韞儀插話道︰「大的脾氣一直都是這麼壞嗎?」。
李世民嘆了口氣道︰「大哥原本性子很好的,待人也親切,之所以變得這樣,皆是因為足疾所害;明明大哥的身體一直很健康,不知為何會生這樣的怪病,那麼多名醫皆對此束手無策。」說到此處,他看了一眼天色道︰「時辰不早了,你扶武姑娘吧,對了,可有傳大夫看過?」
「楊嬤嬤請過大夫了,也開了方子。」韞儀的回答令李世民心中一安,道︰「既是這樣,就快些吧。」
在離去之時,梅雪幾次回頭,而李世民也一直站在原地,直至瞧不見梅雪她們的身影,方才轉身離去。
這一次的相遇,看似萍水相逢,卻在彼此心中不約而同地激起了幾分漣漪。
韞儀在侍候了梅雪喝過藥後,便往李淵所住的「松濤居」行去,她不甘心好不<容易得來的機會被春秀破壞,想要尋機會看看能否混進去;可惜到了附近,四處都有人守著,她還沒怎麼靠近,就已經被人盤問了幾次,根本無法進到里面。在擺月兌了最後一個盤問的人,韞儀不敢再冒然上前,退回到了舞坊。
這一夜,松濤居燈火通明,絲竹之聲不絕于耳,極為熱鬧。眾人一直等到二更時分方才回來,江采萍一進來便奔到梅雪床邊,關切地道︰「,你怎麼樣了,服過藥了嗎?」。
梅雪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服過了,已經感覺好些了,再歇兩日應該就沒大礙了。」
江采萍輕舒了一口氣道︰「沒事就好,你用過晚膳了嗎,若是沒有的話,我去取些點心來。」
「韞儀才剛剛拿下去,放心吧,我很好。」如此說著,她轉而道︰「今夜獻舞……一切皆好嗎?」。
江采萍點點頭,旋即緊張地道︰「你別想這些了,相信我,你人那麼好,長得又漂亮,早晚會有機會的。」
這個時候,一個嘲諷的聲音從江采萍背後傳來,「早晚……不知道會有多晚,五年還是十年,到時候,只怕她已是華發叢生,被趕出這太守府了。」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一向與春秀走得極近的張氏。
江采萍氣惱地道︰「你們胡說什麼呢,說不定明日武就去獻舞。」
張氏掩咽笑著,「是嗎?那我們就睜大眼楮看著了,不過我真擔心等到我死,都等不到這一日。」
听到她的話,江采萍不怒反笑,「你是等不到,因為你很快就會死了!」
「你!」張氏被她氣得不清,走揚手一掌就摑在江采萍臉了,後者怎麼也想不到她會動手打人,待得回過神來後,氣得幾乎快發狂了,指著張氏尖聲道︰「你……你打我?」
張氏不在意地道︰「打你又如何,誰叫你亂說話咒我死的,根本就是該死!」
「你!」江采萍氣得就要打,梅雪連忙拉住她,勸阻道︰「莫要動手,你別這麼沖動。」
江采萍氣憤地道︰「她打我啊,她……她有什麼資格打我?!」
梅雪死死拉住她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必要再爭下去。」
江采萍越想越氣,真想不顧一切的扇,無奈手臂被梅雪拉著,怎麼也不肯松開。
張氏冷冷一笑道︰「看樣子是不敢打了,真是沒膽子。罷了,咱們走吧。」
一直等他們走遠後,武氏方才松開手,江采萍又氣又恨地道︰「,你剛才為什麼不讓我教訓一下張氏,你看她那副嘴臉,真是要多可惡有多可惡。再說,我憑什麼要白挨她一掌?」
「我知道這樣委屈了你,但如今春秀成了領舞,算起來,比咱們要高上一級,一旦你剛才打,張氏必會告之春秀,對你加以刁難,到時候吃虧的只會是你。」
江采萍知其說的沒錯,但仍是有些不甘地撫著臉道︰「依說,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可是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梅雪嘆了口氣道︰「不然還能怎樣,罷了,莫要再想了,你今日也累了一天了,趕緊去洗漱一番,然後歇下吧。」見江采萍不動,她又道︰「听話,莫要耍小孩子脾氣了。」
在她的勸說下,江采萍終是點頭,不過這一夜對她們而言注定無眠。翌日清晨,一臉得意的春秀出現在眾人面前,她終是如願以償,成為了這次領舞之人,昨夜里更得了萬氏等人不少賞賜。
接下來的日子,眾人算是正式成為這太守府的舞姬,每日習練舞姿,與之前那一個月倒也差不多,就是春秀幾人經常借機為難,令梅雪幾人日子過得頗為不順,不過在這樣的不順中,她們三個感情倒是越來越好了。
這一日,三人坐在院中說話,忽地看到楊嬤嬤,連忙站起身來,垂目道︰「見過嬤嬤。」
「起來吧。」這般說著,楊嬤嬤走到梅雪身前,滿面笑容地屈身道︰「恭喜武姑娘,武姑娘大喜!」
她這句話听得梅雪一頭霧水,疑惑地道︰「嬤嬤,何喜之有?」
楊嬤嬤笑道︰「二傳來話,今夜家中來客,著梅雪今夜于松濤居獻舞,這還不是大喜嗎?」。
梅雪被這突如其來的驚喜震得不知如何是好,還是江采萍最先反應,雀躍地道︰「太好了,終于可以在太守面前獻舞了!」
梅雪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地道︰「嬤嬤,這是真的嗎?太守真的傳我去獻舞?您莫不是哄我吧?」
楊嬤嬤當即道︰「旁的事情可以玩笑,這種事豈可胡言,你也是有福,雖錯過了上一次領舞,卻柳暗花明。」
听得楊嬤嬤肯定的話語,梅雪喜極而泣,韞儀安慰了她幾句後,疑惑地道︰「嬤嬤,太守怎會知曉梅雪,還指定她獻舞?」
楊嬤嬤不答反問,「梅雪可是認識二?」
梅雪點頭道︰「說不上認識,但有過一面之緣。」
楊嬤嬤恍然道︰「那就對了,听聞此次獻舞是二向太守提議,梅雪也是二所舉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