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個的護衛道︰「怎麼,還沒抓到刺客嗎?」。
護衛搖頭道︰「也真是邪了門了,之前在柴房里被他們逃也就算了,可今兒個一整天,咱們照著大的意思,重新又把太守府搜了一遍,結果還是沒找到刺客。」
旁邊那人道︰「依我說,那兩名刺客一定是已經逃出去了,否則怎麼會一直抓不到。」
瘦高個的護衛連連搖頭道︰「刺客剛逃走,大就下令封鎖了太守府,連只蒼蠅也飛不出去,除非他們會法術,否則絕不可能逃走。」
另一人擺手道︰「行了,別管這些了,總之咱們做好自己的本份,一旦刺客蹤跡,就立刻將他們捉拿,大可是發了話,誰能捉到,就賞銀百兩!」
待得那兩名護衛離去後,此處重新恢復了平靜,沈墨平緊緊咬著牙,匕首上花重金買來的西域奇毒居然沒能要了李淵的性命,實在可恨!
如此一直等到半夜時分,始終沒有尋到進入後院的機會,沈墨平望了一眼逐漸東沉的月亮,咬一咬牙,決定鋌而走險;他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用力往遠處扔去,發出「咚」的一聲響,驚動了守在那里的護衛,喝斥道︰「什麼人在那里?」
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人答應,其中一人小聲道︰「會不會是刺客?」
「走,看看!」隨著另一人的話語,兩人抽出腰間的配刀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行去,沈墨平趁這個機會,從石後竄出來,悄悄溜了,一路奔到藥房,憑著記憶抓了幾味治傷退燒的藥,之後又尋到一瓶金創藥還有一些別的東西,在將這些東西胡亂塞入懷中後,他並沒有就此離去,而是四處翻找,尋出幾只火折子與一疊子用來包藥的紙,他將紙擱到門邊,隨後用火折子將其點燃,很快火光便吞沒了那些紙,並沿著門框不停地往上竄,越燒越旺。
做完這一切,沈墨平方才走了出去,待得躲到暗處後,大聲叫道︰「不好了,著火了,快來救火啊!」
後院住的多是一些下人婆子,听到這個聲音,連忙披衣起身,果見藥房處火光熊熊,趕緊招呼著去取水來滅火,院門口的護衛也被驚動了,奔進來看到這個形勢,連忙道︰「好端端的怎麼著起火來?」
一個子道︰「我們也不知道啊,突然就听到有人喊著火了,然後一出來就看到這副樣子了。別說了,快提水來滅火,否則等火勢燒大就麻煩了。」
听得這話,護衛連忙點頭,一起去不遠處的月華池提水滅火。趁著後院一團亂的時候,沈墨平低垂了頭悄悄離去,順著暗處一路來到冰窖。
一關上鐵門,他就迫不及待地來到韞儀身邊,後者還處在昏睡之中,沈墨平一邊取出藥,一邊喃喃道︰「沒事了,沒事了,奴才把藥找來了,主子您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這般說著,他將韞儀所有的傷口都盡可能的處理干淨,然後將金創藥灑在其傷口上,再撕下干淨的布條重新包扎。
做完這一切後,他將那些藥材混在一起,放到搗藥罐中,加了少許冰化的水,然後一手抓著藥杵用力搗著。原本這些藥應該和水煎煮,可是以他們現在的情況,根本沒這個條件煎藥,只能用這個法子,希望不會影響藥效。
韞儀是被一股沖鼻的藥味薰醒了,睜眼一看,只見墨平正往她嘴里灌著苦澀腥氣的東西,勉強將嘴里糊糊的東西咽下後,搖頭道︰「這是什麼?」
沈墨平一臉歡喜地道︰「主子您醒了,這是藥啊,只要您服了藥,燒很快就會退了,來,快把剩下的也吃了。」
韞儀沒有吃他遞的藥糊,而是強撐了精神道︰「你從哪里拿來的藥?」
沈墨平笑容一滯,旋即道︰「這個晚些再說,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把藥吃了,這樣才會好起來。」
韞儀態度堅決地道︰「你不說清楚的話,我是不會吃的。」
沈墨平見蒙混不,只得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隨後急忙道︰「主子放心,奴才很小心,沒有被人跟蹤,他們不會知道咱們躲在這里的。」
韞儀沉默片刻,低聲道︰「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出去,萬一被他們,你就死定了?」
沈墨平低頭咬了唇道︰「奴才知道,可是主子燒成這個樣子,若再不用藥,一定會沒命的,奴才絕不能眼看著您出事。」說著,他獻寶似地舉著藥罐道︰「這些藥是奴才依著以前太醫開的方子拿的,應該會有效,就是沒辦法煎煮,所以會有些難以入口。」
韞儀忍著陣陣暈眩感,道︰「以後不要都再冒這樣的險了,若是你也出事,就沒有人能幫我做事了。」
雖然韞儀語氣冰冷,但沈墨平跟在她身邊多年,哪里會听不出她話中的關心之意,連連點頭道︰「奴才知道,奴才一定听主子的吩咐。」說著,他眼巴巴地望著韞儀,後者明白他的意思,就著他的手將難以入口的藥糊吞下。
吃過藥後,韞儀又睡了一會兒,再次醒來時,感覺身子沒那麼冷了,熱度也退下了一些,想來是藥起效了。
見她情況好轉,沈墨平高興地道︰「藥還剩下一些,等奴才搗好後就能再次服用了,到時候主子就會徹底好起來。」
韞儀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旋即道︰「你之前說……李淵沒有死?」
沈墨平手里的動作一滯,低聲道︰「奴才是這麼听說的,有人化解了咱們抹在匕首上的毒,救回了李淵父子性命!」
「知道是誰嗎?」。面對韞儀的問題,沈墨平搖頭道︰「這個奴才沒有听說,不過李淵身邊有這樣一個醫術高超的人在,對咱們很不利。而且咱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想要再尋機會動手,難如登天。」說著,他試探地道︰「主子,要不……咱們還是回洛陽吧,別管李淵的事了。」
韞儀斷然拒絕道︰「不行,已經走到這一步,絕不能半途而廢。再說,這是我唯一的機會了,若是放棄,恐怕我這一輩子都得不到父皇正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