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霄站在大典中央,正在耐心等待結果,突然,見到進入密室不過片刻的的端木秋,突然慌慌張張從密室走出,俏臉雪白,神情慌亂,步伐急促,而且還低著頭,不讓人看到她目光。
雲霄錯愕,這是發生了什麼?
他雖然認識端木秋不久,但對她性情的了解卻十分深刻,這個女子心性極為堅韌,雙目雪亮,擁有智慧般,若非她遇到無法解決的難事,是不會方寸大亂的。
可見,她進入密室後,在里面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恰好這時,端木秋抬頭看了他一眼,兩者的目光對上,雲霄看到女子那復雜而充滿無助的眼神,似乎在求助,使得雲霄一瞬間就捕捉到了她的心里活動。
雲霄猜測,她可以冒犯了三位大裁使者,或者是知道大典桂冠旁落,于是這才難過不對,如果知道冠軍旁落,她此刻的表情已經是失落才對的,但端木秋沒有一點失落,這又是為何?
不行,回頭找個時間,私下問一下她,到底發生了什麼,雲霄心中暗暗想到。
隨後,三位大裁使也從密室中走出,天機老人尾隨其後,神情肅然,讓這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
司空天馬站在高台上,環顧了在場眾人,然後興平氣和的道︰「各位,讓你們就等了。」
接著,司空天馬又道︰「毫無疑問,這是非常精彩的一場龍鳳爭斗,相信大家都看得目不暇接,流連忘返,兩個出色的年輕人都擁有優異的表現,所以無論把大典桂冠給誰加冕,都會讓一些人無法接受。」
這是很多人的心聲。
但都保持沉默,等待司空天馬宣布桂冠歸屬者。
「但,大典就是這麼殘酷,規則使然,從來沒有那兩個人可以並列第一,因為桂冠獎勵,只有一份。不過今天,我們三位大裁使商量了,做出一個新的決定,也更加人性化的決定,那就是決賽雙方,不論誰摘下桂冠,最終獲得的獎勵都一致。」
此話一出,引起一片嘩然,讓雲門的人感到憤懣,因為桂冠獎勵是很寶貴的,不容任何人分享。
風采第一個站出來︰「司空兄,這樣不妥。」她很強勢,不把司空天馬當做前輩,兩者武道修為差不多,以平輩相交,她也有這個資格。
「風夫人,這里你是大裁使者,還是我是?」司空天馬直接問道,很不給面子。
「當然是司空兄,但小女子只是提議。」風采不敢再抗議,「但這是雲門人的態度,必須要表露,不然別人都以為我們雲門人都可以欺凌,騎到我們頭上,作威作福。」
司空天馬沒有理會風采,自視甚高,因為場合使然,即便兩人認識,但現在立場不一樣。
「端木小友表現非常出色,一步一步走來,根基夯實,心態虔誠,她的成長大家有目共睹,毫無疑問,她比歷代的桂冠獲得者都要優秀很多,她擁有資格摘下這一屆的大典桂冠。」
「雲門不服。」鹿紅棉開口了,很生氣,水眸含煞,「司空天馬,你就這樣偏袒端木家?就算要偏袒,從關系上說,你是不是應該偏袒我們雲門,要知道,你欠我們雲門一條命。」
鹿紅棉動了真火,她討厭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如果沒有雲中仙,這個司空天馬早就死了,現在化作一捧黃圖,墳頭草木,已成樹人。
「我現在不是司空天馬,我是大典最高裁使,代表三位大裁使在裁斷結果。」司空天馬面無表情的道。
「哼。」鹿紅棉氣得咬牙,一臉委屈。
而司空天馬的表現和立場,贏得無數人的尊重,這才是大裁使應該有的氣節,裁斷公正,**沒有坐歪,不妥協外力,不將人情。
「本裁使還沒說完。」司空天馬道,「前面我說,端木小友配得上一頂桂冠,但桂冠只有一個,所有很遺憾,端木小友無法獲得這一頂桂冠,它屬于雲門少主。」
此話很淡定,心情氣和,仿佛是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情,但這個決定傳開,如同一個石頭投入大海,驚起千層浪。
那些重注端木秋的大人物前一刻還興高采烈,認為司空天馬會把桂冠加冕于端木家,但他們想錯了,話鋒一轉,桂冠卻旁落,屬于雲門。
「老夫再說一次,這一屆大典的桂冠,屬于雲門,恭喜雲門少主!」司空天馬道。
「這是我們三人經過商量後,裁斷的結果,誰要置疑,盡管去找丹宗。」白青山雙驕也開口了,坐定了這個結果。
雲霄听到這個結果,一時間也愣住了,足足一秒後,他才反應過來,欣喜欲狂,顯得很失態,一瞬間就將眼前人緊緊抱入懷中,死不松手,一起歡呼。
「咳咳,都這麼大的人了,還不嫌棄丟人?」鹿紅棉一臉不悅,雲霄抱著她的力氣很大,幾乎將她揉入懷中,說話都有些艱難,但也很丟人,紅著臉道,但實則她心花怒放,很喜歡這樣的擁抱,因為雲霄拿下冠軍後的第一反應是想起她。
這讓她心滿意足,所有付出都值得了。
「對不起姑姑,我失態了。」雲霄反應過來,連忙放開鹿紅棉,一臉窮迫。
「雲霄,你是雲門的驕傲,我為你感到驕傲。」鹿紅棉被放開好,大大方方的說道,露出迷人的淺笑,水眸清澈,笑容純淨,如花季少女般美好。
雲霄一笑,看向趙飛燕,後者卻一臉老氣橫秋的表情,佯裝怒道,「大典開啟以來,二姐給你鞍前馬後,沒有一次睡好,用不用謝二姐?」
「謝謝二姐。」雲霄也大大方方給了趙飛魚一個擁抱,她嬌軀柔軟,散發著迷人的處子幽香,風華正茂的她,讓人遐想無限。
趙飛魚沒有上一次那麼嬌羞了,因為這樣的擁抱,名正言順,不過被男人抱著,她也窘迫,生怕莫映雪對她有意見,不過看到莫映雪恬然姣好的神情,美眸含笑,她終于放心了。
她也高興,雲門有這樣的一個傳人,丹術絕術,武道強絕,這樣的人物,親如她兄弟,兩者無間。
「二姐,你還敢說你夜不能寐,一頓飯都沒吃好,才來百草坊幾天啊,你就胖了。」雲霄放開趙飛燕,皮笑肉不笑的調侃了一句。
趙飛燕驚疑,連忙轉身扭腰,檢查嬌軀,卻發現沒有任何問題,她如今二十五歲,風貌鄭茂,處在一個女子最美好的年紀,身材也極好,身段動人,根本沒有看到那里胖了,她反應過來,被雲霄耍了。
「你——」趙飛燕氣急,心中羞憤,佯裝要打雲霄。
「咳咳,二姐,我說的是真的,不過沒什麼,該長肉的地方長了,不是好事嗎?」。雲霄一本正經的道。
「好你個小子,敢調戲老姐了,看打!」趙飛燕清秀而絕美的面龐微微一怔,然後做出一副要跟雲霄拼命的架勢,因為她被調戲了。
「小少主,恭喜你。」風采走了上來,擋住了趙飛燕,主動道賀,風韻成熟,笑容真誠而又迷人。
月妖乖巧站在她旁邊,眸子有些清寒,有些話藏在肚子里,不過在這麼重要時刻說出,最後只憋出一句話︰「不要驕傲。」
「月姐說的對,我不會驕傲的。」雲霄道,一臉玩味的表情,「我即便驕傲,也沒有月姐你驕傲啊。」
「你——」
「妖兒,你看看飛燕和雲霄的關系,他們和睦如姐弟,你就不能和雲霄好好相處,媽看你這一把年紀,都長大哪里去了?」風采呵斥,在教訓她家的寶貝女兒。
「風姨,你不要亂說,飛魚和月妖姐姐一起長大,對她很了解呢,她沒有白長,這些都都長到胸部和**上了。」趙飛魚調侃,禍水東引,帶著一絲邪惡的目光肆無忌憚落在月妖胸前傲人的弧度和前凸後翹的曲線上。
月妖氣得差點吐血,直接給趙飛燕白眼。
「好了別鬧了。」鹿紅棉呵斥,而後輕嘆,一群孩子在一起,讓她恍惚,想當年她在這個年紀的時候,雲門中,也是一群孩子在玩耍,而眼前這孩子還不知道在哪里呢,轉眼間,這些孩子都長大成人,一個個都出類拔萃,比她們那一輩人還要出色。
只是,她當初那一輩人,很多人都要大難中夭折了,只有極少一部分活了下來。
「這些孩子,沒大沒小的,想當年……哎,歲月最殺人啊。」風采也輕嘆,對當年人與事,回味無窮,左後化作一聲嘆息。
「恭喜你。」陳婕也上前,露出淺笑。
雲霄給她一個擁抱。
陳婕也不尷尬,直接拒絕︰「陳姐是有夫之婦,你要是亂抱,小心王哥滅你。」
雲霄一臉呵呵,道,「晚上叫上王哥,帶上孩子,我們慶祝慶祝。」
「可以。」陳婕也很想與雲門人結識,加入渾天教尋求庇護是第一步,她也知道,渾天教月妖和趙飛燕,都屬于雲門的,只是一些孩子在外面玩鬧的自立山頭,等時機一到,得到號召,自然要回歸雲門。
雲霄的目光最後落在莫映雪身上,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雖然兩人被逼結婚,但時至今日,兩人都有同感,對于鹿紅棉只有感恩,也自覺幸運,若不是鹿紅棉把他們兩個人撮合,只怕兩個人至今還有芥蒂,不能坦誠相見。
婚姻學上說,1+1的結果很多種,小于1,等于二,大于二。小于2,那就是雙方有矛盾,各自損耗對方,對誰都不利。等于2,就是夫妻互補。大于2,就是雲霄與莫映雪的真是寫照。
夫婦兩個人在結合之前,各自為戰,獨自修行,進展都很慢,但兩人在一起後,相互扶持,運氣都變好了,說的迷信一些,莫映雪有旺夫相,但不止雲霄有好處,她自身也有好處,相得益彰。
小兩口站在一起,久久無語,含情目目,羨煞旁人,讓趙飛燕都忍不住妒忌了。
反而與雲霄有私密關系的鹿紅棉,卻很淡然,看得開,沒什麼想法。
「映雪很慶幸,得遇見你。」莫映雪紅著臉道,這一刻,不止男人驕傲,她也很驕傲,因為男人屬于她的,尤其是無數人羨煞的目光,更是讓她滿意。
雲霄卻很殺氣氛,嘿嘿一笑︰「都老夫老妻了,還說這個。」
話鋒一轉,雲霄動情的道︰「映雪,謝謝你的一路相隨,對我不離不棄的支持,所以,這個桂冠,有你一份。」
莫映雪也不以為然的道︰「桂冠有什麼好的,虛名而已,我想要拿一千億。」
此話一出,雲門這一邊的人都笑了。
但重注端木秋的人卻哭了,一個個臉色都很難,體溫達到了冰點。
不過有一人,看到夫婦兩人膩歪的畫面,卻暗自心上,這個人就是端木秋,她內心很雜復雜,她開始相信際老人所說的話,她有自虐情節,雲霄一直在欺負她,故意疏遠,但她卻依然不可抑制的喜歡上對方。
這不是自虐,這是什麼?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一個有夫之婦。
可是,明知如此,她依然無法抑制那種情感。
「映雪,你說哪里話呢,我們雖然是自家人,但我們聯合坐莊,就得要有聯合坐莊的規矩,姑姑下了兩千億,那屬于姑姑的,余下那一千億,當然屬于你的。」鹿紅棉輕笑。
「姑姑,你不要生氣,映雪是開玩笑的,雲霄能夠順利摘下桂冠,跟姑姑你的幫助月兌不開關系,所以映雪也得感謝你。當初映雪和雲霄結婚,娘家沒有給嫁妝,這一筆錢,就當是映雪自付嫁妝了。」
嫁妝?
有這麼貴的嫁妝嗎,一千億啊。
聞言,這里一片嘩然,很多人都瞪大眼楮,覺得雲門太闊綽了。
「錢只是身外之物,李太白不是說了嗎,千金散盡還復來,今天本小姐高興,要散財。」鹿紅棉意氣風發的道,看向那些重注的大人物,「各位,很抱歉,但願賭服輸是鐵一般的道理,所以本小姐就不客氣咯,這一筆錢是用來建設雲門的新基石,他日雲門東山再起,重振雄風,我們雲門絕不會忘記你們的功勞。」
此話雖說笑,但對于那些人而言,是挖苦,是嘲諷,這是在赤果果的挑釁。
但鹿紅棉就是要挑釁,她不但要挑釁,還要示威,就在今日,當時,現在。
「鹿紅棉,你別欺人太甚,三位大裁使都說了,雲門與端木家並列第一,隨意沒有誰輸掉,這一場賭局沒有贏家。百草坊的管事呢,快把我們的錢還回來,不然老子跟你們百草坊不死不休。」有人發難了。
「天機前輩,你給大家評評理,前面這位仁兄說的對不對,我們誰都沒輸,沒有贏家,為什麼鹿紅棉要吞我們的錢。」
天機老人卻道︰「老夫無話可說,願賭服輸。」
「我們兩兄弟都輸錢了,我們都沒有開口,你們在廢話什麼。」白青山雙驕這樣開口,身為大裁使者,他們的話很有分量,在認輸了。
「不服,就是不服!」
「鹿紅棉這是逼我我們造反啊,那可是老夫一輩子的血汗錢!」
「沒有誰逼你們,當時你們下注,不是就想賺我姑姑的錢嗎,認為這錢好賺,所以一個個都沒沒命的下,恨不得把我們雲門的錢都給吃光了,現在都什麼表情,你們是輸不起嗎?雲霄斜睨,進行呵斥,很不屑。
「今天要是我們雲門輸了呢,我們也要出錢。」
但他也理解,輸掉一輩子積攢的血汗錢,任憑是誰,一時間都無法接受。
「雲門這是逼我我們去死啊,各位老兄,養老錢都沒了,留著這條賤命做什麼,我看不如跟雲門的人拼了。」有心向花家的老者在這里拼命的煽風點火,比如那位高瘦老者以及兩根同伴,他們就是花家的埋名客卿,不過沒幾個人知道,花家養著他們,只要不到花家遇到滅頂之災,他們不會現身。
如今,他們把一大筆錢送給大敵,養虎為患,自然憤怒,憋屈,想不開。
但高瘦老者一席話,卻沒有一個人敢回應,跟雲門作對,得掂量掂量,錢是身外之物,命都沒了,要錢有什麼用。
「老東西,我們去谷口商量商量?」雲霄點名高瘦老者。
「小家伙,別太猖狂,老夫不是怕你,而是看你是一個小輩,懶得理你。」高瘦老者老氣橫秋的道,但也心怵,跟雲門少主出去商量,非得動手不可,而他本人也不見得能能夠虐得過雲門少主,不可能自討沒趣。
「廢物。」雲霄斜睨,不再理會這個人。
「鹿小姐,賬本做好了,請你過目。」一個老頭兒站出來,拿著平板,交到鹿紅棉手上,「所有的資金都轉到了鹿小姐賬戶上了,三千億,一個子都不少。」
「很好。」鹿紅棉滿意點頭,「徐老先生,勞煩你了,這是你的紅包,不成敬意。」
鹿紅棉掏出一個袋子,路面有很多閃閃發光的卡片,有人眼尖,第一時間到,發出了驚呼︰「天哪,一袋子的金卡,至少有十多斤重吧。」
「不可能嗎,一張金卡上限是十億,鹿紅棉有這麼多錢?」
「她沒有,但雲門有啊。」
「她要做什麼?」
眾目睽睽之下,一張金卡遞到了老者的面前,老者受寵若驚,但不敢接,立刻跑掉了。
「飛燕,給他送去。」鹿紅棉道,送出的東西,斷然不能收回。
「嗯,等下。」趙飛燕接過金卡。
「本小姐來之前,知道這里有很多老朋友,所以特意帶了見面禮,準備了一百張金卡,點到名字的自己上來領取。」鹿紅棉霸氣的道,準備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