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紫瀟躲閃不開,身體一瞬間有些僵硬,只能低垂了眼睫,「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雲子狂追問。
雷紫瀟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心中卻是疑惑,雲子狂今天好像特別的強勢,之前他本來都是很溫柔的。
雲子狂見狀就算有心想要個答案,也不忍心在這個當口逼迫她,松開手,嘆息了一聲,「算了,你再睡會吧,這水還要再吊一會。」
得了赦令,雷紫瀟趕忙將眼楮閉上,可又實在睡不著,只能微微掀開一點眼皮,偷偷打量坐在身邊的男人,視線從他的眉毛,他的鼻梁,他的側臉,他的嘴唇一路往下,還是她熟悉的容貌,可又透出一些陌生,五年的時光,這個男人更英俊了,也更成熟了,他成長為一個極為出色的男人,一舉一動都吸引著異性的目光,想到之前的那個穆嫣,又想到單=.==位的同事,雷紫瀟瞬間沒有了再繼續看下去的欲、望。
雲子狂是何其敏銳的人,自然察覺了她的視線,「不想睡了?」
裝睡被抓包的雷紫瀟臉紅了紅,干脆直接睜開眼。
「怎麼這麼看我?有話要問?」為免她又跟烏龜一樣縮回去,雲子狂不再步步緊逼,而是隨便挑了安全的話頭。
「你怎麼知道我住那個寢室,而且還生病了?」她昨天過來的時候根本沒見著雲子狂,這人怎麼會知道自己住在那里呢。
雲子狂不再隱瞞,直接道,「我就住在你對面。」
雷紫瀟呆住,這麼說昨晚她看見的那個抽煙的男人就是雲子狂咯?
雲子狂看著她呆呆的表情心中癢癢,有心想伸手模了模,又怕將人給嚇到,只能咬牙忍住,一本正經的再次丟下一個炸彈,「你的寢室就是我安排的。」
雷紫瀟益發傻了眼,她的寢室既然是這人安排的,這人昨晚為什麼不露面,這不像他的性格啊。
雲子狂好似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笑了笑,「我要是當時直接出門告訴你我就住你對面,你肯定當場就要換寢室吧?」
雷紫瀟緩緩點頭,將頭縮進被子里頭,只露出一雙眼楮,悶聲道︰「我今天也可以換。」
「就憑你現在這路都走不動的樣子?」雲子狂面帶笑容的戲謔。
雷紫瀟聞言頓時不想再和他了,干脆直接下逐客令,「你還是趕緊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我現在好多了。」
這種時候雲子狂哪里舍得離開,只是他之前過來的匆忙,招呼也沒打一個,估計現在一群人找他找的團團轉呢,他是得回去打個招呼。
「那你再睡一會,我去去就來。」
雷紫瀟恩了一聲,閉上眼,扭過頭去,免得雲子狂再嘮嘮叨叨的不舍得走。
雲子狂被她這孩子氣的動作逗笑,倒也沒再說什麼,站起身,出去和軍醫打了聲招呼,這才離開。
雷紫瀟躺了一會倒真睡著了,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听見外面有人。
「呦,什麼風把你這大忙人給吹過來了?」
「我听說子狂送了個病人來你這里?」
「你這消息也太靈通了。」
「少貧嘴,人真在你這?」
「你問男的女的?男的不在,女的在。」
腳步聲逐漸靠近,跟著是簾子被拉開發出的「嘩啦」聲,雷紫瀟懨懨的睜眼開去,眸光倏然定住,來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雲子狂的穆嫣。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誰也沒。
「咳,」軍醫有些受不了這古怪的氣氛,咳了一聲,「那個我是不是要出去回避一下?」
這穆嫣對雲子狂那小子有意思可是人盡皆知,床上躺著的這位卻是雲子狂親口承認的「正宮」,這兩人回頭指不定就會掐起來,他是幫哪頭都不好,為免殃及池魚,他似乎出去躲躲才是正理。
「我又沒什麼見不得人,你出去躲什麼?」穆嫣吊著眼角,笑的譏誚。
這是在諷刺誰見不得人呢?雷紫瀟心中惱火,又有些厭煩,「你要找雲少將的話,你也看到了,他並不在這里,你若是來找我,你我似乎並不熟。」
也不知是不是被雷紫瀟對雲子狂生疏的稱呼所取悅,穆嫣的臉色明顯比剛進來的時候好看了很多,「不熟沒關系,反正我只是來跟你說幾句話。」
「什麼話?」雷紫瀟一手支著床,坐起身。
穆嫣微揚了下頷,神情鄙夷而倨傲,「這里是軍區,子狂是少將,可不是什麼不三不四的人想見就能見的,子狂礙于面子不便多說,但麻煩記者你謹記自己的身份,不要給子狂帶去不必要的麻煩,畢竟以著他的身份,每天可都是很忙的。」
這話說的委實太難听,連一旁的軍醫都有些听不下去,不自禁皺了眉頭。
雷紫瀟神情卻是一片寡淡,「不知你這話是以軍區政委的身份來通知我的,還是以雲少將愛慕者的身份來警告我的?」
呦呵,這女人看起來文文靜靜的,沒想到還挺厲害的嘛,軍醫看著穆嫣剎那間青黑下來的臉,模著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心中暗忖。
「你管我以什麼身份,反正你記住我的話就是了!」被話將住的穆嫣氣急敗壞。
看著張牙舞爪的,其實也不過如此,雷紫瀟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表情輕慢。
穆嫣見狀更氣,聲色俱厲道,「你听見沒有?」
「你無權命令我!」雷紫瀟冷下臉來。
穆嫣一噎,「你!」
「哎哎哎,別吵了,別吵了,這人來人往的,讓人瞧著笑話不是?」軍醫怕兩人真的不管不顧的鬧將起來,連忙拉著穆嫣往外頭走,「我知道你每天都很忙的,你趕緊回去吧,一會讓少將看見你過來也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我又沒做什麼,難不成他還和我翻臉不成?」穆嫣憤怒的叫囂聲隔著門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軍醫不知輕聲說了句什麼,穆嫣的聲音這才低了下去,很快外頭便重新恢復了平靜。
雷紫瀟心中厭煩,有心想自個回寢室呆著,看見身上未換的睡衣,又只能重新躺了回去。
軍醫好一會才回來,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雲子狂。
「怎麼臉色這麼難看?」雲子狂沒有踫見穆嫣,和軍醫是在門口遇見的,軍醫還沒來得及告訴他穆嫣的事,他見雷紫瀟的臉色比他臨走前還要難看,不由有些莫名。
雷紫瀟不想多說,冷淡道,「麻煩你派個人去我寢室將衣服拿過來,我想回去歇著。」
雲子狂滿心滿眼都是雷紫瀟,這要是還看不出來她在生氣,也白負喜歡二字了。
「誰惹她生氣了?」他這話問的是簾子外面的軍醫。
軍醫表情有些尷尬,但在雲子狂冷冰冰的眼神下,也只能走上前低聲將剛剛的事情大概復述了一遍,他說的模糊,但雲子狂卻一下子猜出了事情的始末,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我要回去。」雷紫瀟冷著臉再次道。
雲子狂壓了壓心頭的怒火,轉而對軍醫道,「快輸完了,你替她將針拔了吧。」
軍醫雖和雲子狂私交不錯,但這種時候還是知道不要去惹他的,點點頭,走替雷紫瀟將針拔了,又叮囑了幾聲多喝熱水什麼的就退了出去。
雲子狂等軍醫出去這才走上前重新用被子將雷紫瀟包好。
「你干什麼?」雷紫瀟掙扎。
雲子狂停下手中的動作,「你要是想我直接這麼抱你出去,我也不介意。」
雷紫瀟不掙扎了,她知道雲子狂說得出就絕對做得到。雖說她身上的睡衣很普通也很保守,被抱出去也沒什麼,但真要被抱出去,別人肯定就都知道她是誰了,被子好歹也算是塊遮羞布。
雲子狂看了他一眼,繼續手上的動作,直將雷紫瀟包的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臉,這才將人一把打橫抱起,抬腳出了門。一路上自然又惹來無數好奇的目光,但自始終在雷紫瀟都沒有跟雲子狂說一句話。
「行了,別生氣了,回頭我會叮囑她,讓她不準再來打擾你。」回到雷紫瀟的寢室將人安置好,見她仍舊繃著張小臉,雲子狂有些無奈的搖頭。
這個「她」是誰不言而喻。
雷紫瀟冷冷一笑,「快別,這還沒怎麼著呢,就上門來警告我了,你要真去了,回頭我被人套麻袋拖到角落揍一頓也不是不可能。」
「說什麼呢,這里是軍區,又不是土匪窩,誰敢套人麻袋。」雲子狂哭笑不得。
雷紫瀟聞言語氣頓時酸的不行,「你倒是知道替她。」
雲子狂啞然半晌,想到什麼,忽然悶聲笑了起來,「瀟瀟,你這是在吃醋嗎?」。
雷紫瀟頓住,臉上泛起一抹可疑的暈紅,隨後又強作鎮定的冷笑,「你想多了!」
「真的是我想多了嗎?」。雲子狂滿臉戲謔。
他的時候,臉直接湊到了雷紫瀟近前,鼻尖抵著雷紫瀟的鼻尖,滾燙的鼻息噴灑在雷紫瀟的臉上,讓雷紫瀟恍惚間竟有種要被燙傷的錯覺。
「瀟瀟?」雲子狂低低喚了一聲,聲音裹在嗓子里,輕若呢喃,帶著一種若有似無的曖昧。
雷紫瀟眼神有一瞬間的迷離,似被這低沉微啞的嗓音蠱惑,可隨即她猛地驚醒過來,一把將幾乎要貼上她唇的男人給狠狠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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