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發現?」莫映雪輕語。
雲霄神秘一笑,道︰「跟我來。」說完,雲霄握住她的玉手,繼續道︰
「跟著我走,我帶你去領略那畫壁中的景象。」
莫映雪點頭,目光灼灼,紫氣生出,與雲霄站在一起,雙雙眼中射出紫光,與神念融合,投入畫壁之中,斗轉星移一般,兩人攜手進入畫壁。
這一次,雲霄放棄了前面用雙眼觀察,選擇以元神闖入,身臨其境。
兩人進入其中,身影立時投影,栩栩如生,亦真亦假,兩人沒有出現變化,站在山谷之中,仿佛這里一切都是真實的,也包括他們兩人。
「這個畫壁好神奇。」莫映雪輕嘆,美眸綻放異彩,在四處顧盼,被這里天上人間般的畫卷吸引,流連忘返。
她很希望,將來可以跟雲霄找到這樣一個世外桃源,然後悠][].[].[]隱下來,不問世事,一心一意修行,養他們的小猴子,做一對閑雲野鶴。
不過她知道,這樣對自家男人很不公平,她二十四歲了,從十八歲起,她便離開雪國,有利世間,見過諸多的人與食物,很多美景,心中沒有什麼眷戀,但雲霄不同,他才出山入世,還沒有一年,這大好世界,他才剛剛踏入,很多東西沒有見過,若此時悠隱,必定會大不甘心。
她不能自私,這樣的想法最終沒有開口,她選擇小心跟隨,希望在這里有奇遇,獲得一些造化。
這時,雲霄才松口,對莫映雪道︰「映雪,等下你跟著我走,我帶你見一段傳奇的產生,不過不能分神,這里世界觀很大,很消耗精神,一旦走岔路,我們將會前功盡棄。」
這樣的說法不是無的放失,進入畫境後,有一種規則在約束闖入者,只能不斷的前行,不能後退。
在這里,就像人生路一樣,雖五彩繽紛,精彩無比,但只有一次,沒有回頭路,有些東西錯過了,將是一世。
「你發現了什麼?」莫映雪又問,這是她最好奇的地方。
雲霄道︰「這個地方的三十三重畫境,分別是不同的地方,我之前看了前面十重畫境,發現這些畫境逐一遞增,不斷發展,像一個人生經歷,于是我去查看了王書仙的人生,幾乎肯定了,這三十三重畫卷就是王書仙的一生。」
「王書仙的一生?」這一回,莫映雪真正的動容了,覺得很不可思議,這發現太驚人,如果真是如此,那麼王書仙的本領一定會隱藏在畫壁之中,等待他人發現。
王書仙是誰,他是家喻戶曉的書仙,大書法家,在武道之上有無上成就,恐怕當世之中也沒人可以比肩,若說有,那就是秋原公主。跟秋原公主一個級別的人物,會簡單,他留下的寶藏會小氣?
如此一想,莫映雪頓時激動無比,對雲霄道︰「我們不能浪費時間。」
「當然,看看再說。」雲霄道,這一輪比賽重在領悟,時間不是問題,輸掉了第二輪也不成問題,但前提是要有大收獲。
「怎麼找到王書仙?」莫映雪問出了關鍵的問題。
「這個簡單,跟我來。」
兩人此刻在第三重畫境,進入第四重,出現在這個小山村里,這里的景象很逼真,人來人往,居民很熱鬧,剛剛起床,正在出門,準備一天的勞作,有漁民,獵虎,有采集工,也有伐木工以及牧羊人,他們準備進山。
兩個人站在那里,由光顯化,一群人穿過他們的身體,去往遠方。
「真的很神奇,這緊緊是畫壁嗎?」。莫映雪喃喃自語,很是驚奇。
「那塊雕刻畫壁的石頭也很不凡。」雲霄道。
「你不覺得,這里很像放電影一樣逼真,怎麼做到的?」莫映雪道,她覺得這一副畫壁中承載了很多,包括他們所沒有涉及的層次,太過深奧生澀,難以理解。
「管他呢,我們只要跟著主線走,就可以看到王書仙的一聲,他不可能全部烙印下來,三十三重畫卷,都是他人生中最深刻的事件,猶豫畫壁太大了,如果我們抓不到主線,或者錯事了,會有留下遺憾,因為我感覺到,神識只能進來一次,第二次恐怕不行了,尤其是進入更深處後,要第二次進來,會有壓迫感。」
莫映雪點頭︰「我也有同感,可能是王書仙故意留下的後手,不讓人反復參悟,把他得意的東西全部學會。」
這時,一個少婦出現在街道上,美麗動人,一身素色衣裙卻很出塵,還有一種慈厚的母性,正在輕聲呼喚。
「逸兒!」
莫映雪聞言,有些吃驚︰「王書仙被人稱為逸少,這個逸兒,難道是小時候的王書仙?」
雲霄點頭,也是這麼認為的。
這個少婦很焦急,呼喚多次後,發現孩提不見蹤跡,一時間驚慌了起來,努力在尋找,詢問街坊,但都沒有音訊,一時間痛苦。
雲霄和莫映雪對視了一眼後,立刻迎上去,他們都發現,這個美麗婦人與其他路人甲不同,能夠見到他們,並且投來可疑的目光,一些居民看到,以為這個女人發瘋了,因為那些人什麼都看不到。
「好厲害的手段,不知道過去了多少歲月,畫卷中塑造的人物還有精氣神。」莫映雪道。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那個孩童給找出來。但是,我們可能會錯過見到那個孩童,因為我們剛剛降臨的桃源在背後,有一群孩子在那邊追逐蝴蝶,我們現在過去看的話,或許它們已經沒了。」雲霄道,有些頭疼。
「意思是,我們錯過了見到主角的時機?」莫映雪美眸輕顫,二話不說,連忙跑回桃源,發現一群孩提在那里痛苦,發生了大事,有很多人在這里圍觀,議論紛紛,但聲音很模糊,隱約能夠听到,很顯然,這些畫面不是主要場景,只能通過這些路人甲乙的對話,听到一些敘述。
「小逸被抓走了,听說過城里的將軍。」
「真看不出來,小逸竟然有這麼大的來歷,叔叔是將軍。」
「是啊,不知道那女人犯了什麼錯,會逃到我們村來,大司命在上,請你們多多保佑,希望不要給我們村惹來災患啊。」
「那些寶馬很神駿啊,如果我們也有種馬,我們可以去更遠的山脈狩獵……」一些獵人道。
這些聲音傳達了很重要的消息,被帶走了,是一個將軍帶走的,如果雲霄沒有猜錯,就是王書仙背後家族的力量。
傳說,王書仙成才,與他的叔父不無關系,但今日看到,王書仙叔父強行把人帶走,卻沒有帶走王母,從中可見看到,王書仙叔父不待見王母,逆向推理,王母因為家中關系的緣故逃離的家族,隱居到這個小山村。
而王母顯然不是一個普通人,很有氣質,一看就是修道之人,氣息月兌俗,雅潔出塵,再這樣的母性影響下,王書仙的性格已經可以預見,與後世記載的大致相通。
「我們怎麼辦?線索丟了,要不要去追。」雲霄道。
「不,對付有馬,我們怎麼追?更何況,我們不了解這個世界,亂走的話,很可能迷失掉。」雲霄反問,「我覺得王母不是普通人,雖然看不破她的修為,但遺失愛子,她肯定會去尋找,我們從他那邊去。」雲霄道。
莫映雪覺得這樣不錯,于是兩人立刻返回,但已經有人提前把逸兒被帶走的消息告訴了王母,王母整理行頭,換上一身緊身衣,從床底的夾子里掏出一柄寶劍,在村頭牽了了一頭散養的野鶴,直接出發,飛過西面狹長的山谷,去往世外,猶如仙人一般。
山谷外,是第五重畫境,一步邁出,千山萬水都在身後,仿佛被光陰給遺棄了數十年,兩人老去多年。
這種感覺太強大了,是王書仙營造的意境影響到了他們,時間如白駒過隙,這一走就是數十年。
兩人出現在一個城池前,這個城市有一個很有名的名號,叫瑯琊城。
兩人進城後,直奔王府,不過這里不叫王府,而是叫將軍府。
很不幸,這里發生了大戰,一個女子在這里出手,劍如邪月,在這里飛縱,劍氣凌冽,每一劍都帶走一個生命,那些身穿甲冑的士兵不斷倒下,女子殺出一條血路。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就是王母,大家重逢,王母也看到了雲霄和莫映雪,但沒有理會,提劍進入府內。
這里繼續發生大戰,但沒有人能夠抵擋王母,沒有發生太多流血,就從一個庭院里帶出一個少年。
少年有十歲左右,面容潔白,身材修長,十分俊美,一雙眼神也異于別人,有一種不可思議的身材,他也看到了雲霄和莫映雪,嘴角輕揚,露出意思邪意的笑容,很詭異,這一笑,隔著兩千年發出的,這是一種怎樣的景象?
雲霄有一種錯覺,王書仙沒死,他藏在畫境之中,有這種感覺是非常不對的,非常的邪異,讓人不安,總覺得有不詳的事情要發生。
「王書仙。」雲霄大喝,要驚動王書仙。
但後者表現很奇異,仿佛忽略了他,被王母帶走。
第五重畫境沒了,到此結束,進入第六重畫境。
「他們沒有靈魂,這只是安排好的場面,那一笑,故意在動搖我們的心神,讓我們自難而退。」雲霄道,試探了出來。
「王書仙的一生是傳奇,他的為人肯定也不凡,不能用常理在度量,我懷疑這一走,王母會把王書仙帶入一個門派修行,然後接觸字畫。」莫映雪冷靜的道,「現在的王書仙是少年,身上還稚女敕,沒有文氣,但身體打了結實的基礎,他的叔父認為他適合踏入武道,以後從軍,世襲爵位。」
「不錯,王書仙是一個書法大家,對說法有極高的造詣,這一去,肯定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們快跟上。」雲霄點頭,立刻追了出去,轉眼來到城門口。
那個女子停在最上面,城門樓的最高處,那里有白鶴長鳴,準備帶走王書仙。
但這時,有一道恐怖的氣息出沒,化作一道金光,仿佛是射日神功發出的利箭,化作長虹,貫穿天際,立時把王母給射穿,胸口鮮血飛濺,王母喋血,受到了難以想象的重傷。
王書仙在大慟,嚎啕大哭。
「是一個超級強者,至少有十脈的修為,這個時代盛產強者嗎?」。雲霄大呼吃驚。
那里,受傷的王母抱著王書仙,騎乘白鶴飛天而去,鮮血灑滿長空,畫風十分淒慘,天地受到渲染,殘陽如血。
這是作者故意渲染的,兩人都沒有吃驚,立刻爬上城門樓最高處,向前方一躍,果然,身體憑空消失,穿過了氣牆,進入第七重畫境。
這一去,又是經久數年,畫風一變,沒有了王母,只有一個少年在山坳上、石碑前,揮動長劍,正在研習劍法,還有一頭白鶴就在附近,它已經老了,冠上的翎羽已經凋零,風燭殘年,對應的,王書仙長大了,變成十六歲的少年,修禪修長,豐神如玉,風流俊美,一身書卷氣息鋪面而來。
「他已經開始涉獵書法了,關于王書仙的書法傳說,源自于一頭白鶴,王書仙說,白鶴是世間最有雅意的生靈,我想,他對書法的領悟和見解,可能從這一只白鶴開始。」莫映雪心思細膩,想到了很多。
果不其然,不等雲霄開口,那里王書仙劍走偏鋒,化作寒芒,如小草萌芽,散發著勃勃生機,很很多生靈盤旋在附近,被他的劍意所吸引。
噗呲一聲,劍光一閃,白鶴死,被斬成了血舞,這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
而後王書仙道︰「百鳥齊鳴,飛花捉月,聞歌而舞,這是你的葬禮。」
雲霄和莫映雪都是一愣,萬萬沒想到,王書仙會這麼絕情,把王母留下的白鶴給斬殺了。
「生命存在的意義,在于經歷快樂,回味痛苦,生老與病死,而這些東西都是虛妄,如果放下,便可以獲得解月兌。師尊說,一死百了,一切都得放手,獲得真正的解月兌。鶴兒,你這樣苟活,不如去吧。」
王書仙說道,這一刻他眼神孤傲,很凌冽,仿佛看穿了一切,擁有超乎這個年齡所有的睿智。
不過,白鶴似乎不想死,它有一滴血沒有散,從天上落下,恰好落在一顆無名雙葉草上。
這一滴血很不凡,蘊含了很多種寶藥精華,可以想見,王書仙給它喂了很多東西,但死亡是無法阻擋的,它沒有逃過這一劫,只留下這一滴精血。
著一滴血充滿薄薄升級,那一株小草搖曳,已經枯黃,在精血沐浴下,迅速煥發生機,血氣中有怒意,仿佛是白鶴怒很王書仙,把情緒都教官在精血中,使得小草也擁有了這種氣息,迎風怒放。
王書仙被吸引了,他敏銳的察覺到這一股不凡的生機,以及怒放的力量,立刻感受,然後融合如劍法之中,再次施展開來。
這樣的劍法狂草繚亂,毫無章法,如同兩片葉子在飛舞,但很凌冽,與王書仙之前舒展的劍法向融合,散發著一股無法想象的生命力,這種劍意神奇,能夠自身合一,進入不可想象的狀態,而且每一次出劍,都帶著一股生命怒放的力量,很難阻擋,似有攻無不克的力量。
山門那里有一塊具備,王書仙突來靈感,飛躍過去,把劍門峰三個大字抹去,然後用這種劍意刻字,字體潦草,狂放不羈,走龍蛇,很快,雲霄和莫映雪就看到王書仙要寫什麼了。
「天策引神兵,風飛掃萬成……」字體很霸氣,內容也霸氣,散發著赫赫凶威,讓人看到,忍不住心驚。
每一個字都散發出驚人的劍氣和殺意。
「書法界有傳世寶物,就草字劍書,難道也是來自王書仙的手筆?」莫映雪呢喃,覺得很不可思議。
她以前雖然不知道這畫壁,但了解過王羲之,王羲之成名之作,就是草字劍書,不過如今只剩下模本,孤碑早就毀了,無法感悟到刻下草字劍書的真意,沒有收獲,但如今,卻親眼看到王書仙的感悟,從頭到尾,花開花落,沒有錯過。
「這石頭很不凡,應該是天然的金剛岩,這個人竟然能夠鐵劍在上面刻字,這不僅需要深刻的內力,還有不凡的造詣,也就是自然的力量。」雲霄道。
「是的,這就是傳說中的草字劍意,鋒利無比,如生命怒放,攻無不克。我們要盡快感悟,不能浪費時間。」莫映雪心急道,如果領悟到草字劍意,那麼她的戰力必定會大步的提增。
「果然是草字劍書。」
雲霄很久才開口,他以前也听說過,親眼見到,真的很不凡,這時王書仙已經寫完了一碑,「劍意還有缺,這時初創,後面應該會被逐步完善,參悟時要留意一些。」
這是雲霄的提醒,草字劍意有缺,參悟不小心,會走入死胡同,引來疑惑,不但沒有收獲,反而誤入歧途,沉迷其中。
「我明白。」莫映雪道,「不過還是得參悟。」
這是必須的,雲霄以前也听說過名揚天下的草字劍書,今日得見初本,豈能錯過,他也毫不猶豫的坐下,開始認真參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