難的露出一笑,然後緩緩起身。
那輛偷襲的大卡車,則是沖入後堂,並失去控制,沖入後面的陡峭河谷,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師兄,你忍著,師妹馬上叫救護車!」
慌亂之中的鹿佳,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雲霄師兄現在最需要的,就是盡快送醫,不然流血過多,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雲霄低頭,看著不斷淌血的手臂,不但關節月兌臼變形,而且還有不同程度的骨折,疼得撕心裂肺,但至少沒有失去知覺,在鹿佳眼中或許別人眼中,這已經跟廢了差不多,但在雲霄本人的眼里,一切還是可控範圍之內。
一手在身上的背包里模索,很快數根明晃晃的銀針出現在雲霄的手上,隨著掌心一握,冰寒內力外放,銀針頃刻間變得冰寒無比,甚至有冰氣三處,身在一旁的鹿佳看到這一幕,小嘴微微張開,這握針成冰的本領,得需要多麼強大的內力才行啊!
雲霄並沒有注意鹿佳的反應,一瞬間,以令人眼花繚亂的手法,幾乎在一個呼吸之內,便將這些寒冰銀針扎入手臂之中。
寒氣散開,整條手臂幾乎在一瞬間,好像變成了一條冰棍。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雲霄這一條受傷的手臂,不斷滴血的傷口竟然止住了,觸目驚心的傷口上,不斷滲透出來的鮮血也變成冰血,以及整條手臂,統統封住了!
這個師兄……好強!
鹿佳看到這一幕,又驚又喜,一瞬間,雲霄在她心中的地位,無線的拔高,敬仰,感激,愛慕,各種各樣的感情不斷在心中縈繞不散,變得名副其實的一朵小花痴。
要不是沒有這個師兄在千鈞一發時的出手相助,她現在,只怕要在大卡車的輪胎下,香消玉殞了吧?
「喂,你們是120嗎?」。接通了,鹿佳連忙問道,當務之急,是要讓師兄盡快去醫院,把傷治好。
可讓鹿佳吃驚的是,一只大手突然伸過來,把搶走了,她抬頭一看,竟然是師兄。
「不用,我的傷我自己能解決。」雲霄冷靜的說道,提著一條下垂的臂膀,他大步走向光頭矮子。
那個家伙在大亂之中安然無恙,現在正在往外逃,而且腋下還抱著一個古木匣,腦袋大小,雲霄鼻子一動,聞到了一股空靈的氣息,整個人精神一振,旋即沉靜的雙眼綻放出明亮的異彩。
如果他沒有猜錯,那個匣子里,應該有一株價值珍貴的古藥。
這群可惡混蛋的丐幫幫眾,讓他差點飲恨,不想留下一些代價就走,未免也太不把他雲霄當回事了。
一根寒冰銀針出現在雲霄的指尖,帶著一絲寒芒破空射出,在空氣劃過一條白霧軌道,「咻」的一聲,最終刺入鄭成棟的後腦,並沒入顱骨。
受到寒冰銀針的攻擊,後者腳步一顫,雙目射出恐懼的寒光,最終動作越來越緩慢,從跑到走,最後搖搖晃晃,勉強打開車門,最終倒下,眼楮一白,徹底失去意識。
那個古木匣子,自然也落到了雲霄的手中,兩根手指微微發力,扣在匣子上的鐵鎖,便被雲霄輕松拔掉了。
匣子還沒有打開,一股氤氳的氣息撲面而來,一掃心中陰霾,雲霄整個人仿佛升入了仙境,飄然自得。
好東西啊,雲霄忍不住咂舌,看來自己的傷沒有白受。
雲霄輕輕打開一條縫隙,只見一角白玉般的光華射入眼簾,他大吃一驚,連忙迅速拆開。
在匣子之中,赫然是一個頭骨,通體白玉,晶瑩剔透,下面還有根睫和盆土,自然是營養土,雖然只有極少的一捧土,但卻能夠給這一個白玉骨頭提供充沛營養。
「師兄,這不就是人的頭骨嗎!」骨頭狀的神秘植物,縱然鹿佳見多識廣,也忍不住睜大眼楮!
「這是佛家養神的至寶,叫白玉骨頭,是佛蓮中的一種,生長在上千年古老的佛剎塔林之中,這種植被吸收高僧的血肉精華和舍利而生,是養神的無上寶物。自然老死之人,精神枯竭,但把這個東西種在身邊,至少能夠長壽二十年。」
雲霄忍不住咂舌,並不隱瞞鹿佳,一五一十的解釋道,這種奇異植被,在他所得的三寶《神農百草經》中就有記載,是一味的稀世靈藥,堪比無價之寶。這東西看上去像是頭骨,實則不然,仔細觀察便能發現,它是由五個白玉花瓣組成的,只是結構與人類頭骨相似而已。
在古代,有帝王專門有收集,價格便是不可想象的天價,凡人獻上一朵,可賞千金封萬戶侯,可想而知,這東西在帝王眼中有多麼珍貴。
放在現代,佛家培養白玉骨頭的方法早已遺失,不說高僧更沒有幾個,就連佛教淨土都沒有幾片,若非雲霄對古代皇族歷史有所研究,不然還真說不出這東西的來歷以及作用。
雲霄回想起這群人,風塵僕僕的樣子,應該是從大山深處剛穿出來的,而且大卡車上還有一對挖掘工具,想來是挖了某個高僧的古墓,意外發現這奇世寶物的。
而白玉骨頭的生長環境,便是不見天日,只有內陰外陽的奇特地勢生長出來,才具有養神之力。
剛剛下山,便是遇到了這樣的奇世之物,雲霄忍不住會心一笑,受傷真的值得了。
只是,看這白玉骨頭的生長形狀,還沒有成熟,而且隱隱還有暗淡之色,顯然沒有徹底成熟,卻因為土壤不服,已經開始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