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飛機,雲子狂就帶著雷紫瀟出了機場,徑直朝一輛面包車走去。此時,面包車上走出來一個人,見到雲子狂,神情很是激動︰「雲哥好,嫂子好。」
雲子狂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生活過的不錯呀,啤酒肚都出來了。」接著向雷紫瀟介紹︰「這個,以前的兄弟李大山,退役後就在這古鎮上開了一家客棧,我們就住在他們家的客棧里。」
听到是雲子狂的兄弟,雷紫瀟開口道︰「你好,我是雷紫瀟。」
大山看她這樣正式,模了模頭,傻笑了幾聲︰「嫂子,你叫我大山就行了。不用這麼客氣。」雲子狂也拍了拍她說︰「隨意點就行了。」
上了面包車,打開車窗,就能看見起伏的山巒,飄渺的雲霧。這個古鎮十分特別,不是在平原之上,而是隱藏在山巒之中。雷紫瀟慕名已久,苦于沒有機會。沒有想到的是<,雲子狂帶她來一趟竟然還見了他的戰友。
車子平穩的開著,李大山和雲子狂說著幾個兄弟的近況。還說了為了歡迎兩個人來,近邊的幾個兄弟都已經趕來了,準備大吃一頓。這讓雲子狂也沒有想到。
一開始準備帶雷紫瀟來時,就想著順便見見大山,把雷紫瀟介紹給自己的好兄弟。只是,竟然還有意外之喜,以前那些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留下來的本來就沒有幾個了。一些人退役後,更是天南海北,四散各方。
沒想到李大山還能將幾個人聚在一起,一想到近十年沒見的兄弟們,雲子狂的內心也有些五味雜陳。雷紫瀟也感受到了他情緒上的波動,緊緊地握住了雲子狂的手。
雲子狂看著雷紫瀟,想起當年幾個兄弟說如果有女人了,一定要帶著見一見,自己總算沒有食言。
面包車沿著蜿蜒盤旋的山路一直前行,,開了近兩個小時,終于在一處平地上听了下來。雷紫瀟下車後。就看到眼前的石柱上龍飛鳳舞的兩個字︰「千燈」。
傳說春秋以前有一個謀士墨溪,本人學富五車、滿月復經綸。一直被國君重用。只是,後來,國君年邁,听信讒言,想要處死墨溪。而獄卒感念當年墨溪救命之恩,放走了墨溪。
後來逃到此地的他用自己的智慧和經驗給當地人民帶來了更好的生活,一直深受人們尊敬。可好景不長,國君還是找到了墨溪,並且處死他。
當地的人們為了紀念他,每年的八九月份,每家每戶就會在門前點亮一盞燈,想為墨溪照亮來時路。而恰巧的是,此地正好有一千戶人家,後人便稱其名為「千燈」。
傳說不盡然是真的,帶至少給人們帶來了很多美好的向往。想必,雲子狂這時帶自己來這,也是想讓自己看看這千燈同亮的美麗場景吧。
千燈鎮的主要不分就是一條連接著出口的長街。街上買著當地各種各樣的特色食物,服飾之類的。可逛的確實有很多。但雷紫瀟和雲子狂打算先休整一天,再在這千燈鎮上好好逛一逛。
李大山家的客棧沿著長街一直走,快走到盡頭的時候,拐進一個下場的青石板小巷。待到看見一樹盛開的合歡花,就到了他們家的客棧。
看了看牌匾上那個的名字,雷紫瀟想大山看來是一個《武力外傳》的鐵桿粉絲啊,不然也不會像電視劇里的一樣,起了「同福客棧」的名字。
雲子狂沒有雷紫瀟這樣拘謹,直接打趣道︰「瀟瀟,當年大山在隊里時,一有空你就看《武林外傳》,大家都覺得他和里面的呂秀才長的特別像,都想給他介紹一個「排山倒海」的郭芙蓉。對了,大山你找到了沒呀。」
是的,雷紫瀟也很驚訝,大山這個名字,想象中至少也是李大嘴那樣的形象,偏偏大山卻是呂秀才一樣的文弱書生。剛剛在車上听到雲子狂說別看大山這樣,當年在隊里的摔跤時,沒幾個能比的上。,雷紫瀟想︰「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一推開客棧的的門,前廳就是吵吵鬧鬧的,果不其然,幾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正坐在屋里聊天,氣氛很是火熱。幾個人,一看到雲子狂和大山來了,雷紫瀟發現,幾個大男人竟然一下子眼眶都紅了。一個個從屋里出來,和雲子狂擁抱,說著︰「雲哥。」然後,就再無言語。
雷紫瀟看著眼前的這幾個人,他們代表的其實是自己不曾了解的,不曾踫觸的,雲子狂的曾經。雖然很遺憾,可同樣的雷紫瀟知道,雲子狂帶她來見這些人就是想把他的完完整整的展現給她看。
幾個人寒暄了了一陣,這才注意他們的雲哥竟然帶來了一個女人,其中一個大塊頭,驚訝的說︰「這是,嫂子!」
雲子狂笑他大驚小怪︰「你雲哥我的,怎麼樣,漂亮吧!」
幾個大男人,連忙點頭︰「漂亮漂亮。」接著一個個喊著嫂子,讓雷紫瀟一時間羞紅了臉。
這時大山說︰「嫂子和哥做了這麼久的車都累了,您們還堵在這干什麼,還不讓他們進去做。」听到大山這話,幾個人才反應過來,就一起進了屋。
這屋子里擺著一張大圓桌,大家就一次落座。然後,雲子狂向雷紫瀟介紹︰「這三個人分別是趙可、秦立、王嵩。」接著摟著雷紫瀟說︰「你們嫂子,雷紫瀟。」
雷紫瀟細細觀察了這三個人,趙可是個瘦高個,眼楮很是有神。秦立中等身材而王嵩人高馬大,倒是應該和李大山換個名字。
圓桌上已經擺滿了菜和酒。雲子狂介紹完後,趙可先斟滿了一杯酒,站起來說︰「嫂子,不知道你來,也沒帶什麼禮物。就先干著杯酒了。等下次哥和嫂子去我那,再好好招待。」
雷紫瀟見他已經敬酒,想著也喝一杯。誰知雲子狂卻阻止︰「趙可,你嫂子酒量不好,我就替他喝了。」見雲子狂為雷紫瀟擋酒,幾個人開始起哄,秦立和王嵩也都站起來說要敬雷紫瀟一杯,結果是都進了雲子狂的肚子里。
到了後來,這一群男人都喝醉了,雷紫瀟就成了最清醒的那個。她看著個子最大塊頭的王嵩忽然哭了,嘴里說著︰「雲哥,你說阿北和小宋在這就好了。」
王嵩說著這兩個人的名字後,氣氛有一段時間的凝滯。然後,雷紫瀟听到雲子狂說︰「其實怪我,我沒能把他們帶出來。」雷紫瀟從沒有見過這麼自暴自棄的雲子狂,許是回憶真的太痛苦了,雲子狂說︰「我先出去抽根煙。」
知道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雷紫瀟就沒有跟他一塊出去,轉身問還算清醒的大山︰「大山,這兩個人是誰啊?你能跟嫂子我說一說嗎?」。
出了客棧,看到坐在合歡樹下的雲子狂,雷紫瀟就這樣默默地陪伴在他身邊,不。腦子里想的卻是剛剛大山說的那些她所不知道的故事。
大山他們幾個都算是窮人家的孩子,沒上過什麼學,就去部隊里當兵了。當年同他們一對的還有雲子狂。少年時代的雲子狂充分的詮釋了什麼叫「人如其名,」是狂妄的不可一世。
長得帥、有學問,但是不知道能力強不強的雲子狂自然很多人都看他不順眼。雲子狂呢,也不屑去和他們拉近關系。而一切的轉折點就是當時組織里進行紅藍兩隊的對抗賽時,雲子狂所表現的超群的領導能力和作戰能力。
雖說大家不喜歡雲子狂,但這畢竟是內部矛盾。所以,對抗賽的時候還是要一致對外的。當時他們所在的紅隊幾乎被藍隊打得抱頭鼠竄,十分狼狽。誰曾向這個時候,雲子狂帶著他們幾個人去搞突襲。大山現在都記得雲子狂那時候的話︰「兄弟們,背水一戰,要麼死要麼活。去不去!」
其實男人們之間的關系很簡單,就是一個「服」字。大山說擬定了偷襲的作戰你話後,他們埋伏了近兩天兩夜,真的是徘徊在死亡的邊緣。最後,當藍隊松懈的時候他們給出了致命的一擊,反敗為勝時,真的是對雲子狂心服口服。從此以後,大家都叫他一聲「雲哥」。
雷紫瀟听著大山講他們以前的歲月,不知為何,從內心深處感到了一股豪情壯志,不自覺的顫栗。她想,如果當年就遇到了雲子狂,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瘋狂迷戀他。
因為那個時候的他,還沒有洗盡鉛華後的沉穩,性子比現在更加的驕傲狂妄。只是,那個年紀的雷紫瀟偏偏就是一個喜歡飲最烈的酒的人。
故事如果一直這樣發展下去,真的很美好。在最青春的歲月,和一群兄弟在一起,何等瀟灑,何等肆意。可現實往往殘酷。雲子狂因為走考軍校的路子,所以繼續留在部隊里。而當大山他們不久就會退役。
最後一次任務的時候,所有人都在想能有一個圓滿的結束,就像他們第一次同雲子狂一起殲滅了「敵軍」的時候。可實戰太殘酷了。那是他們打得最激烈的一場。
因為指揮部消息傳達錯誤。他們對付的那批毒販是最窮凶極惡的一部分,都是亡命之徒,所以打得異常慘烈。當時是真的抱著必死的決心的。
在茂密的叢林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有一顆致命的子彈擊中你,那種游走在死亡邊緣的心情這輩子都會一直纏繞著他。
雷紫瀟見山沉浸在往事之中無法自拔,看了看也听得如迷的王嵩三個人說︰「那後來呢?」
王嵩說︰「後來,雲哥還是把我們幾個的都救回來了。就是在最後,他大意了,以為安全的圈子里,所以大家都放松了警惕,然後阿北被槍擊中。而小宋——」
抽著煙的雲子狂突然開口︰「小宋為了救我,死了。他臨死前還笑著,說我活著比他活著更有用,所以,他替我擋了那一槍。」
雲子狂的語氣太過悲涼,讓雷紫瀟忍不住的心頭一酸,站起身來,輕輕地抱住了雲子狂的頭,溫柔的說︰「都了,都了。」
雲子狂抬頭,看到了閃爍的星光以及比星光更耀眼的雷紫瀟。他猛的摟住雷紫瀟,使她的身體向前傾,雙腿跨坐在他的腿上,然後細細密密的吻著雷紫瀟。
雷紫瀟睜著的眼楮看到了在自己前方盛開的合歡樹。合歡花像是古代的細絨做的紅色的小扇子。而雲子狂的吻,像是那小扇子一下一下的輕撫自己的唇。
「閉眼。」雲子狂看到雷紫瀟似乎是心不在焉的,提醒他。
然後,雷紫瀟,第一次和雲子狂接吻感受到了一種澀澀的味道,或許,他哭了,又或許,是自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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