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還是來了,鵝毛般的大雪漫天飛舞,整個世界穿上了白色的外衣。
雪中的景色壯麗無比,天地之間渾然一色,只能看見一片銀色,好象整個世界都是用銀子來裝飾而成的。
雪後,那綿綿的白雪裝飾著世界,瓊枝玉葉,粉裝玉砌,皓然一色,真是一派瑞雪豐年的喜人景象。
鳳川跟翠菊兩人日子過得去,只是翠菊爹爹一直賴著不走。
「娘,的事,讓它吧。」
翠菊沒說什麼,幾個月了,他一直住在這里,趕不走他,沒其他辦法。
翠菊一臉的不情願,這會兒露出笑容。
「鳳川,明兒哪都別去,有客人前來。」
鳳川毫不在意,「什麼客人?」
翠菊神秘的看了她一眼,「你在家便是。」
晚些時候,院子一片雪白,借著燭火,格外晃眼。
鳳川又拿出那個花瓶,不停地打量。
它已碎裂,不再完美。
片片碎裂之處皆露出器皿的磨痕。那恍如獵刃,將往事隔碎。
她想蕭木,想那個跨世愛過自己的男人,可他忘卻了一切。
……………………
翠菊買菜路上遇到了任永裕。
他的樣子足讓翠菊唬了一跳。
他渾身髒兮兮的,頭發上滿是土,葛帶不見了,手里緊抓著一個饅頭,狼狽不堪。
翠菊將他帶回院子,鳳川打眼兒沒瞧清楚,仔細看方辨別出他的樣貌。
「怎麼是你?」
沒人能想到任永裕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很餓的樣子,鳳川趕忙跑去拿了幾個饅頭。
「喏,給你。」
他狼吞虎咽,又抬眼看看鳳川,怕被嫌棄。
鳳川安慰他慢些吃,又為他倒了熱茶,半晌,打了飽嗝,他才緩慢說出事情經過。
掌櫃家出了事,他賣掉了鋪子,新掌櫃雞蛋挑骨頭,好生事端,那日更是跟幾個伙計商量擴大鋪子,進些質地好的布匹,籌集銀子做經費,人人都可當掌櫃,幾個伙計覺得有趣,以後不會再受氣,心里一喜,都拿出了家當。
可第二日掌櫃卻不見了。
這些伙計後知後覺,掌櫃騙了他們的銀子。
鋪子的存儲倉里的布匹也不見了。
「報官了嗎?」。
提起這任永裕更是頭疼,「報了,那個蕭木負責這一帶的案子,他只說這是欺詐百姓,盡快處理,到了今兒他也沒查出什麼。」
鳳川理解,茫茫人海,那掌櫃拿了銀子說不定早就出了京城,哪里去找啊?
「你要理解,茫茫人海,找一個人不容易。」
任永裕听鳳川這樣講心里竟有些不舒坦,他喜歡鳳川,所以從鳳川口中所出包庇蕭木的話格外刺耳。
「可官府衙門不是吃白飯的,他們什麼都找不到,還有何用,我……我也能去衙門辦事了。」
鳳川突然想起上次他找到自己。
「你這麼說,我倒是忘了道謝,你也不賴啊,上次虧是你們救了我。」
鳳川決定留任永裕幫忙。
「你原本工錢多少?」
這一問任永裕沒反應過,她還在為剛剛的話而生氣。
錯愕,瞪眼,「什麼?」
「你留下來幫我,這樣我探案也有個人幫忙,娘也就放心了。」
翠菊在一旁得意的笑,「是啊,是啊,她一個女孩子,說到底我心不踏實。」
幸福來得太快,任永裕臉上的笑如花兒一般,反復問著,你是要留我下來幫忙?
見鳳川肯定,他毫無所謂的擺手,說多少錢都成,有吃有喝就行。
兩人說好,任永裕並無住所,原本是住在布莊,如今落了個無家可歸。鳳川留下他,但因沒有地兒,只好讓他跟外祖父住在一起。
「你小子,是不是喜歡鳳川啊?」
任永裕進門兒,屋子里只有兩人,他被外祖父問的臉紅。
「呵,不說便是默認。」
老爺子無非是討要一口酒喝。
趁著沒人哈哈大笑。
「你小子靦腆,害羞,這哪里追得到姑娘啊?」
任永裕看著他,請教,「我該——怎麼做啊?」
「——唉」
「要說你問我,那是問對人了。」
他不知何時準備了一張紙,丟到任永裕面前,認真的問其是否會寫字。
「當然,會寫皮毛。」
他清了幾下嗓,站了起來,駝著的後背挺了挺,嘴巴一歪,講起了當年自己追女子的招數,足一盞茶,任永裕有些困倦,他用寬厚的手掌哇哇拍著嘴巴,「外祖父,要不您改日再講,我今兒倒是困倦了。」
「你晚上睡那頭。」他指著榻窩的一側嚷嚷。
臨睡前,他叮囑任永裕,明兒早醒就要看到兩壇好酒,否則他一定想辦法趕走他。
任永裕害怕離開便答應,可身上沒銀子,他不知該怎麼辦。
天明,日月交映,任永裕果然早早出門,對于他而言,既然答應了老人家,就一定前去。
身上沒有銀子,他想了一個好辦法。
曾經自己總是替掌櫃的打酒,也認識了一些酒鋪的掌櫃。
他挑了好酒賒賬,回到家,老爺子一睜眼看到有酒,哈哈笑了兩聲。
「不錯,小伙子人倒是可以,我會在鳳川那兒幫你說些好話的。」
任永裕心里清楚,這個老爺子只不過饞酒。
白日,兩人聊天,生活愜意。
晚上,一牆之隔,滿是歡喜。
這個姑娘不僅美麗、善良,還有他人沒有的勇敢,這個如夢少年,每每想起這些便臉上露出無法替代的微笑。
幾日後,鋪子終于來了一樁生意。
趙家,十個子女,為爭一座宅子,打得不可開交,衙門幾次三番叮嚀,不可爭吵,擾亂安定,他們依舊不听,一氣之下,蕭木抓了他們幾個人回衙門。
可問題是,大子與二子是雙胞胎。
三子與四子是雙胞胎。
三個姐妹長得一模一樣。
唐大人看著頭疼。
蕭木用很多辦法區分,可她們不吭聲,叮嚀後蕭木不得已將他們放了。
好景不長,這幾日又出了亂子,十妹的頭不知被誰給打了,她說是六姐、七姐或八姐。
鳳川看了看任永裕,無奈的撇撇嘴,吐了一口茶皮,看著蕭木,「你是說,她都分不清楚三個人?」